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娜頓了一下,用藍色的指套撥動著水占術的儀器表麵,直到星盤泛起淡淡的水波,目光才斜放到費丹身上:“費丹,我們這裏隻接受本人填表。”


    “這算是規則嗎?據我所知不算吧?莫娜女士。”


    費丹就像喝了一瓶腎寶一樣,突然硬氣了起來。


    他左手撐著桌子,羽毛筆的尖端已經落在紙上,弓著身子看向莫娜。


    兩個人對視著,就像電影裏對手戲的橋段。


    派蒙湊近胡桃的耳朵:“胡桃姐姐……費丹他不知道我們會寫字嗎?這個胡桃姐姐可以自己寫吧?”


    “嗯……費丹可是本堂主的頭號助手呢!小事情就讓費丹處理吧!”


    白忱眨眨眼,裝作把目光放在了那些神秘的占星儀器上。


    但是腦子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剛才莫娜說過,風神會指引自己的規則,那就說明規則這一欄並不是隨便寫的。


    但是來到神像後,直到讚歌的落幕,白忱也始終沒有受到風神的指引。


    甚至沒有任何波動,隻是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強大的涼意。


    所以麵對這個問題,對白忱就像考的語文卻走到了阿拉伯語的考場一樣,完全無法下筆。


    可費丹不一樣,他似乎早有準備,白忱覺得,費丹這個家夥一定做了某些手腳,所以知道規則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和風神麵對麵交流的人,也應該是費丹。


    他這樣做有什麽目的?難不成費丹找機會跟風神私會去了?


    白忱用手將頭發繞了好幾圈,柔順的發絲穿過指尖帶來的細微觸感,讓白忱感到由內到外的舒心。


    說起來,派蒙的白毛就沒有這種柔順的感覺,到底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璃月的水就是養胡桃老婆,嘿嘿。


    “好了,既然費丹先生無所謂,那我也無所謂。”


    “反正虛假之空會記錄一切……還有,那邊的應急食品,星盤可是很貴的,不要亂動啦!”


    正在撥動定向儀的派蒙哼了一聲:“切,就是些破盤子,不碰就不碰咯!”


    趁著莫娜和派蒙吵架鬥嘴的功夫,費丹已經將規則寫完了。


    白忱將發梢收到耳後,湊過去看著規則那一欄,寫著這樣的一段話。


    【規則一、往生堂歡迎所有人,請進門之前,務必高唿三聲往生堂。】


    【規則二、往生堂以利民為主,所有的客戶都可以享受往生堂的優質服務,但是往生堂隻接受偶數的客戶。】


    【規則三、風神保佑所有人,無論是死者還是生者。】


    ……


    “欸!本堂主發現費丹你真的很會寫廣告詞!要不要來往生堂跑堂呢?”


    “隻不過廣告詞要寫在往生堂外麵,不是寫在規則那一欄的,跑堂的你要不要再想想?”


    白忱叉著腰,上挑的眉頭擰在一起,帶著些許怒氣。


    這東西能叫規則嗎?費丹你這家夥不會給本堂主亂寫吧?到時候掉腦袋的人可是本堂主欸!


    費丹放心地露出笑容,將羽毛筆推到莎拉麵前,讓莎拉簽字。


    “胡堂主,不用擔心,這是風神的意思。”


    莎拉簽過字後,莫娜拿過那張紙,眼睛掃了一圈,然後將它放到了一旁。


    “好啦,可以啦幾位,沒有其他事情的話煩請出門吧,命運由你們自己掌握……我還有事呢。”


    “莫娜!”


    葛瑞絲憤怒地敲了敲桌子,不滿地用眼神盯著著她。


    莫娜呆了兩秒,用深藍色的眸子轉了一圈,然後站了起來。


    “願風神保佑您!”


    葛瑞絲不再要求這位曾經的占星少女什麽,她歎了口氣,引著眾人來到門外,無奈地關上門。


    “唉,你們也不要見怪,蒙德城是不允許占卜的,這孩子非要嚐試……可是一次都沒有成功,然後就這副樣子了。”


    “班長也是好心把她留下來,讓她當一名唱詩班的修女,要不然她就得在城外過著飽一頓饑一頓的日子,可惜這孩子還是不滿足……”


    費丹釋然地微笑著,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隻丘丘王的眼珠子。


    “您放心,葛瑞絲小姐,我們還是很知足的。”


    葛瑞絲一邊伸手去抓眼珠子,一邊又不好意思地搖著頭:“哎喲,費丹先生,這怎麽好意思呢?哎喲!”


    “那這樣就多謝您了,您待會從正門出去就行了,我就不帶路了。”


    葛瑞絲揮揮手,拿著眼珠子快步到了轉角處,接著就傳來了滋滋滋的汁水濺射聲。


    “胡桃姐姐……我們快走吧。”


    小派蒙左手捏著鼻子,右手拉著胡桃的手,向著大門口飛去。


    這隻眼珠子應該是岩元素的丘丘王身上拿下來的,空氣裏頓時多了一股極其難聞的血腥味,混雜著土味,讓胡桃老婆的身體本能地退了兩步。


    白忱本來還想借著費丹的身份,在這裏多探索一番,畢竟幾個人到的地方隻是一樓。


    而且剛才,視野裏麵好像閃過一道藍色的流光……


    沒辦法了,隻好跟著派蒙來到門口。


    卻沒有想到,剛過了一小會兒,門口的執政官們卻突然多了好幾倍,他們形色匆匆地穿來穿去。


    在最前麵,西風教堂唱詩班的班長正靠著石壁,目光盯著遠處看。


    “怎麽了女士?”


    費丹禮貌地低頭,然後順著班長看的地方望去。


    “費丹,你知道那邊是哪裏嗎?”


    “晨曦酒莊,難道那邊出了什麽事嗎?”


    女士點點頭,白忱這時才發現,她的眼眸竟然是藍色的。


    “是的,‘藥’不見了,費丹,我希望這件事不是你做的……”


    費丹聽到這句話,瞬間呆住了,然後猛地迴頭看向白忱。


    “胡堂主,你去過晨曦酒莊嗎?”


    這不是送命題嗎?本堂主要是說去過,周圍的執政官瞬間就得衝上來。


    白忱搖搖頭:“本堂主才沒去過呢!一天天當宿管那麽忙,哪有時間?”


    “就是就是,胡桃姐姐才沒去過呢!也從不認識什麽特納……”


    派蒙話說了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


    十多個執政官瞬間將白忱圍住,他們的骨刃已經比上了胡桃老婆的脖子。


    “胡堂主……主教說了……所有接觸晨曦酒莊的人,都得被關起來拷問……你自求多福吧。”


    班長笑著看向被圍在中心的白忱和派蒙,身上的鳶尾花反射著骨刃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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