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之前,楚念晚問過係統。


    這靈露可以和任何藥物混合,無色無味,係統出來的東西,毫無道理可講,隻要喝下去,就算是搭配毒藥喝,也可以將她治癒。


    實在是居家必備的良器。


    草藥煎上一會兒,天也暗了下來。


    武譚從外麵進來,道:「念晚,你和安姑娘一同迴去吧,藥我來守著,這天色晚了,不安全。」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楚念晚也不矯情,應承了幾句,便帶著安箏走了出去。


    主要是,再不迴去,狼崽子就該拆家了。


    楚淵已經在外麵等候。


    他拍了拍武譚的肩,什麽也沒說,便轉身離開。


    「布穀,布穀。」


    走的時候,長春宮外傳來了鳥叫聲。


    楚念晚止住腳步,迷茫的迴過頭。


    鳥叫她聽的很多,在錦鯉的耳朵中,這些動物的叫聲會自動翻譯成人的語言。


    可剛才的兩聲鳥叫,並沒有被翻譯。


    她緊了緊拳,叫住前麵的人:「爹,這叫聲……」


    未曾說完,楚淵便打斷了她。


    「沒有什麽叫聲,晚寶聽錯了。」


    楚念晚微微怔神。


    聰明如她,很輕鬆的聽出了楚淵的話外音。


    鳥叫聲很清晰,他卻說沒有。


    想來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多管閑事。


    武家和楚家是世交,關係好的不得了,楚淵這般警惕,一定就意味著,這鳥叫聲並非什麽危險的信號,而是他們熟稔的人。


    她什麽也沒說,乖巧跟著離開。


    長春宮裏,墨瓊從房間走了出來,繞過下人,進了另一個房間。


    屋子裏格外的暗。


    在房間的正中央,一男子背對著她站立,身形筆挺,背影寬厚,莫名的讓人覺得心安。


    墨瓊的眼淚又一次止不住。


    「慕寒……」


    她沙啞的叫出對方名字。


    ……


    夜色正濃。


    楚念晚送安箏迴到了房間。


    她笑著道謝:「今天麻煩你了,安箏姐姐。」


    安箏臉紅:「沒……沒事的。」


    她神色迷茫。


    今天不知怎麽了,一句磕巴一句不磕巴。


    等到楚念晚離開後,安箏沉默的給自己診了脈。


    倚梅院內。


    未進書房,楚念晚就聽到了裏麵傳來了「嗷嗚」聲音。


    她抽了抽嘴角,趕忙推門而入。


    「秦煜,我……」


    話音止住。


    楚念晚手指微微僵住,趕緊把門關上了。


    房間裏一片淩亂。


    毛筆抄寫的經文散落滿地,上麵還留了腳印。


    秦煜就站在書桌旁邊,擺出兇巴巴蓄勢待發的姿勢。


    在他麵前,一名青衣男子駐足,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上挑,望向楚念晚,意味深長的勾起一抹笑。


    辰國太子,段璟。


    楚念晚擰起眉頭,上前抓住秦煜的手腕往身後拉,不動聲色的問道:「段太子深夜拜訪,有什麽事嗎?」


    被楚念晚拉迴去的時候,秦小煜便恢復乖巧,黑眸滿是委屈。


    她低頭看著地上未幹的腳印。


    外麵地麵潮濕,看這腳印的濕度,對方應該是剛剛過來。


    段璟笑道:「郡主不必這般警惕。」


    「說起來,我和你身後這位小公子,算得上是患難之交。」


    楚念晚微微發愣。


    段璟這個人身上倒是沒有黑氣。


    她疑惑一瞬,試探的望向秦煜。


    秦小煜委屈的看著地上經文,抄了一下午的勞動成果都被毀掉了,整個狼崽子氣的不得了,嗷嗚道:「我才……沒有這樣的……表哥……」


    楚念晚又一次愣神:「表哥?」


    段璟:「……」


    本來想要隱瞞一二,畢竟少年的身世太過特殊。


    可剛找了一個藉口,就因為某人下意識的坦白暴露出來。


    他尷尬笑笑。


    楚念晚盯了他幾秒,復又拍了拍秦煜的手,安撫他的情緒。


    剛才的事情,她就當做沒聽到。


    「段太子如果是來找秦煜的,需不需要我迴避?」


    這下子,反倒是輪到段璟愣神了。


    本來以為對方會追問一番,沒想到的是,她什麽也沒問。


    他釋然笑笑。


    這般晶瑩剔透的女子,知禮懂禮,配上秦清淮這個小瘋子,可真是委屈了。


    段璟道:「我過來一趟,就是看他死沒死,既然沒死,我也就沒別的事情了。」


    說罷,他優雅行禮,轉身離開。


    推門前,他止住一瞬,迴過頭來,桃花眼泛著笑:「郡主以後若有事需要幫助,大可過來找我。」


    「等一下!」楚念晚叫住了他。


    她遲疑一瞬,問道:「請問段太子,寒夢,她是你從何處尋來的。」


    段璟怔了怔神,誠實的迴道:「她是我在人伢子手中買下來的,為了報恩,自願為我所用,代替辰國公主嫁往越國。」


    沉默片刻,楚念晚道:「多謝段太子解惑。」


    對方既然是秦煜的表哥,她便好心囑咐了一句:「這人不一般,你多加小心吧。」


    她的直覺不會出錯,對方身上的黑光是她見過的最深的,而且渾身都帶著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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