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城城郊竹林。


    “師父,師父,不好了!”孟春秋的身形出現在籬笆圍牆外,邊往裏走邊唿喊道。


    小院內,百花齊放,蝴蝶趴在花蕊上吸食著花蜜,點點螢火飄在竹林中照亮這個小院子。


    顧絕頂依舊是那副老花農的裝扮,坐在一方石桌旁滋溜喝著小酒,看到急急忙忙走進來的孟春秋道:“怎麽了?你什麽時候也跟嘉兒似的莽莽撞撞的。”


    “多大的人了,能不能穩重一點。”


    孟春秋一屁股坐在石桌旁邊,手把著石桌道:“師父,廣湖道那邊出事了,您得跟我一起去見隱龍。”


    “隱龍?出什麽事了,還牽扯到他了。”顧絕頂聽到隱龍的名字心中也是生起疑惑。


    “我接到傳信,小七在廣湖道地界被一巨龍抓走了,所以才想著讓您跟我一起去找隱龍問問。”


    聽到李小七的名字顧絕頂心裏不禁也揪了起來,這個徒弟再怎麽說也間接對自己有救命之恩。


    站起身來一揮手,隻是眨眼間就帶著孟春秋來到隱龍山山巔。


    隱龍山的陣法一陣異動,但很快就被孟春秋壓了下來。


    “隱龍,老頭子有事找你,還請相見。”顧絕頂對著靈霧彌漫的泉水道。


    “你來作甚?”


    平靜了一會之後,隱龍的聲音緩緩傳出,震耳欲聾。


    “小七那孩子在廣湖道被一巨龍擄走了。隱龍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你說什麽!”


    隱龍的聲音明顯激動起來,隨後一顆巨大的龍頭破開靈霧出現在顧絕頂二人身前。


    孟春秋將事情大概得說了一遍。


    “我知道了,放心吧。小七不會有事的。”隱龍退迴靈霧中,聲音緩緩傳出,也恢複了剛才的冷漠。


    顧絕頂看著退迴去的隱龍,直接氣上頭跳腳罵道:“隱龍!我的徒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跟你沒完!非把你龍須給你薅下來!”


    “你說什麽!”


    “沒事,剛才看你又帥了。”


    孟春秋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臉通紅,自己好像很久沒看到師父這個樣子了。


    “不敢打他還不敢打你嘛!氣死我了!”


    顧絕頂一腳踢在孟春秋的小腿上,算是消氣一些。


    隨後轉身背著手就走,邊走嘴裏還不住的罵罵咧咧的。


    隱龍不肯說也沒辦法,漫長的時間中秘密實在太多了,他不想讓自己知道那就隻能證明這件事自己管不了。


    孟春秋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就不該來,怎麽到最後挨揍的是自己呢。


    等著小七迴來一定要踢迴來。


    反正隱龍說了,小七不會有事。


    “還不走等什麽呢!”


    聽著顧絕頂的聲音傳來,孟春秋這才一步跨出迴到竹林中。


    “師父,現在怎麽辦?”


    “你問我幹什麽我現在隻是掛個名的城主,更何況小七是你的徒弟。”顧絕頂拿起酒盅一口喝掉之後道。


    孟春秋難得有些扭捏起來道:“小七不還是您的徒孫嘛,再說了那不是我實力不行嘛!”


    這話也就他們兩人聽,這要是放在外麵其他修士都得羞憤自殺。


    量天境!說自己實力不行。


    “春秋啊,你知道這麽好的夜景除了酒還需要什麽嗎?”


    “什麽?給您弄兩個小菜?我這就去。”


    孟春秋說著話就擼起袖子準備去弄兩個小菜。


    顧絕頂道:“春秋啊,你還是跟賈柯好好學學為人處世吧。”


    “月下獨酌!”


    “獨酌!”


    “獨!”


    到最後顧絕頂甚至咆哮出來,自己這個徒弟啊,什麽都好,唯獨就是有一點。


    太不識趣了。


    孟春秋愣了一下,隨後低下頭雙手下垂袖袍也隨之掉落,沮喪的轉身準備離去。


    這副模樣也就隻有顧絕頂見過。


    “隱龍說了小七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倒是要擔心擔心雲霄門。”


    “他們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想做什麽就去,烽火城沒了你也一樣能轉。”


    顧絕頂平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也讓孟春秋恢複了過來,直起身子。


    “小的不讓人省心,老的也不讓人省心。”


    “也不用太著急去,賈柯不是帶人已經去了嘛,一點沒有做師父的樣子。”


    顧絕頂的話說的不無道理,自己也不能老是把徒弟護在羽翼下,也該讓他們盡情綻放。


    轉身對著顧絕頂作揖後就離開了小院子。


    孟春秋剛迴到青蔚小院準備休息一番,隻聽空中一道聲音傳來。


    “孟春秋,死哪去了,出來見我!”


    一位身著黑衣,麵白無須,兩鬢有幾根白發的中年男子身後背了一把古樸長劍,站在空中朗聲道。


    孟春秋本來心情就不好,聽見有人這麽喊自己,心中更加煩躁,向著空中的男子隨手揮出一道青蔚劍意。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同樣以劍指劈出一道白色劍罡。


    青白兩色碰到一起,化作絢爛煙花綻放。


    “老家夥,有事下來說。站那麽高讓人看你底褲嗎?”孟春秋的聲音響起。


    中年男子聽後自然不悅,緩緩落下身形後對著孟春秋又是一劍。


    孟春秋抬手化解後道:“大晚上的,有事說事。”


    “我收到徒弟的來信,聽說你徒弟被抓走了。你就不擔心?”


    那中年男子正是竹笙的師父,白帝劍宗當代宗主南宮齊仙。


    “我徒弟吉人自有天相。喝兩口?”孟春秋翻手拿出一壇酒和兩隻酒碗遞過去一隻。


    “我不喝酒!”


    “你這老東西,這麽固執呢。”


    “你特麽才老東西,咱倆差不多年紀。”


    “那你還不喝酒,等著入土再喝嗎?”


    “我這一生除了練劍,其他一律不碰。”


    “所以說你隻是無垠境。”


    “說的你境界很高似的。”


    “不服啊?練練!”


    “練練就練練!”


    誰能想到淮南道第一大勢力和第二大勢力兩位掌舵人深夜吵架竟然隻是因為喝酒不喝酒呢。


    最終南宮齊仙也沒架住孟春秋的勸,端起酒碗,一仰而盡。


    “姓孟的。我跟你說,你的徒弟不如我……!”


    “徒……弟”


    南宮齊仙正說著話,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老東西,就你這酒量,上小孩那桌都不要你。”


    “老子的徒弟還不如你徒弟,做夢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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