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要觸胡蘊蓉的黴頭,不甘獨去。說了這個理由。年世蘭那日就好奇她要如何對付胡蘊蓉。未曾想到安陵容想牽扯了她進去。


    當著皇後的麵自是要給皇後排憂解難。與安陵容一同去了。


    隻是年世蘭與安陵容頗隔著一段路。安陵容心裏記掛胡蘊蓉,也記掛七阿哥。養了八阿哥這些日子。可始終不是從小養在跟前的。想七阿哥想的緊。


    故而等了等年世蘭。她那樣子年世蘭一下就想到為何緣故。從懷中掏出帕子抖了抖。白了她一眼。


    “你母親聽說會得一手好繡活。皇上穿的用的多少都出自你手上。假惺惺邀本宮同去想了什麽害人的法子?”


    安陵容的心思當真是敏感至極。凡有一句她覺得不妥的都能叫她脆弱的自尊心碎成一地。


    宮裏妃嬪繡花做物什為的是個心意。獨她一繡花總想起自己的苦出身。


    何況年世蘭直截了當說出她想害胡蘊蓉。安陵容死攥著手心。


    “蓉嬪腹中孩兒越發的大了。已坐穩了六個月的胎。她若是平平安安生下一個阿哥。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安陵容少有的硬氣。眼神也變得狠辣。宮裏近日懷孕的妃嬪也太多了些。她生了七阿哥兩年了也還沒能侍寢皇帝。


    年世蘭也不惱怒。反而笑了。


    “皇後娘娘的心思是皇後娘娘的。你的心思是你的。蓉嬪在慈寧宮你少擺出這模樣來。我可不想跟著你吃掛落。”


    她刺激安陵容一則就是想氣氣她。二則是不想透給她七阿哥的消息。鬧了這一通二人再說不到一處。各走各的來了慈寧宮。


    胡蘊蓉懷孕大半時間都在慈寧宮。她想得太後的庇護,倒也真心侍奉太後。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太後已經不需臥榻了。


    竹息帶著二人去了暖閣。意外的是慎郡王和孟子語在裏頭。


    年世蘭和安陵蓉給太後請安時,胡蘊蓉就挨著太後坐著的。也不見起身。 二人也不知拜太後還是拜她。


    年世蘭忍不得,也不等安陵容措辭。先說了起來。


    “很有些日子沒見福晉。福晉身子可好。宮裏而今喜事多多。福晉也沒見來皇後娘娘跟前。要是去了還能見見。


    可惜近日皇後娘娘怕是不得空了。蓉嬪寒常在都有喜。今日還得了一件高興事兒。端皇貴妃有孕了。”


    年世蘭好意關切。說的慎郡王同孟子語俱是臉上一紅。孟子語幽怨睨了慎郡王一眼。成婚後二人同房都隻有寥寥數次。何來的喜?


    這一舉動年世蘭有些意外細細思量。


    再看挨著太後坐的胡蘊蓉神色上的得意一掃而光。


    “祺妃莫不是說笑?”


    胡蘊蓉知道她的話問的多蠢。可忍不住想問。


    “真的不能再真。”


    年世蘭取過小幾上供著的黃澄澄的櫻桃用了一顆。小心留意慎郡王夫婦。


    年世蘭的話已經很讓胡蘊蓉氣怒。甚至覺得腹中不適。安陵容本就為對付胡蘊蓉而來。抓緊了機會道:


    “蓉嬪腹中孩兒已經六個月了。寒常在也坐穩了三個月的胎。雖端皇貴妃的腹中胎兒不足月。可都是大喜事兒。


    方臣妾還和皇後娘娘,敬貴妃娘娘在延慶殿玩笑。說這一下宮裏也不知添幾個阿哥。幾個公主。”


    安陵蓉說話時還不錯眼的盯著胡蘊蓉的肚子。這種話落入胡蘊蓉耳中,那自然是皇後和安陵容她們詛咒自己生女兒啊。


    胡蘊蓉不敢當著太後的麵說不該說的。忽而目光轉向了孟子語。


    “福晉來日想得個世子還是郡主?”


