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起床啦。今天頭一天去讀書，可不能遲到了哈。”李張氏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
“唔～唔～”屋裏的李小七眯著眼睛，伸了個懶腰，接著又躺了下去。
“喊你起床呢，懶死了。”李張氏撩起門簾走進屋子，一伸手捏住了李小七的耳朵。
“哎呦，疼！疼！疼！”
“娘，別拽了，耳朵掉了！起了起了，這就起。”
“穿上這身新衣服，在家裏穿的汗衫不能穿去私塾，讓人家笑話。”說著，李張氏從床頭的櫥子裏拿出一套黃色新衣衫。
“哎，好嘞。”李小七也是趕緊揉了揉眼睛，趕緊起床穿起衣服。
一方簡單的小木桌上放了一壇子粥，一碟小鹹菜，一盤子白麵饅頭。
李老七也拿著汗巾擦著腦門上的汗走進屋裏，一盞油燈照亮小小的房間。
“快吃吧，吃完跟阿鐵一起去私塾。”李老七端起麵前的碗，對著李小七道。
李小七和母親李張氏也都坐下端起碗開始吃起飯來。李張氏時不時的拿著手巾擦去李小七臉上的飯渣。
“路上注意安全，別玩鬧。”
“去到好好跟著先生念書，別走神。”
“拿著包，娘給你縫的。”
……
“知道了，知道了。”一手抓著包，一手揮了揮就出了家門。
走到村口附近和王鐵兩人匯合，一起去往楊柳鎮。
——————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朗朗書聲從小小的私塾裏傳出，二十幾個孩子跟著先生搖頭晃腦的讀著書。
一堂課很快就上完了，休息的時候孟春秋還專門把李小七和王鐵叫到跟前詢問是否跟得上。
王鐵悶悶的想說又不敢說。倒是李小七直接了當的說：“先生，我沒聽懂。就光跟著讀了。”
孟春秋也不惱火道：“沒事，先記住，以後就會知道是什麽意思了。實在不懂可以來問我。”
“先生，人之初，性本善是什麽意思。”
“所謂人之初，性本善就是說我們在剛出生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善良的。”
“沒有壞人嗎？”
“人在剛出生的時候你能知道誰善誰惡嗎？”
“那為什麽會有壞人？”
“因為在他們長大的過程中經曆的事情，周圍的環境，別人對待他的態度，很多很多的東西影響著人變壞了。”
“沒有天生的壞人嗎？”
“唔～應該是沒有的，當然萬事都有例外。”
孟春秋麵對李小七的諸多問題並沒有露出一點惱怒的神態，反而一直在認真的迴答。
“那我們怎麽知道一個人到底是好還是壞。”李小七抓了抓腦袋不解的問。
孟春秋站起身，摸了摸李小七的腦袋道：“小七啊，分辨一個人是好是壞是很難的。好人有可能會做壞事，壞人有可能會做好事。所以不管好人也好壞人也罷，不能通過某一個行為或者某一件事來說這個人好還是壞。”
“這個世界也很大，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隻以好壞沒法評價所有人。等你長大了懂得越來越多自然就會分辨了。玩去吧……”
“哦～”李小七好像更加迷茫了，原本好像聽懂了，現在又聽不懂了。
可能這就是讀書吧。兩人出了屋子坐在院中柳樹邊，呆呆的仰頭看著柳樹。陽光灑下，穿過柳樹茂密的枝條。
“小七，你聽懂先生的話了嗎？”王鐵拽了拽李小七的袖子，小聲的問。
“聽懂了，可是又好像為聽不懂。”李小七也是懵懵的。
“你都聽不懂，我更聽不懂了。”阿鐵倒是也豁達。可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對李小七道：“完了，這迴去俺爹娘問我可怎麽辦，我咋說啊。”
李小七眼睛軲轆一轉：“你迴家就背給你爹娘聽，問你什麽意思你就說先生說長大了就懂了。”
“哦，也對，還是小七你聰明。”
