皇後便是不說話也曉得自己中了連環計。


    “皇上,貞嬪娘娘歿了。”


    小夏子的稟告再次證實了此事。


    皇帝不喜貞嬪,那是皇帝和皇後的事情,皇後說殺就殺了貞嬪。皇帝急得咳了起來。


    太後親自遞給皇帝一盞茶水。


    “皇帝,後宮妃嬪多的是,貞嬪也不懂規矩,皇後不過叫人訓斥了幾句叫她安分養胎,她一時想不懂投繯自盡。不能盡怪皇後。


    可惜了她腹中孩子。”


    一旁才掀了皇後老底的胡蘊蓉機敏的順著太後的話。


    “皇後娘娘,要不,你幹脆將臣妾也賜一匹白綾臣妾也等著那一日弘春撐不住了,臣妾也一匹白綾吊死罷了。”


    胡蘊蓉火上澆油,皇後百口莫辯。


    貞嬪如何死的?自是太後殺死推給了皇後。皇後不能辯解。


    富察琅嬅不就是這麽死的。皇後與皇帝逼著太後背鍋的時候也沒有考慮太後願意不願意。


    皇後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皇帝隻覺得頭暈暈的,死死撐著身子。


    “太後,奴婢不得不替皇後娘娘辯駁一句。貞嬪懷像不佳關皇後娘娘何事?”


    “還有蓉嬪娘娘。春水已死如何說靈犀公主的死又和皇後娘娘有關?”


    “娘娘還提了大阿哥。娘娘不知大阿哥沒的那夜,皇後娘娘在雨中走了一夜,正是為那般,皇後娘娘元氣大傷,才不能再生育,若娘娘真那般黑心,何須搭上自己的身子?”


    剪秋一連串反駁了眾人的質疑。


    剪秋看的明白,貞嬪的死皇帝就是計較也並不會很計較,不過是太後和皇帝要皇後背著罪名罷了。至於春水,早已經死透了的人,胡蘊蓉說再多搬不出證據來,也隻是空口白水。


    倒是大阿哥,也許能成為皇後救命稻草。


    皇帝聽了剪秋說的,頗為震撼。


    “皇後為何從未與朕說過此事?”


    皇帝對皇後唯一虧欠便虧欠在大阿哥的事情上,如今細細想總覺得不該,他總想若是當年對宜修和大阿哥多些關係,也許宜修不會和純元不睦,也許大阿哥也不會死。


    他是頭一遭聽說大阿哥的死讓宜修如此悲痛,記憶裏,宜修在大阿哥死第二日還興高采烈接過替純元照料腹中孩兒的事宜。


    皇後最不願用大阿哥博取同情,事情到了這一步,沒得選了。


    皇後那般倔強要強的人,兩行清淚落下。


    “皇上。臣妾從不願攪擾弘晦的安寧。”


    就這一句夠讓皇帝想許久了。


    皇帝揮揮手讓皇後起來了。


    “貞嬪自己不中用,叫內務府好好操辦。至於蓉嬪說的靈犀之死,朕念在蓉嬪太過疼惜弘春一時口不擇言,罰俸半年。都下去吧。”


    皇帝處決的太隨意,胡蘊蓉還想辨別,皇帝兇狠的瞪了她一眼,她不得不閉嘴。


    太後最識趣,皇帝做的一切自有皇帝的道理。她了解皇帝,皇帝嘴上不計較隻是嘴上說的。


    “皇帝處置的很好,哀家放心了。”


    太後再不提貞嬪的死,好像她來隻是關心皇帝的身子如何。


    “皇後娘娘勞累了一日,早些迴景仁宮休息,貞嬪歿了還指望皇後娘娘呢。”


    年世蘭在恰當的時候給皇後一個離去的理由。


    皇後默默點頭,看了看四周眾人。


    “魏答應,你陪著皇上。”


    皇帝挑選了半天,將照料皇帝的機會給了魏嬿婉。


    魏嬿婉喜不自勝。礙於太後在跟前不敢表現出來。太後意味深長的瞧了魏嬿婉幾眼。


    魏嬿婉去找太後時,太後隻覺得是個膽大的。原想若是魏嬿婉命不好將自己繞了進去也是活該。不想魏嬿婉攪合了皇後和胡蘊蓉自己反倒安然無恙,還叫皇後覺得她是好人了。


    太後與竹息走在迴慈寧宮的路上。


    “皇帝的身子在皇後的照料下倒是好了許多。”


