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我們也就隻是做個檢查,你那年做過配型,是不符合的,我覺得不會因為你長大了而有什麽變化。”


    鹿嘉嫿開著車,副駕駛坐著餘錦晨,他們現在正往市中心醫院去。


    “我知道,媽,我就是想排除爸的因素,再試一次吧,不管結果怎麽樣,我也安心了,以後和她就沒有關係了。”餘錦晨說道。


    “我也可以把她就當成媽媽的朋友,一個還算熟悉的阿姨對待,雖然這種想法很幼稚,但我真的隻有一個媽媽。”


    “好,媽媽尊重你。”鹿嘉嫿點點頭,“咱們試這最後一次,不管結果如何,咱們都盡力了。”


    劉瑩等在醫院門口,她神色焦灼又帶著一些不舍。


    “劉瑩,怎麽在這等著啊?”鹿嘉嫿左手拿著一個手提包,右手挽著兒子的胳膊,“先進去吧,這裏人多,說話聽不清。”


    “哎。”劉瑩點點頭,又小心翼翼抬起頭看一眼餘錦晨,然後迅速低下。


    沒有去病房,而是直接去的主治醫生那裏,鹿嘉嫿問了一些事情,就帶著兒子去抽血了。


    “媽媽想去看一眼暖暖,你要不要上車等著?”鹿嘉嫿按著棉簽,“不用勉強自己,媽媽也就是過去看一眼就走,你不想見他們,就去車上等著吧。”


    “我去車上。”餘錦晨說道:“媽,沒事了,不出血了。”


    鹿嘉嫿抬起看了一眼,確定沒有血把棉簽扔進醫用垃圾桶裏,又從包裏拿出車鑰匙,“給,鑰匙,找到車在哪裏吧?”


    “找到了。”餘錦晨點點頭,“那我出去了。”


    “嗯。”


    鹿嘉嫿朝著住院部走去,她這些年也想過辦法,可是也許就是所說的命吧,即使有錢也無能為力。


    “鹿姨。”靠在病床上的暖暖帶著一頂帽子,臉色蒼白,身上穿著藍色條紋的病服,他看到鹿嘉嫿的時候還是勾起笑容。


    “暖暖,覺得怎麽樣?”鹿嘉嫿走過去,低頭看著十二三的孩童被病魔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樣子,“最近天氣很好,好好養著身體,過陣子出院了鹿姨帶你去玩。”


    “好。”暖暖點點頭,他看向鹿嘉嫿的身後,“哥哥沒有過來嗎?”


    哐當!


    劉瑩剛洗好的水果掉落一地,她蹲下身一一撿起來。


    鹿嘉嫿看到滾到她腳邊的蘋果俯身撿起,“哥哥今天和朋友約好了,他們過陣子就各奔東西了,這時候天天聚呢。”


    “嗯,我也想和朋友去玩。”暖暖眼裏滿是羨慕。


    “等暖暖身體好了就可以去了。”鹿嘉嫿把蘋果放在一旁,“暖暖別怕,這就是和以前一樣,過幾天咱們就能出院了。”


    劉瑩轉身再次進入衛生間,打開水龍頭,重新洗著水果。


    “鹿姨,我知道我身體什麽樣,我就是怕我離開後,我媽受不了。”暖暖垂下眼眸,“鹿姨,你能不能勸我媽再要一個,就車別救我了。”


    “傻孩子,胡說什麽呢。”鹿嘉嫿睨了一眼暖暖,握住他的手,“現在醫學越來越發達了,這個病遲早都能治好,你隻要再挺一挺,咱們一起走過去。”


    鹿嘉嫿沒有多待,雖然她心疼暖暖,但她兒子也在樓下呢。


    劉瑩走在鹿嘉嫿身旁,“晨晨還是不想看到我吧。”


    “你也別多想,你走的時候他還小,對你根本就沒有印象,這麽多年又突然出現,誰也不能要求孩子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鹿嘉嫿咬咬牙,還是說道。


    “暖暖說,想讓你再要一個,你什麽想法?”


    “再要一個,萬一又得了什麽病呢?嘉嫿,這些年我也很累,我真的受夠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劉瑩眼角的淚水掉落在地,“為什麽,為什麽讓暖暖得了這種病?”


    “好了,別哭了,再想想辦法。”鹿嘉嫿拍拍劉瑩的肩膀,“暖暖現在身體本來就不舒服,要是看到你這樣,他更難受了。”


    “嗯,我知道。”劉瑩點頭,“嘉嫿,店裏那邊我最近可能就……,方明他自己不行,你就多過去兩趟吧。”


    “好,我知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鹿嘉嫿打開手提包,從裏麵拿出一個包裹的東西遞過去,“這個你拿著,在醫院這錢就跟不是錢一樣。”


    劉瑩推拒著,“不不不,我不能要,我有錢。”


    “拿著,這些年你全部的錢都拿來照顧暖暖,劉瑩,咱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給暖暖治病。”鹿嘉嫿塞到劉瑩手中,“要是不夠你再跟我說,這錢是我和孟箐一起給你的,你和我倆還這麽見外嗎?”


    “謝謝,謝謝。”劉瑩吸吸鼻子,“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們倆。”


    “好了,迴去吧,暖暖自己一個人呢,多陪陪他。”


    鹿嘉嫿迴到車上,“等急了吧?”


    “沒有。”餘錦晨搖搖頭,“媽,他怎麽樣?”


    “挺不好的。”鹿嘉嫿拿起車鑰匙半天都插不進去,“哎,也許是命吧。”


    “媽。”餘錦晨握住媽媽的手,“我們盡力了,能做的也都做了。”


    “我知道,就是還是難受。”鹿嘉嫿露出一絲苦笑,“不知道你有沒有仔細看過那個孩子,他小時候和你那時候很像,媽媽有時候看到他那副樣子,就怕哪天你也……”


    “是我想多了,但我沒辦法對那個孩子不心軟,而且大人的事情,和小孩又有什麽關係呢。”


    鹿嘉嫿將汽車打著火,“想去哪嗎?迴家?要不咱們去商場吧,正好今天也沒事,把行李箱什麽的買迴去。”


    “聽你的,媽。”餘錦晨抿抿嘴,“媽,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為難?沒有啊。”鹿嘉嫿搖搖頭,“晨晨,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孩子,你和小羊茜茜沒有任何區別,就算你想認劉瑩,我都不會讓你認的。”


    “我原先就是想著,大家經常見麵,你能跟她當成跟你孟姨一樣的相處方式就行,別的媽媽也不會讓你做。”


    “你是我兒子,就是你爸要跟我搶孩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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