    太後靠在小幾上。默默看了胡蘊蓉一眼卻也僅此而已。


    年世蘭和安陵容都留意了這突兀的一句。


    自慎郡王被賜婚孟子語後封了郡王這以後他少入宮了。果郡王死後更是逢年過節才入宮。這個節骨眼入宮。


    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和甄玉嬈有關。


    孟子語臉上紅暈斑斑淚痕點點,儼然是哭過。慎郡王攥著拳頭坐在一旁。


    二人雖不知裏頭到底發生了什麽。可也能猜個究竟。


    慎郡王曾經明目張膽的說過喜歡甄玉嬈。


    這些日子皇上很是冷落甄玉嬈。他怕是為此而來。


    胡蘊蓉借著慎郡王和孟子語轉換話題。太後不見惱怒。又一想二人突兀的進來,想都是太後刻意要她們瞧見。


    年世蘭有了想頭不著急說。一臉真誠看孟子語。安陵容定了定心神。


    “想福晉無論得世子還是郡主都是高興。隻要孩兒康健,做父母親的已經很是高興了。福晉和王爺許久未曾見純貴妃了吧。


    純貴妃日日為十阿哥的病症憂心。臣妾也是做了母親的。若見自己孩兒那般模樣。真是後悔一輩子。”


    安陵容說話時孟子語一直看慎郡王。慎郡王這些日子沒少因為這事和自己吵。


    是他和自己說少入宮免得點眼。是他和自己說果郡王死了他更要少入宮。縱然她知道慎郡王不入宮是為了皇帝不猜疑。果郡王死後更是一心躲開皇帝護甄玉嬈周全。


    可一聽了甄玉嬈生了個有病的十阿哥。還被皇帝冷落。慎郡王想也不想動了入宮的心思。


    今日二人來了慈寧宮也沒說什麽, 就是委屈了幾句。他就翻臉了。孟子語如何不惱。而今再聽人說他的舊人戀人。心內急得什麽似的。


    可聽年世蘭她們的話又是尋常問話。孟子語不得不迴應。


    “安妃說的很是。無論世子郡主。隻要有個孩子。是個康健的孩子也便罷了。”


    孟子語覺得她的話是和慎郡王妥協了。可惜慎郡王不知想什麽去了。


    年世蘭卻曉得慎郡王想甄玉嬈呢。故而道:


    “可是。純貴妃也是可憐。太醫說她痰迷好了。可臣妾瞧不是那麽迴事。前幾日寒常在還說她好心照料。純貴妃對她又打又罵。生扯了她的玫瑰金簪,那金簪上還纏了發絲,可見純貴妃心鬱難解。”


    玫瑰金簪。太後聽得耳熟。看一眼竹息。竹息心裏有數。


    “玫瑰金簪。那也不怪純貴妃氣惱。祺妃娘娘入宮晚,不知那金簪可是甄嬪舊物。皇上賞賜的。寒常在住在碎玉軒,裏麵甄嬪的舊物頗多。想是拿混了。


    話說這事兒。可大可小。當年甄嬪穿錯了純元皇後的衣衫。也是吃了掛落。寒常在可該長記性了。


    安妃娘娘也在碎玉軒,寒常在不懂規矩。安妃娘娘少不得小心提點。安妃娘娘跟著皇後娘娘可從不錯規矩。”


    竹息將皇後那點心思都點了出來。安陵蓉不敢辯駁。


    “臣妾記住姑姑的教誨。隻是臣妾在碎玉軒住的日子不長,倒也不知道這許多。”


    安陵容還是忍不住撇開了自己的嫌疑。


    年世蘭無心看她。她一直留意。孟子語自竹息說了話。便特別看了竹息好幾次。


    待到年世蘭她們全部散去。太後和竹息說起了話。


    “慎郡王動了想養十阿哥的心思。”


    慎郡王一句沒提這話。可太後早看透了。


    “他如此就是覬覦天子的女人。慎郡王心善可偏心善的人最易被人拿捏。十阿哥若真落慎郡王手中必然是大禍患。”


    竹息說是。太後沉吟片刻。


    “甄玉嬈也留不得了。 ”


    “你叫祺妃明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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