    竹息扶著太後緩緩走著。


    “是。今日天氣還不錯,太後前幾日說要叫內務府的人過來給慈寧宮添幾個小宮女,奴婢瞧正是時候。”


    太後神色不明,猶豫再三道:


    “正是如此。皇帝養心殿侍候的人自蘇培盛沒了也不和用,問問皇帝可要添什麽人。一並選了去。”


    太後囑咐完此話,微微咳了一聲。


    “貞嬪哪裏了斷幹淨了?”


    “幹幹淨淨。”


    太後嗯了一聲主仆二人一道離去。


    與二人隔著一堵牆的地方,正是碎玉軒。年世芍拖著被她砸暈的康常在。


    年世芍剛要走,聽見外頭有人說話的聲音。


    “真晦氣。貞嬪好好的自盡了。”


    “誰知道是不是自盡。”


    “不管了,養心殿都那樣說,咱們做咱們該做的。”


    說罷聽腳步人是朝年世芍來的。


    年世芍無奈丟下康常在的腿欲要與人搏鬥。


    “你們做什麽的?”


    千鈞一發之際,年世蘭來了。


    “祺妃娘娘,奴婢等是奉命替貞嬪娘娘置辦後事,要去碎玉軒一些東西。”


    自浣碧死後碎玉軒再無人居住。慢慢成為了堆放雜物的好去處。


    “你們去吧,便殿不要去,本宮衣衫髒了,還要去慈寧宮隻好先去便殿等景雲送衣衫過來。”


    年世蘭裙邊是又一點泥漬。眾人曉得她如今得太後喜歡不敢得罪,讓開了路。


    年世蘭去了碎玉軒便殿,年世芍也挪到了裏頭。


    “多謝了。”


    年世芍謝過年世蘭。年世蘭笑著告訴她。


    “有人要替你們年家複仇了。”


    年世芍今日忙著她的事情,不知年世蘭說的什麽。


    養心殿內。


    魏嬿婉依在皇帝跟前。乖巧侍候。


    “皇上莫要難過,宮裏還有有孩子的。”


    皇帝沒言語魏嬿婉繼續試探道:


    “皇上也不要生純貴妃娘娘的氣,純貴妃娘娘當年是皇上最愛之人,嬪妾沒見過純貴妃娘娘。可想該是個美人。


    嬪妾是被人利用,純貴妃也許也是,冷宮裏那樣的地方,純貴妃娘娘哪裏曉得宮裏誰生了阿哥,誰添了公主?”


    皇帝想惱怒魏嬿婉不該提甄玉嬈,可心底裏又怨懟不起來。


    他是想甄玉嬈了。


    魏嬿婉輕輕替皇後按摩著,她很意外皇帝對甄玉嬈的喜歡居然還在,皇帝也不似方才那般不舒坦。莫名其妙想當年起來。


    “當年的事……”


    皇帝想說當年的事要說都是甄玉嬈的錯也未必是。


    甄玉嬈一開始選擇是皇帝,也許是因為皇帝接連殺了沈眉莊,甄嬛,讓甄玉嬈寒心了?


    也許錯在慎郡王,是他一直勾搭甄玉嬈,也許想謀反的也是他。


    “皇上若是想純貴妃娘娘,不若叫冷宮侍衛問問,好歹知道娘娘身子好不好,也可問問娘娘今日到底是為何做那樣的事兒。”


    魏嬿婉說的便是皇帝心裏好奇的。


    很快皇帝叫來了在冷宮的另一個戍衛。趙九霄。


    “純貴妃娘娘自入了冷宮,不與任何人往來,大約過了一年多才和我那個兄弟淩雲徹說了幾句話,如今也是偶爾和他說話,旁的人純貴妃娘娘也不理會。”


    趙九霄如實說了該說的。心裏還高興。


    魏嬿婉說了皇帝惦記純貴妃,若是曉得淩雲徹多番護著甄玉嬈,沒準淩雲徹就能升官了。他是淩雲徹最好的兄弟,自然要幫淩雲徹一把。


    “放肆。當真是放肆。朕以為她隻是被人算計了。不想她還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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