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世界。


    特納此刻正躺在晨曦酒莊的員工宿舍裏麵,身旁還放著一個空了的木桶。


    “真他娘的鬧鬼了,打開木桶不見活人,一問酒莊裏麵的人又說沒出什麽事……”


    “兩人跑哪裏去了?”


    特納還是覺得奇怪,下床拍了拍木桶,確認沒人後,疑惑地點燃了根旱煙。


    看著窗外一如既往的血紅月亮,特納手裏握著那枚徽章,竟然有些睡不著。


    “算了算了,兩個小妮子要真藏在酒莊裏麵了,肯定活不過晚上。”


    “就是頭又開始疼起來了,哎!”


    特納的房間不大,但是算是獨門獨棟,隔著晨曦酒莊,也算安靜。


    斑駁的牆上掛著一張全家福,那還是詭異降臨的前一年,一位從楓丹來的攝影師到晨曦酒莊,拍攝晨曦酒莊的葡萄藤的時候,正好拍到了特納。


    那是夏天的末尾,葡萄藤上果實累累,特納的孩子蓋伊站在葡萄藤邊,用力地揮舞著手裏的木棍,展示自己從西風騎士團學來的技巧。


    特納帶著草帽,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而穿著一襲長裙的妻子手裏提著一籃葡萄,捂著嘴在邊上偷笑。


    照片是彩色的,特納從蒙德報社的宣傳欄上剪下來,小心地用相框裱起來。


    紙質不好,所謂照片,充其量也不過是剪切畫,有些地方已經模糊而泛黃。


    特納看了一眼全家福,又看了邊上一大堆紅色的小血團子,拿起了自己的煙槍,用力咬住……


    而對住在蒙德城的莎拉來說,今晚同樣是個不眠夜。


    莎拉一躺下,剛準備好好地睡一覺,就總感覺有些冷颼颼的。


    勉強睡下去以後,在夢中,她竟然看到了自己死去的男友。


    他還是那樣深情款款,穿著典雅的服裝,脖子上還掛著一台相機,戴著金絲眼鏡。


    他是蒙德城裏的記者,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噢……莎拉,我沒想到我還能看見你!”


    “傑文?是你嗎傑文?你不是在詭異降臨中死去了嗎?”


    “對,但是我的靈魂還在塵世間飄蕩著,得不到安息……”


    “今天有一位女士還有一個會飛的應急食品將我安葬了下來,我的靈魂得以潛入你的夢裏,雖然隻有七天的時間……”


    “噢,莎拉,我好想你!”


    傑文的語調還是那樣深情,還是那樣愛著莎拉。


    莎拉此刻也感動得熱淚盈眶,衝上去握住了傑文的手,即將吻上傑文的唇。


    “噢!親愛的,我也愛你!”


    正當這一對情侶打算撒狗糧的時候,突然後麵傳來了嘲弄的聲音。


    “喲喲喲,我也想你……嘖嘖嘖!”


    “誰?誰在說話?!”


    莎拉一迴頭,發現胡桃正站在他們身邊,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倆看。


    “怎麽是你?你……你是怎麽進入我的夢裏麵的?”


    胡桃哼哼哼地叉著腰,亮著頭上往生堂的徽章,自信地宣布:“本堂主可是往生堂堂主哎!這位小哥也是我的客戶!所以我宣布,這裏從現在開始,叫做胡桃廣場!”


    “客戶你先退下!等莎拉小姐什麽時候幫我搞定工作,你再入土為安吧!”


    胡桃老婆單手結印,右手一揮,客戶直接煙消雲散,隻留下了淒慘的叫喊聲。


    “親愛的莎拉!救我!啊……”


    莎拉伸出的手緩緩地落下,一臉驚恐地看著胡桃。


    “哎喲!胡堂主,是我錯了,對不起。我明天就跟店長請假,陪你去西風教堂!”


    “明早朝拜會以後,不見不散!o( ̄ヘ ̄o#)”


    胡桃老婆眨了眨眼,打了個響指,莎拉便眼睛一黑,在夢中瞬間驚醒。


    背後都已經汗濕了一片……


    ……


    詭異世界。


    小派蒙一臉期待地看著白忱,等到白忱睜眼的時候,激動地扯了扯衣袖。


    “胡桃姐姐!怎麽樣怎麽樣?莎拉那個家夥還得意嘛?”


    “放心啦,本堂主出馬,莎拉已經成為往生堂的忠實客戶啦!”


    白忱雙手抱胸,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哼,看莎拉明天還得不得意!”


    “不過……胡桃姐姐,特納大叔的事情真的沒事嗎?”


    “應該沒事吧……本堂主想了想,如果違反了規則,剛才莎拉還有樓上的詭異大叔就已經會發作了,既然他們沒有表現出敵意,就說明沒事。”


    聽到胡桃的解釋,派蒙若有所思地撓撓下巴。


    “唿唿,那就好,特納大叔人還挺好的,應該不會生氣,胡桃姐姐那我們睡覺吧?”


    和派蒙洗漱過後,便捏著派蒙的小手手,躺在床上。


    派蒙已經進入夢鄉了,白忱卻還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當然,自己還需要等待費丹的收音機消息,所以現在更不能睡著了。


    白忱一開始是覺得,晨曦酒莊竊取了風神的力量來製造肉人。


    就比如說在蒙德城外的那股綠色的風,似乎帶著複蘇的力量,對於詭異來說,複蘇相當於自殺。


    但是對於人類來說,這股自由的風可以醫治百病,複原傷口。


    隻需要幾個活人,不斷地壓榨他們,便可以獲得無限的肉類。


    現在一想,這種想法雖然極端的殘忍,可是結合今天那幾個人肉人的眼神,也不無道理。


    死亡都算作解脫了,活著的疼痛肯定如同深淵一樣難以忍受。


    但為什麽規則裏麵說過,詭異要避免食用肉人的嘴巴呢?


    還有今天那幾個肉人的傷勢雖然嚴重,但是也不至於扔掉吧?


    白忱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了,但無論如何,晨曦酒莊的生產處是一定要去一趟的。


    另一個問題則是那一株花朵。


    規則裏麵說過,可以去唐娜小姐那邊買花裝飾西風公寓,不過那很明顯是一條假規則。


    唐娜小姐從不賣花,在蒙德城門口做著丘丘人肉的生意。


    更加讓白忱懷疑的是,整個蒙德城基本上已經喪失了自由。


    不是生活了恐怖的詭異下,就是風神執政之時,留下的諸如可莉、迪盧克還有自由之風這樣的殘留力量,但是這株花卻帶著自由的力量……


    對了,好像迪盧克說過,要自己去找費丹來著……


    午夜的鍾聲響起,費丹的聲音順著無風的夜幕,鑽到收音機的零件中。


    開始發出細微的低語。


    “胡桃,今天執政官不在這裏,我們有十分鍾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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