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剛畢業甚至研究生畢業後,耿誌揚不出意外也是聾子英語和啞巴英語的集大成者。


    但幸運的是,剛進部級設計院不多久,他就有機會參與到了采用某意呆利著名公司技術的尿素工程,並且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充當起了工藝專業專職翻譯。


    經過該項目的曆練之後,尤其是在現場跟外方工程師們頻繁地深入交流(其實就是各種各樣的吵架)之後,他的英文水平突飛猛進。特別是在聽力和口語方麵,他已經徹底告別了聾子英語和啞巴英語,初步敢於跟外國人進行深層次多方麵的充分交流了。


    而此次二硝項目外方派來的五個技術人員均來自約翰國和米國,他們的語言均以英語為母語的情況下,交流起來則更為順暢。


    一場見麵會開下來,耿誌揚在眾人心目中迅速榮升為氮肥廠英文水平最高者的地位。以後一旦大夥遇到外文不懂的難題,這下子終於知道該找誰了。


    見麵會結束以後,田連營和董鴻運等人領著羅伯茨一行人去了特意給他們收拾出來的新辦公室。


    盧洪濤道:“誌揚,要不是蘿卜絲他們來,那個辦公室本來可以給你用的。但人家是外賓,隻能是先節就著他們用了。”


    耿誌揚大度道:“有個辦公室用就行。技術科儲藏室在走廊西頭,環境比較安靜,我覺得也挺不錯的。”


    雖然他覺得儲藏室改造成辦公室還算不錯,但徐琴麗卻堅決不能接受。因為儲藏室裏的東西除了一部分是技術科的外,還有她午休用的床、被褥和結夥打麻將用的桌椅板凳等私人物品。


    如今的儲藏室已經儼然變成了徐琴麗平日休息和湊夥打麻將的私人空間,且肯願意輕易放棄?因此麵對廠辦主任祁延江的一再督促,她百般耍賴下就是不願意搬走。


    徐琴麗是老資格的員工,又在廠裏以性子潑辣聞名,遇上事敢於撒潑打滾當街叫罵,因此大夥都有些怵她。祁延江不願輕易得罪像她這般的難纏潑婦,於是存了私心沒有繼續堅持,而是想等著向領導匯報後再行定奪。


    等盧洪濤和耿誌揚開完會後迴到辦公室,祁延江趕緊向他如實匯報道:“盧廠長,技術科的徐琴麗不願意搬,我怎麽說她都不聽。您看……?”


    作為一廠之長,盧洪濤的話在氮肥廠那就相當於一言九鼎,哪有敢不聽的?


    如今他發話下去,手底下的人居然連個辦公室都搞不定,氣得盧洪濤雙眼圓睜道:“祁延江,我再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下午上班之前你要是搞不定技術科,你這個主任的位子我就讓別人來幹!”


    見領導真發了狠,祁延江登時著了慌,忙不迭道:“盧廠長,您別生氣!我這就帶人去搬!”


    “我不要過程隻要結果!”盧洪濤霸氣道:“下午上班前,新辦公室搞不定,你就給我走人!”


    耿誌揚瞧著匆匆而去的祁延江,心裏暗笑道:“這個祁主任還沒搞明白情況呢?我二叔已經不是以前韜光隱晦隱忍為主的時候了。他現在說的話你要是敢不執行,人家真能把你一禿嚕撤到底。”


    一旦牽扯到自己頭上的烏紗帽,祁延江可就顧不上講什麽老同事的情誼了。他當即從車間裏要來了七八個壯小夥,直接來到三樓西頭的儲藏室,二話不說衝進去就往外搬東西。


    徐琴麗見他指揮著一幫人,不由分說便把儲藏室裏的大小物品統統搬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登時跳起腳來罵道:“姓祁的,你敢欺負老娘,老娘跟你沒完!”


    祁延江紅著眼睛迴懟道:“我告訴你徐琴麗,騰退儲藏室是廠裏的決定,不是我個人要針對你。廠裏決定的事情,你不願意也得願意,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個屁!”徐琴麗撒起潑來連盧洪濤田連營等廠領導都不怕,且還能怕他一個小小的廠辦主任,當下掐著腰指著他就是一連串的口吐芬芳。


    祁延江被罵得臉皮漲紅,隨手把一袋子麻將狠狠慣在她跟前道:“徐琴麗,你睜開眼睛看看這是什麽?上班時間你竟然還敢喊人來打麻將,你以為沒人知道嗎?”


    徐琴麗卻毫不慌張道:“我呸!祁延江,你別空口誣陷人好吧?你說這些麻將是我的,有證據嗎?沒有的話別到處噴糞,我還嫌臭呢!”


    徐琴麗偷偷帶人在儲藏室聚眾打麻將的事很多人知道,但沒想到她居然當著物證的麵依然死不承認。隻能說她臉皮真厚,心態真好。


    “從儲藏室找出來的,不是你的是誰的?”祁延江怒斥道:“你自個兒做的那些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徐琴麗見他直接懟到了自己臉上,本能地撒起潑來道:“儲藏室裏找出來的東西就是我的嗎?那是技術科的地兒,東西當然也是技術科的。你要是不服氣就去找董鴻運問問。問問他,這麻將到底是誰的?”


    “那這床呢?被窩褥子呢?”祁延江被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氣得半死,又指著那堆床褥道:“這些東西也是技術科的?”


    “床和被褥是我的。”隻要把打麻將的事岔開,對於其他事情徐琴麗根本不怕,當下毫不慌張道:“怎麽著?上班累了中午休息一下還不行嗎?”


    祁延江終於意識到被她胡攪蠻纏亂了思路,這才明白論吵架自己遠不是人家的對手。好在領導交代的騰空儲藏室目的已經達到,再跟徐琴麗這般潑婦吵架於事無補,還不如見好就收趕緊躲開她為妙。


    “你等著,我就不信找不出證據證明那麻將是你的。”祁延江故作強硬嚇唬了她了一句,然後急火火轉身逃之夭夭而去。


    “你找吧!找出來老娘跟你姓!”徐琴麗以為他仍然死抓住自己不放,又按捺不住性子跳著腳罵了起來。


    祁延江惶惶然逃到走廊西頭的儲藏室方才敢喘了口大氣:“哎吆我的個娘來,徐琴麗這娘們還真是惹不得!”


    當他深吸了口氣後再看到空無一物的偌大儲藏室,心裏又輕鬆道:“再怎麽說也是把盧廠長交代的事給辦成了,至少我主任的位置是保住了。”


    此時一個小夥子過來詢問道:“祁主任,東西都收拾幹淨了,我們能迴去了吧?”


    “哎,先別急著迴去。”祁延江忙道:“該有的辦公家具還沒搬上來呢,快跟我去後勤倉庫取去。等著把家具都擺好了,你們就能迴去了。”


    小夥子們本來就是車間安排來幹苦力活的,此刻也隻能答應道:“哎,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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