“那是”
“小七，你說我們會變成壞人嗎？”
“肯定不會的，你要是變成壞人，你爹肯定第一個不願意。”
“也是，聽孟先生的話，以後好多事都可能會讓我們變成壞人呢。我要是分辨不清怎麽辦？小七，你聰明你可一定要多給我說著什麽好什麽壞哈。”
“你又不可能一直跟著我，我怎麽給你說，再說了你長大了一定能分辨的。”
“不行，我腦袋笨，肯定分不清。咱們可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以後你幹嘛我都跟著你。”
“我們肯定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變壞的。”
屋簷下的孟春秋看著柳樹下的二人也是十分喜悅，可能更多的喜悅在於李小七身上。
李小七仿佛一塊璞玉一般，不論是天資亦或者心性。一切都沒有經過雕刻，若在大師手中則可成為經世流傳的美玉；若在俗人手裏最差也是一塊極品玉石。
此時，孟春秋又開始為難起來，到底要不要教這孩子習劍。
所謂窮文富武，兩個孩子送來讀書都已經頗為不易了，如若練武小小家庭肯定負擔不起。
一番天人交戰後孟春秋還是搖搖頭心想：先放一放吧，等到合適的機會再給這個孩子一些啟蒙。
很快午時便至，孩子們收好東西向先生行禮後便出了私塾。
李小七和王鐵二人不知從何處一人撿了一根樹枝，揮舞著手中的樹枝仿佛自己成了一個舉世無雙的俠客，兩人對戰於高山之巔。
一頓“絕世劍法”之下，路邊野草傾倒無數，皆是向兩位“俠客”拜服。
不多時迴到家裏，把手裏的樹枝扔到柴垛上，洗了手做到飯桌前。
李老七夫婦二人早早就等著兒子迴來了，邊吃飯邊開口問：“先生今天教什麽了？”
李小七把課上學的內容背了一通，夫婦二人也是滿臉笑意，開心至極。
隨後也把自己與先生的對話說給二人聽：“爹娘，那到底怎麽知道一個人是好人是壞人呢？”
李老七聽完笑容頓時一僵，這自己怎麽迴答，自己也不像先生那般懂得聖賢道理。
還是李張氏開口對兒子道：“兒子，隻要我們保持善良，對別人好，不欺負別人咱就是好人。要是遇見那種欺負別人的，不能說一定是壞人，但做的事情肯定是不對的。知道了嗎？”
李老七聽完媳婦說的話也是連連點頭。
“明白了。我們不做欺負別人的事情，要自己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李小七也笑容燦爛的看著爹娘。
“我兒子就是聰明，隨你娘。”李老七聽完兒子的話笑的直合不攏嘴。
李張氏趁著這個勁又囑咐了幾句：“兒子，先生說的對，不懂就要問。實在不懂的也先記著，以後一定會懂的。”
“你還小，好多事情你理解不了，但一定記住，要做一個好人。”
“嗯。”李小七重重的點了點頭。
“娘，那我以後要是不小心做了錯事怎麽辦？”
“那你願意改嗎？”
“肯定願意啊，我都做錯了。”
“那就沒事，做錯了隻要願意改就行，要取得別人的原諒，也要知道自己做錯了。不能明明做錯了卻不認錯。知道嗎。”
“那會不會很難啊？”
“可能會。”
“那我還是盡量別做錯吧。”
“小七啊，不要怕做錯事，每個人都會有做錯事的時候，如果你因為害怕做錯而什麽都不做，你永遠都在原地踏步。那樣還不如你大步向前走，做錯了又有何妨。”
李小七又是一陣似懂非懂，李張氏揉了揉兒子的頭，溫柔道：“兒子，別想那麽多，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對與錯，好與壞。”
“嗯，我還有爹娘，還有阿鐵，小玉這些朋友，還有村子裏那麽多叔叔嬸嬸，還有大片的地，大片的糧食。”
入夜時分，月牙兒掛在夜空之上。
李小七推開窗戶，撐好。看著月牙兒，想著白天說過的那些話。想著想著又開始幻想自己成為仙人一般的存在，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想著自己成為一個俠客，仗劍天下，懲奸除惡……
