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肅清皇宮,蘇馨不見了。


    陳將軍憂心忡忡走進書房:“聖上,皇嬸入府後一直未出院子,守院婆子也未見她出來,如今滿府找不到人”


    皇上沉吟半晌點了點頭:“日後無論在何地見到皇嬸一定要以禮待之,莫尋了,她怕已經離開了京城”


    “是,老臣必以禮相待,您與太子趕緊迴宮”,片刻後三人走出書房。


    一天一夜後蘇馨迴了自己的宅院,西北兩地此時必已大亂,怕是爺會領眾人也離開了北地,自己還是莫亂跑了。


    剛安頓兩日,有人在院外叩打門環,忙出去開了院門,張大勇幾近虛脫,身形瘦了一大圈兒,一身狼狽眼圈兒一紅:“我就知您在這”


    “快快進來,他們呢?”,快拉著人進了院子關門落鎖。


    大勇抹了把淚:“西北兩地大亂,我們都走散了,他們應該都跟爺在一起,我和柱子斷後,等我們出城門的時候,又有官兵湧入,我們兩個失了爺行走的路線,找了半日我們也沒找到,隻能一路往京城跑,不過您放心,我們沒偷,他去主街討飯了”


    “趕緊把他叫迴來,我這就做飯溫水”,心下一疼忙取出銀票:“收在身上快去,先領他買些包子迴來,不許吃撐”


    “是,小姐”,大勇忙出了院子。


    蘇馨迴灶上溫了兩鍋水,燒菜做飯,工夫不大,二人邊吃包子邊走了進來。


    大柱一見蘇馨笑著抹了把眼淚:“小姐,我們沒給您丟醜”


    “好……”,聲音一哽,上前拍了拍二人:“都是硬漢子,快迴屋洗個澡,飯菜馬上就好”


    仔細調理,二人半個月才恢複正常。


    “小姐,我們日後怎麽辦?”,張大勇歎了口氣:“不能老讓您侍候我們”


    “什麽也不幹,糧炭一年用不完,我如今叫陳二丫,你們叫陳大勇陳大柱。咱們就院子裏安穩的住上一年,莫急三火四又開買賣,七萬畝地一改名都充公了,為誰辛苦為誰忙?給你們一人五千兩銀票是傍身的,莫想三想四,安安穩穩的”,幾句話消了二人的心思。


    轉眼進了六月,除了每日吃飯是活,餘下就是二人練功蘇馨每日買菜做飯,日子過的有條不紊。


    此時楊樹縣主街的一處後宅裏李長卿直愣愣的發呆,娘子把皇上送迴宮,人卻不見了,找了幾個月音訊全無。


    “爺,您莫再發愁,別小姐沒找到您又病倒了,我迴青柳縣看看去,估摸小姐怕人報複又改了姓名,我迴舊宅看看,許大勇和大柱子都在,不然這麽久了這兩個小子怎麽也沒消息”,蘇管家咂咂嘴:“您連生意也不管了,小姐接迴來您要什麽沒什麽怎麽辦?”


    幾句話李長卿忙起身:“勞蘇伯辛苦,我去鋪子裏”


    半日後,蘇管家將馬車停在院外,神情一陣恍惚,大荒之年的舊事一一閃現。半晌打了個哀聲,抬手拍打門環。


    大柱子出來開門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掉下了眼淚,大柱子抹了把淚大聲喊道:“小姐,小姐,蘇伯迴來了”,喊完忙將人拉進院子裏。


    蘇馨和大勇出了屋子,幾個人抱頭痛哭。


    吃過晚飯,蘇管家歎了口氣:“爺找您幾個月了,什麽也不幹,鋪子也不管,鄭四海說了他幾次也沒用,還打算過幾日再去北邊,我說我迴老宅看看,許大勇他們兩個跟著呢,這才又去了鋪子……小姐,收拾收拾咱們走吧,這年月兵荒馬亂的,再散了真沒處找去”


    蘇馨點了點頭:“我聽您的,隻今日太晚了,明天再走”。


    “小姐,我們不怕晚,夜裏涼快”,張大勇笑道:“我去買掛車,把糧食什麽的拉上”。


    “……行”,拉吧,糧價又貴了。


    兩個半時辰後,三輛馬車一到院門口,李長卿瞬間飛出院子急火火抱下蘇馨:“娘子辛苦了,可還好?”


    “我還好”,蘇馨心頭一酸。


    “小姐,我們想您”,張貞和張萍哭著跑了出來。


    主仆又是抱頭痛哭。


    蘇管家抹了把淚:“都別哭了,莫讓小姐傷心,快去溫水,我們四個一身灰塵”


    幾人這才止了悲聲,張萍抹了把淚:“小姐您迴來就好了,我們去燒水,爺找您快找傻了,您們說說話”,說完拉著張貞忙去灶上。


    蘇管家帶著幾人卸糧食,李長卿拉著蘇馨進了書房:“怕娘子不習慣,都是按娘子居室弄的”,將人擁在懷裏:“皇上和太子說娘子會趕馬車了”


    “……這是什麽好事?”,蘇馨瞪了一眼李長卿。


    “嗯,為夫聽的心酸,日後他們也不出來了,咱們也再不管,娘子隻放寬心休息,餘下的有為夫”,疼惜不已,萬幸把娘子找到了。


    工夫不大,木桶被李長卿搬上來,泡了小半桶的幹花,又生了兩個火盆子:“娘子放心沐浴更衣,蘇伯跟我說了,秦天讓娘子不到十六歲不能合房,為夫等娘子”,說完取出一件寬大的細布袍子:“娘子換這個,涼快,兩個嬸子做的,為夫就在門外看著”,說完關門走了出去。


    一進浴桶心力疲乏,半個時辰出了浴桶絞幹頭發,換上了一件低領鵝黃色的睡袍,七分袖子涼快了許多。


    梳理了頭發,隻未幹透便披散著。


    李長卿倒了木桶一上來笑道:“鄭四海來了,讓蘇伯擋了,說娘子已經睡了,隻他還在院子裏,我讓他上來吧”


    “好”,忙起身穿了件外袍。


    鄭四海一進書房笑道:“哥今晚要是看不見女俠怕徹夜難眠,死活我得上來看看”


    “哥莫取笑我,您快坐”,俠個屁呀,他們一死自己也完蛋了。


    鄭四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上上下下好番打量點了點頭:“如畫容貌,驚為天人。哥聽掌櫃的說你合離了,急火火的往迴趕,迴來你已經搬家了,你一走徐掌櫃的找到我,說你也把鋪子給他了,他心裏難受。我們兩個喝了半宿的酒,第二天都把鋪子賣了,我帶他來了這,明日他知道你迴來就能來看你。八個夥計你幫哥保住了,哥也就剩下掌櫃的和他們八個人,楊樹縣各王爺府的金樓都有,還有什麽丞相府的、郡主的、縣主的、長公主的、皇後的、太後的……剛除喪哥就讓人做局坑了個傾家蕩產,說我賣了假玉,老鋪子充公罰了我個天價,耗盡土地隻剩一座空宅”,鄭四海歎了口氣:“妹夫來了請我和徐東家去酒樓吃了幾次飯,這才讓那些人忌憚些,眼下雖掙的不多隻也再無人敢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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