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立秋迴去的很晚,當他迴到家後,隔壁的嬸子已經迴家,微弱的燭光透過窗戶,他知道奶奶還沒有睡。


    開門聲,驚動了老人。


    “惹惹迴來了啊。”


    惹惹,奶奶的女兒,聽村裏的人說,他奶奶年輕時喪夫,獨自一人拉扯著女兒,在女兒十三歲時,一人死在了郊外,自此精神便不好了,恍恍惚惚。


    立秋轉身迴房,熟練地找出床底的箱子。箱子十分的老舊,上麵的漆已經掉得差不多了,零零散散的。他先是擦了擦箱子,然後才轉身去找鑰匙。


    “哢嚓——”箱子被打卡了。


    箱子裏是一件粗麻女裝,立秋舔了一下嘴唇,指尖微顫,許久後,他伸手將衣服拿了出來。


    衣料的粗糙感傳來,立秋渾身一僵,隨後指尖不停地摩挲,眼神一暗,再次舔了舔嘴巴。


    奶奶犯病了,她需要她的女兒。


    立秋眼睛一閉,再次睜開眼睛後,開始換起了衣服。


    十分鍾後,立秋換好衣服,衣服並不合身,有些緊襯,顯得立秋塊頭大,平常隱藏在衣服下的肌肉此刻全都十分的明顯,荷爾蒙感撲麵而來。


    立秋將東西收拾好後,吹滅了屋裏的蠟燭,向另一個房間走去。


    “咳咳咳……咳咳咳。”


    “奶奶。”


    “惹惹?我的……咳咳咳……惹惹迴來了啊。”


    “嗯。”


    “快進來,讓娘看看你。”


    立秋推門走了進去,床上的老人盡力睜著眼睛,使勁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惹惹,怎……咳咳咳……怎麽迴來的這麽晚?咳咳咳……吃飯了嗎?”


    “我有些事,吃過飯了。”


    “惹惹,過來,和娘說說話。”


    老人明顯的精神了起來,神情激動,想要下床。


    立秋連忙跑了過去,握住老人的手。


    “惹惹的手,怎麽這麽涼?咳咳咳咳……我,娘給你,暖暖……”


    老人像是沒有看到麵前人的違和,一個勁的關心著、訴說著對女兒的想念。


    “惹惹……娘的乖惹惹啊……”


    屋裏沒有椅子,立秋的身形又十分的高大,為了讓老人方便說話,他雙腿跪地,身體前傾。


    這一跪,直至老人睡著,他的腿酸麻。


    立秋慢慢地將手從老人的手心抽出來,給老人掖掖被子,才堪堪扶著床沿站了起來。


    緩了一會後,他將微弱的燭火吹滅,摸黑走了出去。


    老人的身體不好,精神也不好,這次發病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


    立秋歎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憂慮迴了房。


    微弱的燭光亮了起來,立秋打開了盒子,盒子中裝著紅色的帛書,以及一些銀兩。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帛書,趁著微弱的燈光,打開了精美的帛書。行雲流水,工整對仗的字體映入眼簾,瞬間,立秋腦袋一片空白。


    這是婚書。


    隔壁嬸子女兒結婚時,他曾有幸觀看到婚書,那遠遠的一瞥,他認出了“婚書”兩字。


    第一次,立秋渴望識字,因為他想知道裏麵的內容,窺探字裏的美好,讀懂心上人的心思。


    ……


    燭光跳動,夜深人靜,立秋念想著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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