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卿忙去了灶房安排人做飯,又匆匆進了陳家父子的房間,陳雲五人忙起身:“侯爺”


    李長卿點了點頭:“陳小將軍,您趕緊給陳將軍發一封家書,太上皇領著太後和李謹已經到了,他們自己來的”,也是命大機警:“告訴他,皇上每日酒醉,讓他順著酒味兒找,太子被單獨囚禁,此外大長公主三子,小長公主兩子皆在宮中,防他們狗急跳牆,另有三人長的與四地人不同二十左右歲,九子隻一個是他自己的,遇之皆斬”。


    “是,我馬上寫”,陳雲心頭大喜。


    李長卿這才又迴了房間,一進房間見李謹已經脫了袍子,隻穿了身裏衣進了被窩,笑罵一句:“你小子倒是痛快”


    李謹臉一紅:“我就是想聞聞阿馨的味道”


    蘇馨給蓋好被子:“被窩還熱乎著,放心睡吧我守著您”,說完輕輕拍了幾下,孩子工夫不大睡著了。


    老皇歎了口氣,起身走到火盆旁又加了幾塊炭:“謹小子心事重,也被嚇到了,每夜不得安寢,宮裏的人逢高踩低……今天到這他也卸下了”


    “太上皇,這士農工商的主意是誰出的?是新皇自己還是誰?”,蘇馨一臉好奇。


    “我兒身邊的幾個謀臣,皇叔走了金樓歸他們管,每月掙七八百萬兩銀子,我也是眼皮子淺了,一見掙的多連賬也不看,等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皆是新皇給他們麻痹我們的”,老皇一臉愧色。


    “您知道這一士要了我們多少銀子嗎?”,蘇馨咬了咬牙。


    “知道,五百萬”,老皇心下一苦。


    “糊塗,這一把每個士讓他拿走了幾十幾百個皇宮,這還隻一個士,四地多少個士?你嬸娘剛活起來讓這一士徹底壓倒”,李長卿一拍桌子:“您失智了”。


    “……怎那麽多?”,老皇太後臉色一白。


    “您知一士府坻前後要走多少銀?”,蘇馨苦笑道:“五千萬兩還隻是張圖,恨的眾人唯飲您們血不快。失了民心了,平民不許戴金,銀飾隻許有三件,五品之下不許戴紅寶,不許佩腰玉。上午一令下午一令,今天一令明天一令,天怒人怨,把天下人害慘了。哥看我太可憐,貨行買了對耳飾腕飾紅寶,實在沒銀子又不讓戴,三個中大的極品紅寶貨行隻給一萬兩。我一氣之下沒賣,第二日賣了一百六十萬兩我們夫妻才買了一身行頭準備參加東王妃宴會,如今我們所有身家也就這一對耳飾一個腕飾,被您們坑苦了,六千萬的百倍……這一個士半文不剩。養兵若靠刮民脂民膏您養他幹甚?縱天下都是您一個人的,也怕您把兵血給喝幹了。到時蒼天後土,全天下隻您一人,您又活的有何成就有何意義?若管便要親力親為,不管就宮中等死……許我說的狠了,江山再迴皇上退位吧,您扶佐新皇天下尚不至亂,否則四地皆不服了。太後也要廣開宴會安撫官員家眷,真正的母儀天下,莫把自己鎖死在太安宮裏形同死人,身為天下人不知天下事”。


    “嬸娘罵的好……我也不願活的像個活死人一樣”,太後聲音一哽撲通跪地:“若江山再迴我們夫婦二人寧可為孫兒當牛做馬也把天下支撐起來,還望嬸娘相助”。


    蘇馨忙起身把人扶起:“我也豁出去一迴,必扶新皇上位,隻您們好好商議一下,得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減兵減賦,五年征次兵,五年放次兵,當兵也要自願,還要提高官兵家屬待遇。土地百銀也降降吧,四地強占土地的豪商半字莫廢話直接斬了,直接說他們強占國土擾天下不寧,財產充公。土地價格降至多少,每人不可超過多少,還需想想四地這些士怎麽辦,莫讓人寒了心,國無商不富,無工不穩無農不活,也需提高農民佃戶農奴的待遇,否則種田人無糧吃誰不反,反了許活命不反就是等死”


    “我聽懂了,嬸娘今日敲打我銘記於心,您放心吧,我必仔細斟酌安撫天下”,老皇心頭暖成一片。


    “您們日後多留意下人的采買,派三路人,第三路是刺侯,萬千變化皆在此,再不可說民之饑死為何不食肉這種混賬話”,蘇馨看了一眼二人:“萬般放下,右邊屋子是我們的六子,您們去看一眼,再右是陳將軍的三子兩孫,一一看遍還有一位郎中一個金樓東家一個當鋪東家還有幾十個奴仆,莫嚇到他們,一一問他天下事,讓他們實話實說不許誆騙,您們會知許多事”


    “是,我們聽您的”,老皇太後忙起身走了出去。


    李長卿拉過蘇馨眼底一抹讚許:“娘子神威,我們也去聽聽吧”,拉著人跟在身後。


    一進六子居室,老皇心下一酸,這哪是侯府之子該住的地方,嬸娘到了絕境還在全力相助。


    “您是哪位?跟爹好像”,本來也不愛習字的秦書跑了出來。


    “……您爹是我二叔”,一個像字讓老皇渾身一顫,心頭愧疚不已。


    “那我知道了,您是伯父家的哥哥,您怎麽也跑出來了,是不是也不愛讀書?我也不愛讀書,坐的屁股疼,義父說我就是天書,他也看我不懂。我看您也是天書,以後伯父再打您您找我娘,娘可厲害還會趕車,昨晚娘穿羊袍子趕車迴來的,還抱我呢,哥也抱抱我,您跟爹一樣威武”


