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好呀,還有你邊上那個應急食品,叫什麽……敗鵬對吧?”


    派蒙無奈地笑了:“大叔,你開心就好……”


    “好了好了,有什麽正事?”


    特納的心情似乎不錯,過去的時候,他還躺在馬車上哼著歌,唱的還是溫迪彈奏過的曲子。


    這樣看來,他應該不知道蓋伊的事情,也不是有意要把胡桃和派蒙引入深淵。


    “大叔,是這樣的,本堂主呢,想去晨曦酒莊推銷一下往生堂買一碑送一碑套餐……”


    聽到晨曦酒莊這四個字,特納把頭晃得跟鈴鐺一樣。


    “不行不行,以前無所謂,現在我就帶我兒子去過,別人想都別想!”


    “小姑娘,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看在艾麗絲的份上,那裏麵簡直不是人待的地兒!”


    白忱抱著派蒙湊上前,然後捏了捏小派蒙的臉蛋。


    “咳咳……大叔,你說有沒有可能,您當年還有個遺失的私生女,然後長成了應急食品的樣子?”


    ……


    “胡桃姐姐!你再這樣我不理你啦!”


    派蒙氣憤地拍了拍翅膀,還蹬了白忱一腳,隻不過腿太短沒踩上。


    特納也捂著肚子,指著派蒙哈哈地笑著:“哎喲,一個蓋伊已經夠我受的了,再加個敗鵬我還活不活了?”


    聽到蓋伊兩個字,派蒙和胡桃的神情突然頓了一下。


    不會這麽巧吧?


    白忱繃住笑容,試探著問:“大叔,你的孩子叫蓋伊嗎?”


    特納點頭,然後吐出一口煙氣,緩緩地歎道:“哎,這孩子也不爭氣。我本來就是個農民,但我不希望我孩子也是農民,就想把他培養成西風騎士團的騎士,這也算光宗耀祖了。”


    “蓋伊這孩子一開始還努力,十六歲就進了西風騎士團,可後麵出了這檔子事,他非得和詭異血戰,唉,幸好撿迴來一條命。迴到家的時候,這孩子就變了。”


    “曾經最喜歡的西風騎士團,現在理都不理,性情也變了不少,說話變得比詭異還詭異,經常在城郊瞎晃悠……”


    “哎,你們問這個幹嘛?”


    特納反應了過來,抬了抬頭上的草帽。


    “嘿嘿,就是本堂主今天好像遇到他了,蓋伊說自己對不起你,想要去璃月那邊轉轉,還說著什麽要打倒詭異……”


    “瞎扯!那孩子壓根就不會道歉吧?”


    特納疑惑地瞟了一眼胡桃,卻見著了胡桃手裏那枚西風騎士團的徽章。


    “這就是他給本堂主的,說他對不起您,但是他一輩子都要為了自由作鬥爭,此去也不知生死……本堂主也勸不動他。”


    白忱遺憾地歎了口氣,拿出了自己的百分百演技。


    可特納驚訝地直起身子,攥著那枚西風騎士團的徽章,立馬翻到了後麵。


    “對!對!就是這孩子的,這後麵還刻著那孩子剛加入西風騎士團的日期,還有一句座右銘,叫做為了自由!就是他!”


    徽章後麵,鐫刻著一位少年稚嫩的筆鋒,特納攥緊它,氐惆混合著激動,一下子讓這位曾經的老農夫慌了神,作為無限壽命的詭異,他無法流淚,隻是幽幽地怨著。


    “你們說,這孩子幹嘛非要追求自由!分明都經曆過那樣的戰爭了,還想不通嗎?活著就好啊!”


    “唉!當個詭異不挺好嗎?現在西風騎士團不也在招人嗎?我都早就放下了,活著就好了,為什麽非要去冒險呢?就算璃月,現在的狀況能比蒙德好嗎?想不明白……”


    “我現在隻有這一個孩子了……他還要離開我……”


    特納握緊徽章,久久不語。


    白忱撒了個謊,但是說的也沒有完全錯。


    從特納的話中,白忱推測,真正的蓋伊早已經死在對抗詭異的戰爭中了。現在活著的,應該是某種勢力借著蓋伊的殼活了下來……


    作為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特納隻是希望活著,即使成為詭異。


    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和他一起活著,有一個好的前程,至少能夠自食其力。


    作為樸素的父親,他很難懂得自由,但沒有人有資格說他錯了。


    白忱突然有些難受了,他的記憶一下子跟著胡堂主,拉迴到送走上一任往生堂堂主的時候。胡桃想讓爺爺多陪他一會兒,可見了數百幽魂,都沒有見到爺爺。


    爺爺覺得此生足矣,尚不在生死之地停留。


    作為往生堂堂主,就應該無怨無悔,不僅僅對自己,更是對別人。每一次操辦往生儀式之時,客戶的親屬也是情緒不一,有哭有怨。


    但隻要往生,那便是已經注定的命數,已經埋下的種子。


    為了自己的人生而死,從來都沒有錯,其餘的錯誤隻能均分給天理和道義了。


    ……


    過了半晌,特納抽了口煙,然後拍了拍後麵的木桶子。


    “謝謝你們……”


    “其實你們從艾麗絲那邊來,艾麗絲還給了你們這些東西,我就大概猜到了。無非也是為了自由吧。我老了,不理解。但是蓋伊他會理解。”


    “不過晨曦酒莊查得確實很嚴格,裏麵的秘密我也隻是略知一二。”


    “你們鑽到後麵的桶子裏,我會送你們進去,然後你們會被運到儲料間。兩個半小時以後,我會找借口,再把你們運出來……”


    “我們五點半準時離開這裏,還是那句話,我不負責你們的生死。”


    “謝謝大叔!”


    派蒙和白忱抓緊時間,連忙上了馬車,從幾個空的木桶裏麵,選了一個最幹淨的,鑽了進去。


    “派蒙,本堂主真的覺得,你該減肥了……”


    “啊?胡桃姐姐你比我高這麽多呢!派蒙我已經很瘦了好不好?”


    “對對對!本堂主看呀,小派蒙你可真是太瘦了,我們往生堂最小的骨灰盒都比你大呢!”


    “胡!桃!姐!姐!本派蒙也要給你取外號了,叫陰陽人!天天陰陽怪氣的!”


    “本派蒙看呀,胡桃姐姐你也挺瘦的,畢竟別的姐姐身材都可好了前凸後翹的,胡桃姐姐這麽瘦弱,肯定是為了減肥吧?”


    “???本堂主還是少女哎!那叫發育期懂不懂啊?”


    “死派蒙,你個飛機場還說本堂主?今天本堂主非得要你好看!”


    ……


    “你們別吵了!都快到晨曦酒莊了,安靜點!想被裏麵的人吃掉嗎?”


    直到木桶外麵傳來特納的罵聲,兩個人才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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