“唔～唔～”屋裏的李小七眯著眼睛，伸了個懶腰，接著又躺了下去。
“喊你起床呢，懶死了。”李張氏撩起門簾走進屋子，一伸手捏住了李小七的耳朵。
“哎呦，疼！疼！疼！”
“娘，別拽了，耳朵掉了！起了起了，這就起。”
“穿上這身新衣服，在家裏穿的汗衫不能穿去私塾，讓人家笑話。”說著，李張氏從床頭的櫥子裏拿出一套黃色新衣衫。
“哎，好嘞。”李小七也是趕緊揉了揉眼睛，趕緊起床穿起衣服。
一方簡單的小木桌上放了一壇子粥，一碟小鹹菜，一盤子白麵饅頭。
李老七也拿著汗巾擦著腦門上的汗走進屋裏，一盞油燈照亮小小的房間。
“快吃吧，吃完跟阿鐵一起去私塾。”李老七端起麵前的碗，對著李小七道。
李小七和母親李張氏也都坐下端起碗開始吃起飯來。李張氏時不時的拿著手巾擦去李小七臉上的飯渣。
“路上注意安全，別玩鬧。”
“去到好好跟著先生念書，別走神。”
“拿著包，娘給你縫的。”
……
“知道了，知道了。”一手抓著包，一手揮了揮就出了家門。
走到村口附近和王鐵兩人匯合，一起去往楊柳鎮。
——————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朗朗書聲從小小的私塾裏傳出，二十幾個孩子跟著先生搖頭晃腦的讀著書。
一堂課很快就上完了，休息的時候孟春秋還專門把李小七和王鐵叫到跟前詢問是否跟得上。
王鐵悶悶的想說又不敢說。倒是李小七直接了當的說：“先生，我沒聽懂。就光跟著讀了。”
孟春秋也不惱火道：“沒事，先記住，以後就會知道是什麽意思了。實在不懂可以來問我。”
“先生，人之初，性本善是什麽意思。”
“所謂人之初，性本善就是說我們在剛出生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善良的。”
“沒有壞人嗎？”
“人在剛出生的時候你能知道誰善誰惡嗎？”
“那為什麽會有壞人？”
“因為在他們長大的過程中經曆的事情，周圍的環境，別人對待他的態度，很多很多的東西影響著人變壞了。”
“沒有天生的壞人嗎？”
“唔～應該是沒有的，當然萬事都有例外。”
孟春秋麵對李小七的諸多問題並沒有露出一點惱怒的神態，反而一直在認真的迴答。
“那我們怎麽知道一個人到底是好還是壞。”李小七抓了抓腦袋不解的問。
孟春秋站起身，摸了摸李小七的腦袋道：“小七啊，分辨一個人是好是壞是很難的。好人有可能會做壞事，壞人有可能會做好事。所以不管好人也好壞人也罷，不能通過某一個行為或者某一件事來說這個人好還是壞。”
“這個世界也很大，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隻以好壞沒法評價所有人。等你長大了懂得越來越多自然就會分辨了。玩去吧……”
“哦～”李小七好像更加迷茫了，原本好像聽懂了，現在又聽不懂了。
可能這就是讀書吧。兩人出了屋子坐在院中柳樹邊，呆呆的仰頭看著柳樹。陽光灑下，穿過柳樹茂密的枝條。
“小七，你聽懂先生的話了嗎？”王鐵拽了拽李小七的袖子，小聲的問。
“聽懂了，可是又好像為聽不懂。”李小七也是懵懵的。
“你都聽不懂，我更聽不懂了。”阿鐵倒是也豁達。可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對李小七道：“完了，這迴去俺爹娘問我可怎麽辦，我咋說啊。”
李小七眼睛軲轆一轉：“你迴家就背給你爹娘聽，問你什麽意思你就說先生說長大了就懂了。”
“哦，也對，還是小七你聰明。”
“那是”
“小七，你說我們會變成壞人嗎？”
“肯定不會的，你要是變成壞人，你爹肯定第一個不願意。”
“也是，聽孟先生的話，以後好多事都可能會讓我們變成壞人呢。我要是分辨不清怎麽辦？小七，你聰明你可一定要多給我說著什麽好什麽壞哈。”
