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不知道他們私下裏如何交易,第四個寶寶,是葉虞洲的,懷著時候黎星孕吐得厲害,葉虞洲成日裏守著,當心肝眼珠子一般護著,收斂起了散漫的性子,當真有了個做父親的樣子。


    十個月後,女兒出世了,乖乖軟軟一眼就萌化了幾位父親的心,葉虞洲抱在懷裏,獨自照顧,除了黎星以外誰來也不讓碰一下。


    生寶寶的時候有華,並不痛苦,但這個孩子懷著的時候可折騰了黎星好久,本來葉虞洲咬牙切齒,說要好好收拾這個孩子一番,但現在他連動一下都舍不得,隻能自己加倍補償她爹爹。


    這也是長得最像黎星的孩子,眼睛鼻子嘴像極了,幾乎都不怎麽像葉虞洲,可葉虞洲愛逾性命,簡直不知道怎麽愛才好,連名字都想了幾千幾萬個一直拿不定主意,正好又是在兔年生的,便先給她起了個乳名,小兔子。


    狐狸守著他的小兔子,那一刻,他歡喜得直接給黎星跪下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麽那麽高興,好像求了幾世才求來這一刻。


    他的黎星,他的小兔子,是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的存在。


    小兔子出生後,黎星明顯的感覺到了華虛弱了不少。


    男人生孩子,本來就是幾乎不可能的,別說他還生了四個孩子,每次生育的痛苦,其實都是華為他承擔下來的。


    雖然他一直沒說,但是黎星明白,他終究不是神,必然是有損身體的,隻是不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少。


    其實,一開始黎星也是有些討厭他的,但是華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他完美的不像人類,待他的心卻深情真摯,在一起久了,要對他不動心也難,黎星還是會忍不住心軟。


    “你...魚尾怎麽變成人類的?”黎星問道。


    “這個啊......”華淡淡笑了,他並不懂人類的做好事不留名,他做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他的伴侶,想得到伴侶全部的愛與身體。


    他給黎星講了一個故事,有一條魚愛上了人類,人類妻子帶球跑了,可魚離不開水,沒辦法,他用秘法將雙腿換成了人類的雙腿,拋棄大海,受到永世詛咒。


    但是腿始終不是魚尾,適應不了地麵,隻要踩在地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樣疼痛,這就是代價。


    黎星這才明白他為什麽要坐輪椅,那無比漂亮強大的尾巴變成再也無法使用的雙腿。“值得嗎?”黎星有些眼眶發紅。


    “誰叫我愛上人類呢?無關值得與否,隻在於我願意。”華清淡一笑。


    他看著黎星:“心疼我了?心疼我就多陪陪我。”


    那個如同神明一般強大溫和的男人,為了他變得殘疾甚至比凡人更病弱,曾經可以生劈兇獸的尾巴再也跳不了漂亮的舞了。


    他放棄了一切,隻為了追尋身為人類的他。


    黎星忍不住動容,心裏是一種憐惜與喜歡交織的複雜情感。


    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忘了這個男人,從海洋一路追到陸地,為了他拋棄整個海洋的的,他寶寶的父親。


    黎星低頭吻了他,從心裏接納了這個人到自己的生命中。


    “那孩子呢?”


    華語氣很平靜:“天之道,有所得必有所所失,一切都是平衡的。”


    “我抽取了他們父親的一段因果,加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放心吧,每個孩子都是健康的,都有我的賜福,他們會有一個很美好的人生。”


    黎星握住他有些冰冷的手,不再是他是魚時候的強大冰冷,已經有了一點脆弱的微冷,是不是代表...他已經沒多少力量了?


    似是明白他在想什麽,華反握住他的手:“放心,我陪你一世,說到做到。”


    以華所剩無多的力量,隻足夠讓黎星還能有一個孩子。


    黎星毫不猶豫,他想將這個機會與裴雲疏共享,可能人心始終是偏的,不得不承認,裴雲疏在他心裏的地位,從來都不低。


    “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嗎?”


    我們不該走散,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裴雲疏始終都沒有接受華,或者可以說他不想接受任何黎星身邊的任何男人,他抱緊黎星:“不想生可以不生,沒有孩子也無所謂,我愛的隻有你,隻是你,與那個孩子無關。”


    “如果要因為那個孩子,要我再接受你娶一個男人來分享你,那我寧願不要。”


    黎星平靜看著他:“可我們麵前早已橫了太多人,除了華,還有霍陵,陸凜,葉虞洲,謝筇竹,甚至還有古越宴安。”


    裴雲疏麵容蒼白平靜,但是他的痛苦卻從眼睛裏滿得溢出來:“你不會明白,我每天都在壓抑這種瘋狂,我恨不得殺了所有碰過你的男人。”


    “如果把我的情放在你身上來感受一下,你便會知道我愛你愛的有多瘋狂,有多痛苦。”


    黎星心疼地抱著他的腰,這一刻,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的心,好痛。


    “我答應你,華是最後一個,我對你的承諾,永遠是絕對認真的。”


    裴雲疏緊緊抱著他,像是要將他揉進去血肉裏:“下輩子隻愛我一個,好不好。”


    ”好。”


    若有下輩子,沒有別人,隻有你一個人,我將我所有的心都毫無保留交給你。


    ......


    孩子出世後,裴雲疏好像有了些許寄托,心情平靜了不少,他成日帶著孩子,給他看書,彈琴,教他習字,知禮。


    就連古越帶著孩子練劍,他也放任了去。


    這個孩子容貌生得像裴雲疏,但性子卻像黎星,活得肆無忌憚,燦若朝陽。


    原本黎星想為他起名雪,但又覺得這個名字太冷,和這孩子的名字不太符合,最終和裴雲疏商議後,決定了孩子的名字,晨。


    黑夜破曉,迎接黎明,清晨的第一縷光,不刺眼,卻恆久明亮。


    霍陵求遍了滿殿神佛,也沒求得個一男半女,他倒是哭得很傷心:“是不是我沒用?”


    黎星:“......”


    倒也不是,隻是你腦子不是很好使,沒他們奸詐。


    一時間對他倒也充滿了憐惜和內疚,費了好些時間一直陪著他,好在霍陵也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最後也就釋然了,隻要黎星陪著他,他可以什麽都不要。


    宴安給孩子們打造了很多金飾品,一箱一箱的送,哪個孩子叫他一聲父親,他高興差點跳起來,為了給孩子做個好榜樣,連毒舌都改了。


    在小晨都三歲後,他總算是侍寢成功了。


    第二天,宴安樂得忘乎所以,高興得滿大街撒錢,謝筇竹嫌棄他丟人,一把拽著他拖迴府了。


    謝筇竹拳頭都癢了,抬頭看見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大好日子,好歹忍住了沒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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