    “好,我抱抱小弟”,老皇抱起秦書掂了掂:“小弟壯實的象隻小老虎”


    “嘿嘿,那是,娘沒有奶,我們生下來就喝羊奶,我還會騎羊呢”,秦書抱著老皇死不撒手。


    “您比我厲害,我隻會騎馬”,老皇眼中一抹笑意。


    “哥您哄我,馬比羊厲害,您以後教我騎馬”,秦書眼神一亮。


    “……可我要去宮裏,小弟若想……”,老皇笑道:“敢不敢”。


    “敢,但不去,哥也不許去,先生說龍床之位隻可有一主,一龍治水國泰民安,二龍治水,大旱河幹,三龍……全完蛋”,秦書撓撓頭:“好像是……反正是龍多旱,龍少澇”


    “……小弟先生教的好,那他說龍少澇了怎麽辦?”,老皇看向低頭不語的五子:“您們誰知”


    “哥,我叫秦安,先生說遇澇高修堤,多修渠,硬堵堤決口,引流四去為穩為安”,秦安一臉認真。


    “小弟說的好,您可願騎馬?”,這先生怕也是位隱士。


    “願,但師父會教我們,師父說習武之人要有武德不可恃才放曠,不可強取豪奪,否則便是禽獸。哥您也莫去,您若也坐不住我們陪您玩,若您非去宮裏搗蛋爹和師父就揍您屁股”,秦安小臉一寒:“到時別怪我們兄弟幾個不幫您,你失德在先,我們也不必講義”


    “……小弟之言哥記下了,我聽您的,永不失德,咱們做一世的好兄弟”,老皇聲音哽咽。


    夫婦二人萬般感慨出了屋子進了陳家父子的屋子坐了一個時辰,陳雲將往事述說一遍,將父親寫的家書念給老皇聽,隨後抹了把淚:“爹不知我們皆被囚禁,胡將軍逼我說出家書內容,我什麽也沒說,他便一日三打,爹讓我們兄弟三人進宮救駕我們無能為力了。爹和侯爺剛要救出我們被人給衝了,若非昨天晚上侯夫人派出十名跟爹一起去東地的老刺侯去將軍府放火,我們早進了鬼門關”,接著又把這幾月朝廷動蕩說了一遍。


    老皇好番安撫幾人又進了秦天屋子,正好鄭四海和徐東家也在,三個人將這幾年的事都敘述了一番,聽的夫妻二人愧疚不已。


    “您們放心吧,我已知實情必還您們一個公道,日後我也嚴格管拘族人不可欺壓百姓”,一一保證又去了奴仆屋子,這一去便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卯時,皇上皇後和四位皇子被大勇大柱護送迴地窖。


    “小姐,爺,皇宮發現了三條暗道,南宮雁被亂箭穿心,九子中那三個不象四地人的我們沒找到,暗道中有機關,陳將軍已派人澆灌,需兩日徹底封死”,大勇看了一眼老皇:“您要不重修個皇宮吧,我看那裏太危險了,全是破局,四處漏風,皇宮重地您也不可兒戲,否則您們遭罪百姓受苦,好家夥四個士幹廢了小姐、爺、鄭東家和徐東家,關鍵是您還什麽也不知道,銀子一文未得,那麽多士……夠重建幾國的了”


    老皇連連點頭:“我愛聽你說話,我聽你的,依你看士的怎麽辦?”


    大勇咂咂嘴:“士者皆豪商,一把管三代,三代直接也把您幹廢了,人家買空地閑放您就直接江山易主了。此後若都如此您怎麽辦?士者不可再置地,但各賞百畝莊園永不收迴,愛幹什麽幹什麽,開鋪子開客棧隨人家,人家出圖紙,朝廷統一建築,莊園隻許出租不許出售,出租者若出命案牙行需承擔連坐責任。另外您封個官外官吧,比如士會士集士宴什麽的,讓士者參政,您也聽聽不同的聲音,您偶爾也放放水,大河有水小河滿,他們跟著您不害怕了自然也就跟著您了,豪商多機警,有了他們做後盾您還怕什麽?”


    “好,我聽你的”,老皇歎了口氣:“嬸娘身邊無庸才……嬸娘,我要跟您搶人了……會武的我想要也不敢要,我六個弟弟我也不放心,我給侯府五百死士,讓叔領大勇大柱自己去挑,有他們保護您們我也略放些心。鄭東家和徐東家我要走了,封他們兩個做皇商,四地鋪子任他們開,六四分,朝廷六成他們四成。馮伯和蘇伯我也要走了,讓他們做我內臣,我願聽他們兩個說話,我要跟他們結拜,我多少年沒這麽高興過了,我給他們養老”。


    蘇馨點了點頭:“我窮了,您跟太後也偶爾賞我們些,另外您把六子先生幫我找迴,孩子們離不開他,我們兩個士……您多少也賞我們一個莊子,不然六子日後成親也無處住,讓安兒直接承侯位,免得兄弟相殘,有先生在教化我不擔心”


    “您們兩個士必分兩莊,您放心吧,這先生我必高抬,六個弟弟我用心栽培,隻我狠,我怕您心疼,天書弟弟我想給他請我師父教,師父尚缺一個關門弟子”,也不知嬸娘舍得不。


    “六個都領走,先生一並入宮,死士先別給,新侯三十您再給,不過三十莫送”,蘇馨心頭大喜,都是進宮,意義天差地別呀。


    “……我聽您的,謝嬸娘信我,您放心吧,若有朝一日皇宮不穩我必將六個弟弟給您親自送迴,您們想了可直接久住宮內”,老皇心頭火熱。


    “好,日後勞您們多費心力,莫拘泥,該打就打該罵就罵,萬般也是為他們好”,隨你們操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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