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等著小寶迴來。


    餘思書心疼的一直摸著大寶的額頭。


    「媽媽,小寶跑去哪裏了呀.......」


    大寶迷迷糊糊的還在嘟囔。


    「睡吧,睡一覺起來小寶就迴來了。」


    餘思書軟言細語。


    油脂燈忽明忽暗,像是外麵的雪花,覆蓋住了這絲最後的亮光。


    餘思書自從來到遠古,這作息時間都非常的穩定健康。


    從來沒有熬過這麽晚,卻一絲睡意都沒有。


    一雙眼睛看著那被封住的窗戶,似乎能透過那些細小的竹簾,看清楚外麵很遠的地方。


    風聲一直吹到心裏,就連這火炕都溫暖不了。


    餘思書不敢想結果。


    一想這手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她揉了一把臉,強迫自己清醒一點,壓著心情,慢慢的平復。


    黑夜裏,一聲聲嘆息,還是止不住。


    「嗷嗚!」


    忽然,外麵傳來了一道狼崽的叫聲。


    餘思書慌忙起來,顧不得會不會吵醒幾個小傢夥,直接跑去了外麵。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去了部落的外麵,遠遠的看見一隻狼崽頂著一頭的風雪跑了迴來。


    餘思書摸了摸狼崽的頭,這才看向它的身後。


    不肖一會,就看見了幾個男人走了迴來。


    餘思書在他們的身後找了許久,都沒有看見小小的人兒,也更加沒有人和她開心的招手,喊著她媽媽。


    沒有......


    餘思書腿發軟,險些站不穩了。


    幾個男人走到了餘思書的麵前,皆是搖搖頭。


    「還有幾批人在那邊的方向找,別擔心。」


    「是啊,小寶一定是躲起來了,說不定雪停了就出來了。」


    「餘,要不你先迴去?」


    餘思書感覺,周圍說話的聲音都在遙遠的天邊。


    好奇怪,她的耳邊此刻好像都是小寶開心的咯咯笑聲。


    她吸了吸鼻子,這才點頭。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挪迴去屋子裏麵的,大寶此刻沒有穿棉襖,長在土炕上麵,瞪著外麵。


    一看見餘思書這個樣子,大寶終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媽媽.......」


    他突兀的哭了一聲極大,很快就捂住了嘴巴,害怕吵醒了一旁的弟弟妹妹。


    餘思書不敢抱大寶,她隻是出去了一會,這身上就沾滿了風雪。


    太冷了。


    「去睡吧。」


    也不知道小寶跑出去這麽久了,該是多冷啊。


    大寶點點頭,又迴去了被窩。


    餘思書坐在床邊,伸手將大寶身上的被子都給蓋好了。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大寶忙不迭的點頭。


    「媽媽,我知道的,小寶一定會沒事。」


    餘思書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意。


    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此刻她的臉色有多麽的難看。


    小寶啊.......


    不知不覺,一晚上已經過去了。


    外麵的風雪似乎小了一些。


    部落的人都陸續迴來了,但是翼還沒有迴來。


    山明也是天亮了之後才迴來,迴來之後又被蝶采使喚過來送了一些早餐。


    「翼迴來了嗎?」


    餘思書已經枯坐了一晚上,此刻一開口,嘴巴都要粘起來了。


    山明搖頭,看了一眼餘思書蒼白的臉色,將手中的食物一一放下。


    「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山明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將食物放下,也沒有立刻離開。


    餘思書也不動,執著的看著外麵,仿佛下一秒那裏就有人冒出來了。


    是她的老公,是她的孩子。


    恍惚間,餘思書感覺屋內還站著一個人。


    她的目光這才看向了山明那邊,他一雙漆黑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你還有事嗎?」


    餘思書連眼珠子都遲鈍了許多。


    看著山明的目光,呆呆愣愣的。


    山明搖頭,將一個剝好的雞蛋塞到了餘思書的手中。


    之後,就開始裝了一碗粥,遞給了大寶。


    大寶挨著餘思書坐著。


    「山明哥哥,謝謝你。」


    山明點頭,又看了一眼一旁被窩中已經醒來,正在玩的月月和圓圓。


    「我給月月圓圓把衣服穿好,抱去我阿姆那邊吧。」


    他雖然用的是問句,但是已經行動了。


    山明的速度非常的快,將月月和圓圓穿好之後,用大的棉被一包。


    「大寶,你在這裏陪著你的阿姆。」


    大寶點點頭。


    「記得把早餐吃了,讓你阿姆也吃一點。」


    大寶再次點頭。


    山明最後看了一眼餘思書,這才抱著月月和圓圓走了出去。


    他知道餘思書這個時候,多的一句廢話都不想說。


    她眼下的青黑,不止是心累,還是疲憊到沒有半分的力氣。


    這力氣,也不是吃一頓飯就能解決的。


    是需要見到她的男人和她的孩子,才能好。


    這些他都知道。


    他也不慣不是一個多愛說話的人,從那個下雨天,第一次在山洞裏麵見到餘思書,到最後投奔她男人的部落......


    山明緊緊的抱著兩個孩子,踩在雪地上,因為鞋底和雪花擠壓的咯吱聲音,就像是他一想起某些事情,某張臉,就裂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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