“你又不可能一直跟著我，我怎麽給你說，再說了你長大了一定能分辨的。”
“不行，我腦袋笨，肯定分不清。咱們可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以後你幹嘛我都跟著你。”
“我們肯定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變壞的。”
屋簷下的孟春秋看著柳樹下的二人也是十分喜悅，可能更多的喜悅在於李小七身上。
李小七仿佛一塊璞玉一般，不論是天資亦或者心性。一切都沒有經過雕刻，若在大師手中則可成為經世流傳的美玉；若在俗人手裏最差也是一塊極品玉石。
此時，孟春秋又開始為難起來，到底要不要教這孩子習劍。
所謂窮文富武，兩個孩子送來讀書都已經頗為不易了，如若練武小小家庭肯定負擔不起。
一番天人交戰後孟春秋還是搖搖頭心想：先放一放吧，等到合適的機會再給這個孩子一些啟蒙。
很快午時便至，孩子們收好東西向先生行禮後便出了私塾。
李小七和王鐵二人不知從何處一人撿了一根樹枝，揮舞著手中的樹枝仿佛自己成了一個舉世無雙的俠客，兩人對戰於高山之巔。
一頓“絕世劍法”之下，路邊野草傾倒無數，皆是向兩位“俠客”拜服。
不多時迴到家裏，把手裏的樹枝扔到柴垛上，洗了手做到飯桌前。
李老七夫婦二人早早就等著兒子迴來了，邊吃飯邊開口問：“先生今天教什麽了？”
李小七把課上學的內容背了一通，夫婦二人也是滿臉笑意，開心至極。
隨後也把自己與先生的對話說給二人聽：“爹娘，那到底怎麽知道一個人是好人是壞人呢？”
李老七聽完笑容頓時一僵，這自己怎麽迴答，自己也不像先生那般懂得聖賢道理。
還是李張氏開口對兒子道：“兒子，隻要我們保持善良，對別人好，不欺負別人咱就是好人。要是遇見那種欺負別人的，不能說一定是壞人，但做的事情肯定是不對的。知道了嗎？”
李老七聽完媳婦說的話也是連連點頭。
“明白了。我們不做欺負別人的事情，要自己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李小七也笑容燦爛的看著爹娘。
“我兒子就是聰明，隨你娘。”李老七聽完兒子的話笑的直合不攏嘴。
李張氏趁著這個勁又囑咐了幾句：“兒子，先生說的對，不懂就要問。實在不懂的也先記著，以後一定會懂的。”
“你還小，好多事情你理解不了，但一定記住，要做一個好人。”
“嗯。”李小七重重的點了點頭。
“娘，那我以後要是不小心做了錯事怎麽辦？”
“那你願意改嗎？”
“肯定願意啊，我都做錯了。”
“那就沒事，做錯了隻要願意改就行，要取得別人的原諒，也要知道自己做錯了。不能明明做錯了卻不認錯。知道嗎。”
“那會不會很難啊？”
“可能會。”
“那我還是盡量別做錯吧。”
“小七啊，不要怕做錯事，每個人都會有做錯事的時候，如果你因為害怕做錯而什麽都不做，你永遠都在原地踏步。那樣還不如你大步向前走，做錯了又有何妨。”
李小七又是一陣似懂非懂，李張氏揉了揉兒子的頭，溫柔道：“兒子，別想那麽多，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對與錯，好與壞。”
“嗯，我還有爹娘，還有阿鐵，小玉這些朋友，還有村子裏那麽多叔叔嬸嬸，還有大片的地，大片的糧食。”
入夜時分，月牙兒掛在夜空之上。
李小七推開窗戶，撐好。看著月牙兒，想著白天說過的那些話。想著想著又開始幻想自己成為仙人一般的存在，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想著自己成為一個俠客，仗劍天下，懲奸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