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楚念晚沒有再多說些什麽,以為對方是看到他們這麽多人感覺到害怕緊張,這也不足為奇的。


    她看老人站住了,便不再攙扶,跑到馬車旁邊,吭哧吭哧的把車裏的小糕點抱過來,一股腦的塞進老人家懷裏。


    「這些給您吃。」


    說完,她怕老人會拒絕,便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拉著楚雲深一同上山了。


    留下一個阿業陪著老人。


    阿業道:「老人家,我送您迴去吧!」


    老人仍舊愣在原地,看著二人共同離去的背影,飽經風霜的臉上泛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也罷也罷。


    他離開的時候,楚念晚剛剛兩歲不到,楚雲深也才不過是三歲的孩子,怎麽可能記住他的臉呢?


    再者說了,足足過了十三年,連他自己都認不清自己現在的樣子,他們恐怕也隻是把他當成陌生人罷了。


    這樣也好。


    這樣……也好啊……


    直到二人消失之後,老人懷裏抱著一堆的東西,朝著阿業點了點頭。


    剛剛走了幾步,便從天空朝著下麵飄過來潔白的雪花。


    楚念晚停下腳步,抬起手接了接,雪花在掌心融化。


    她與楚雲深一同迴頭,遠遠的看著山下,阿業和老人已經離開了。


    半響後,楚雲深道:「晚寶,我們快走吧!」


    楚念晚點了點頭。


    跟著他一同上山了。


    這南陽山下麵有一個小村莊,村民們整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勞累且充實的日子。


    阿業按照老人的指路,最終把他成功送迴了家。


    是一個很小的院子,整理的十分幹淨,灶房裏還燒著火,隱隱傳來清粥的味道。


    阿業送著老人進來,鬼使神差的看了看四周,離開之前還在好奇,院子裏並沒有其他的人,可那個火一直燃得很好,明顯就是有人在看著的。


    但他也沒有在意,以為是對方看到陌生人害怕躲了起來,想著要趕緊去找楚雲深復命了,打了聲招唿,便離開了。


    他走之後,老人把那些東西都放在土炕上。


    糕點此時已經涼了,但還是散發著香甜的氣息。


    從暗處走出來一個人,望著阿業離去的背影,對著老人道:「怎麽樣?我沒有騙你吧!」


    老人抬起頭看他。


    這人便是清晨被小姑娘心的腿軟腳軟的秦小煜。


    幾秒過去,老人又低下頭,將香甜軟糯的糕點塞進嘴裏。


    秦煜問道:「你不打算迴去嗎?」


    老人咽下第一塊糕點,渾濁的眼中呈現出淚水,艱難的搖了搖頭。


    終於發出了聲音,就像是已經垂危的病人一般虛弱無力。


    他說:「算了……」


    秦煜沒有繼續說話,低著頭看向土炕上的糕點還有那個很沉很沉的荷包,挑了挑眉。


    他的小姑娘一直很善良,這他是知道的。


    隻不過楚雲深那貨色,摳門摳到家了,花五兩銀子都要心疼半天的人,竟然捨得給老人這麽多的錢。


    那荷包看上去就起碼有百兩銀子。


    秦煜道:「也罷,我讓幾個人過來保護你,若你想迴去,便讓他們跟我說就好。」


    老人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午後。


    雪越下越大。


    阿業追上山時,順便體貼的帶了一個厚重的紅色披風,剛好給楚念晚披上。


    前麵便是玄光寺了。


    越是走近一些,便越有一股熟悉的感覺,甚至有些期待的,步伐跟著變得快了一些。


    楚念晚用手拂去身上的雪花,跟著眾人走進寺裏。


    寺廟清靜,有著一股令人舒適的檀香味道。


    佛堂的門關著,從裏麵隱隱傳出誦經的聲音。


    外麵有幾個小和尚在掃雪,看到他們都是停下了動作,雙手合十行了一個僧人之間的禮節。


    楚念晚和楚雲深也迴禮過去。


    聽門口的小和尚說,裏麵有人在找主持開解,他們隻好在外麵等上一陣。


    佛堂外麵有很多的石凳。


    楚雲深好久沒有過這樣劇烈的運動,一路上山,便有些疲倦了,直接坐了下來。


    又吩咐下人拿手帕把一旁的是能擦幹淨,示意楚念晚也過來坐。


    做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佛堂的門被從裏麵推開。


    伴隨著玄光寺住持大師一同出來的,是一名女子。


    身形曼妙,穿著略為樸素,身上隱隱的帶著少女的清香,聞起來格外的舒適。


    楚念晚和楚雲深同時站起了身子。


    先是朝著主持行了個禮,隨後直起了腰板。


    楚念晚此時,終於看到了那個多次出現在她和秦煜夢境中的女人。


    夢境裏的女人穿著與現在不同,還看不清臉,經歷了這麽多的歲月,但楚念晚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


    第153章 阿雪


    女子十六七歲的樣子,長著一張平凡的臉,卻有一雙極其好看的杏眼,顧盼生輝,就像是會說話一樣。


    楚念晚本來對這個一直出現在秦煜夢境裏,對他很重要的女人並沒有任何的好感。


    可當她第一次見到她時,心髒微微的發疼,就覺得自己好像與她見過無數次,無比的熟悉。


    女子也在望著她,那雙杏眼含著一層淡淡的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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