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琰注視著大兒子,“她跟你說什麽了?”


    “就,就說她是我,我,親媽,說什麽以後能在一起之類的。”餘錦晨垂著腦袋,“爸,我會被她帶走嗎?”


    “放屁,你是這個家的孩子,誰也不能把你帶走。”餘琰抬起手在大兒子頭上揉了一把,“頭發是不是又長了?周末讓你媽給你剪剪。”


    “嗯。”餘錦晨覺得心中有一塊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我上樓寫作業去了!”


    “嗯,去吧。”餘琰點點頭,“等等。”


    “嗯?”


    “這事先別跟你媽說,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她的。”餘琰拍一拍兒子的肩膀,“上去吧,我還得輔導你那還算不明白加減法的笨弟弟。”


    餘錦晨咧嘴一笑,跑迴了自己的房間。


    “爸爸,我有錯的這麽多嗎?”餘錦陽有些害怕,“爸爸,要不你打我兩下吧?”


    “我打你幹什麽?我現在打你,你轉眼就跑你媽麵前告狀去。”餘琰低頭看著算數本,“八加四會了,怎麽九加五又不會了?餘小羊,你真想挨打是不是?”


    鹿嘉嫿抱著洗完澡的小女兒過來,“給,你閨女想讓你抱著。”


    餘琰伸手接過來,“讓爸爸哄睡覺啊?睡吧,睡吧。”


    餘錦茜動動小腿,躺在爸爸的懷裏,“爸爸不生氣。”


    “嗯,爸爸不生氣。”餘琰拍拍女兒的背部,用小毯子把女兒包的嚴嚴實實,“睡吧,茜茜不怕。”


    餘錦茜還沒困呢,她就是喜歡黏著人,今天黏媽媽,明天黏爸爸,然後外公、外婆、小舅舅、哥哥們……


    家裏就這一個小女孩,家裏人都特別寵著。


    餘琰抬起眼皮看了兩眼媳婦,“今天有沒有什麽人來家裏啊?”


    “嗯?沒有啊。”鹿嘉嫿一愣,“怎麽了?有誰要來家裏嗎?”


    “沒,沒有,我就是隨口問問。”餘琰繼續輔導蠢兒子的算數。


    “怎麽奇奇怪怪的,我去看看晨晨,才上小學,那麽努力幹什麽?”


    鹿嘉嫿可不想孩子因為學習學傻了,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看看餘小羊,每天多開心!


    “晨晨,這不是你們這年級的教輔吧?這不是五年級的書嗎?”鹿嘉嫿看著封麵,“你們現在都學的這麽超前了?”


    “沒,我寫完作業也沒別的事幹,就隨便看看。”餘錦晨麵對媽媽有些心虛,他從小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事情瞞過媽媽呢。


    “你一定是隨了你爸,竟然都自學這麽多了。”鹿嘉嫿不禁感歎,“晨晨,學這些有意思嗎?”


    “有。”餘錦晨點點頭,“每次我都能學到很多知識,就好像遊戲闖關一樣,這一關過去了,更難的一關又出來了,然後我又想辦法怎麽把下一關過去。”


    “好,你覺得有趣就行。”鹿嘉嫿一笑,“媽媽以前就學不明白這些東西,就跟你弟弟似的,真難為你爸了,天天那麽教他。”


    “沒有,才不是那樣呢,媽媽是最厲害的媽媽!”餘錦晨小聲反駁道:“誰也沒有媽媽厲害!”


    “真的呀?我的寶貝晨晨真的這麽想啊?”鹿嘉嫿嘴角上揚,眉眼都是滿滿的笑意,“我的晨晨也是最好的小孩!”


    餘錦晨耳朵紅著,低下腦袋,“我最喜歡媽媽了。”


    “媽媽也最喜歡晨晨了。”鹿嘉嫿又和兒子嘮了一會嗑,才迴到房中。


    女兒今天找爸爸,也不用她哄,二兒子那是屬於沾枕頭就著的,更不用她管了。


    餘琰八點半把兒子女兒都送迴房間,他站在房門外有點不敢進去,他不知道怎麽跟媳婦說這件事。


    “你站門口幹嘛?進來啊?”鹿嘉嫿剛想出去說一聲,別讓小羊學的太晚,結果就看到門外的餘琰。


    “嗯。”餘琰跟在鹿嘉嫿的身後,“嘉嫿,我有事跟你說。”


    “什麽事?”鹿嘉嫿去衛生間打濕一條毛巾,就跟平常給孩子們擦臉一樣給餘琰來了一通。


    餘琰還沒等說呢,就接受了一頓揉搓,關鍵他還非常享受這個過程。


    “指甲有點長了,給你剪一剪。”鹿嘉嫿擦完手一看,她放下手巾找到剪刀,“別動啊,剪著你肉。”


    餘琰垂眸就能看到鹿嘉嫿修長潔白的脖頸,因為馬上要睡覺了還穿的寬鬆睡衣,有幾枚紅色痕跡就顯露出來。


    “晨晨跟我說,那個女人去找他了。”


    鹿嘉嫿一愣,“那個女人?誰?”


    “就是他生母,應該是她。”餘琰本來打算自己把這件事解決的,但那女人能找學校去,那就肯定還能找到家裏,雖然大院門衛森嚴,一般外來人員都不讓進,可他就是怕若是這倆人先碰上怎麽辦。


    鹿嘉嫿手一抖,她放下剪刀,“她為什麽找晨晨?她想幹什麽?”


    “我也不清楚,不過她既然突然冒出來,又去找了孩子,那隻有一個可能……”餘琰伸手抱住在發抖的鹿嘉嫿。


    “嘉嫿,不怕,誰也不能把晨晨從你身邊帶走。”


    鹿嘉嫿深唿吸兩次,“我,她,她這些年根本就沒迴來見過晨晨,她有什麽資格把孩子從我身邊帶走?”


    “沒錯,你就是孩子的媽媽,這是無法改變的。”餘琰的大手從上之下安撫著鹿嘉嫿,“我告訴你,就是怕她哪天找到這邊來,先給你提個醒。”


    “我才不怕呢,她要來就來!”鹿嘉嫿低下頭在餘琰身上一蹭,“我還怕她不成?”


    “好,不怕,我們不怕。”餘琰一笑,“還給我剪指甲嗎?還有幾根手指呢。”


    “當然得剪,要不然像什麽話!”鹿嘉嫿重新拿起剪刀,“我說怎麽覺得晨晨有點怪呢,原來是這迴事。”


    “他還小,也不敢告訴你,就怕咱們把他送走。”餘琰歎口氣,“還是我這個爸每當好,讓孩子這麽沒有安全感。”


    “那你還不如說我這個媽沒做好呢,他連告訴都不告訴我。”鹿嘉嫿把剪下的指甲扔到垃圾桶裏,“晨晨不會選擇她吧?”


    “怎麽會呢?晨晨多黏你啊!我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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