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安靜了一個時辰左右,一月再次被鬧騰醒了,揭開蓋在臉上的一大片葉子,刺眼的光芒,讓他睜不開眼來,眨巴了一小會兒,才徹底清醒過來,有些無奈的看向宮冷歌的院子,輕歎一口氣,心道:為什麽主子要讓他與十月這個小傻子待在王妃的身邊,無聊至極了。


    心中是這樣說的,但無奈的臉上總會浮現那麽點微微的笑意,看著十月安安靜靜的等在宮冷歌門外,嘴裏又念叨一句:傻帽。


    十月正乖巧的在院外等著,便看到一月悠閑的從樹上用輕功飛了下來,降落到他的身旁,背附著手,一臉無聊至極的模樣。


    “一哥”十月乖巧的喊道。


    “十傻子,我都跟你說了幾遍了,是大哥,不是一哥,怪難聽的。”


    一月感覺自己兇極了的,輕哼哼的,就差將十月暴打一頓的,但打吧!又有那麽點舍不得,不打吧!又不聽話的。


    十月思緒飄了一會兒,感覺一月似乎有些生氣,但自己也沒做錯啥的,道:“一月是一哥,沒錯呀!”


    “你……”


    門窸窸窣窣終於有了些動靜,宮冷歌看起來還是很平靜,就是嚴肅了些,步子也邁得比較快了。


    宮冷歌說道:“一月跟著我,冬兒和十月留在王府,切不可讓他人知曉我已經離府了。”


    這大概是一月第一次見宮冷歌如此冷靜嚴肅又略有些急忙的安排,以前都還是痞裏痞氣的,一點也沒點王妃樣,除了國宴那日衝動又陰冷的宮冷歌,他還真沒見過她神態嚴肅又清冷,真正的像個當家主母來。


    三人一一迴應,沒絲毫的憂鬱。


    正準備上馬車時,宮冷歌又向夏冬說道:“冬兒,傳信給夏舒,讓他們盡量用駿蜀王拖住璃陌澤,切記一定要拖住,鬧著他們,有多鬧騰就要有多鬧騰,沒了劉展,還有刑部的大司徒,反正盡一切所力讓他們出不了這京城。你告訴夏舒,他會知道怎麽做的。”


    “是,小姐一路小心。”夏舒神情也是十分的嚴肅來,她的小姐往日裏雖嬉皮笑臉,看似是玩世不恭,實則心裏明白著自己該做何事,她並沒有問過多,她隻是服從著。


    “去醉夢居別院”


    小廝一聽立馬駕車前去,一月也急忙跟隨。


    方才他還聽得有點懵,他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原來劉展與宮利勾結倒賣私鹽的事是王妃搞出來的,不過這般有意無意的利用戰王爺,也就隻有王妃敢這麽做了,但王妃有為何會去醉夢居別院,那可是代神醫的暫居處,還這般急急忙忙的,是不是代神醫得罪了她,一月這般想著,他是不是先去通風報信一番,讓代神醫注意點,這王妃可不是好惹的人。


    此時的醉夢居還是清淨至極,連嬋叫聲都還是那麽鳴耳,樹葉輕輕搖曳也能讓人不禁遙望而去,說寧靜也不為過。


    宮冷歌甚至連門也沒敲便直接進了代夜之的房門,代夜之雖然微愣神了一會兒,但也沒多大驚訝,迴神後,便放下手中的藥草,看向門口那個似乎是風塵仆仆而來的女人。


    前些時日戰淵墨便告訴了他,說若是宮冷歌前來了,便順著她的意,但是在撫順著她時,要盡量查查她身體裏的母蠱,戰淵墨身上的蠱,具體位置委實難查了些,但或許能從宮冷歌體內蠱蟲的位置來判斷他身上的蠱蟲位置,說不定還能解了這奇蠱。


    “王……”


    代夜之正想客套的問候兩句,便被宮冷歌一把拉住手腕往外拖,有多不客氣就有多不客氣,代夜之那肯定是不從的,立馬就掙紮著。


    “哎哎哎,幹嘛幹嘛”沒想到這女人勁兒這麽大,想他也是個內力深厚的人,雖是不及了那戰淵墨。


    宮冷歌有些不太耐煩的道:“代夜之,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活著跟我走,要麽死了抬你走。”但又看著代夜之一臉懵圈的模樣,又道:“我現在很需要你,戰淵墨也需要你,所以……一月去給代神醫收拾收拾行李,馬上出發。”


    “不是,你什麽意思,戰淵墨怎麽了。”又看到宮冷歌走到自己的藥架子旁,似乎在收刮著什麽,一個著急道:“你幹嘛?別亂碰我藥啊!”


    宮冷歌未理他,顧自的忙活著自己的事。


    “代神醫走吧!待會兒王妃自會解釋的。”一月攔著代夜之說道。


    有些看不懂來,但畢竟那女人說什麽戰淵墨需要他,代夜之便消停了,急急的去收拾行裝。


    還在收藥的宮冷歌嘴裏念叨著:“止血藥百裏草,玄參,止痛,玄胡,還有蒼術,曼陀羅花瓣,青蒿,知母,使君子……,代夜之的藥材還是挺多的,對了還有酒,那裏應該會有”


    其實宮冷歌也就隻拿了些止血止痛化瘀消炎之藥,還有驅蟲的,雖然不知道是否有用,但蠱蟲也是蟲吧!這最重要的還是得有血,其他的也並無有太多大的用處,隻怕在邊界處連個止痛化瘀的都沒有。


    一切都準備就緒後,直到上了馬車,宮冷歌一把將那一堆藥材包扔到了代夜之懷裏。


    一臉嫌煩的代夜之噪聲說道:“你拿這麽多的止血止痛藥是幹嘛的,我都上馬車了,現在可以說戰淵墨怎麽了嗎?”畢竟是戰淵墨十幾年來的好兄弟,代夜之倒還是真心擔憂著他。


    “當然是用來止血止痛的。”宮冷歌麵無神色,緩緩說道,無一絲情緒的波動來。


    代夜之有些傻楞著了,滿是擔憂之色“難道戰淵墨受傷了,這得是多重的傷啊!要這麽多的藥,這臭小子真是……”


    “以血為蠱,邊界沒有這些草藥。”緊蹙的眉頭,正是宮冷歌此時的心境。


    心髒,那是人血液循環的中樞,最重要的地方,稍有不慎那便是死,她把握不多,所以隻能準備多一些的止血藥,引蠱之前,還必須在一個月以前開始對寄體做養療,所謂溫水煮青蛙,緩急慢應的將蠱喚醒,以血為引,將它給徹底引出來,所以她才如此匆忙,不歇一刻的將代夜之給帶出來,母蠱在她身上,所以隻能由她來引,往後那些事便隻能由代夜之來做。


    代夜之一聽這話,頓時張開了嘴,嚇得不行,“你,你,你是如何知道的?”他還想著怎麽才有機會給她診察的,沒想到人家自己都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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