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說,林鶴都已經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一些骯髒卑微的小人物而已,他殺得人多了,又怎麽可能記得住?


    林鶴怔了怔神,沙啞著嗓子說道:「姚大人,您是不是弄錯了,我與那些人無冤無仇,怎麽會殺他們呢?」


    姚康安道:「本官不會弄錯,證據已經擺在了大理寺,還請林大人親自去看一看。」


    大理寺召喚,就算是王爺皇子,也是一定要到場的。


    林鶴不敢抗拒。


    百姓遠遠圍觀,也聽到了一些,又一次議論。


    「不是吧,聚財賭坊的事情是他做的?」


    「姚大人公正廉明,秉公執法,他如果帶林鶴走,一定是已經找到證據了。」


    「那麽多人的性命啊,他怎麽下的入手的。」


    「現在當官的可不都是這樣,表麵風光,私下裏不一定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


    「噓,可不能亂說……」


    姚康安帶著林鶴離開了。


    在平陽王府的一場鬧劇,也藉此結束。


    楚淵抿了一口茶,仿佛大局在握的樣子,心安理得的接受著兒女「崇拜」的目光。


    楚淵仰起下巴,對著楚慕寒道:「看見了嗎?以後你遇到這樣的事情,也要像我這樣,再不讓他人抓到把柄的情況下,沉著冷靜的應對。。」


    其實這一切也是多虧的楚子昂。


    林鶴貪汙的證據,他找的。


    殺人的證據,也是他找的。


    廢了大半個月,才找到那日目擊真相的更夫,又找了曾經目賭林岱被賭坊要債的百姓。


    楚淵全程什麽也沒有做,是靠著兒子成為了贏家。


    楚慕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既然這麽容易就能解決,你為何不下完那局棋?」


    楚淵:「……」


    第111章 大理寺升堂


    其實這個解決辦法,楚淵早在下棋的時候,就已經想出來了,他根本就不需要出去的。


    善惡有報,林鶴做的惡太多,隻要隨隨便便的列舉出幾條,他便已經掙紮不開了。


    楚淵之所以從涼亭到了前廳,確確實實的是為了逃避那一句棋。


    他心虛了別過了視線,小聲嘀咕著:「你這個人就是不講風情,難怪二十四了還沒有姑娘喜歡。」


    楚慕寒:「……」


    罵完了兒子之後,楚淵又換上了一副笑臉,朝著身旁的小女兒問道:「晚寶,你看到了嗎?爹爹厲不厲害?」


    小晚寶已經吃了一大盤的西瓜,頭頂上停著一隻金色尾巴的小鳥,一人一鳥的腮幫子都是鼓鼓囊囊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將嘴裏的西瓜慢吞吞的咽了下去,露出了一個爹爹好棒的表情,軟聲軟語的說道:「厲害!」


    楚淵瞬間忘記了剛才來自混帳兒子的嘲諷,大笑了兩聲,因為兩個字整個人都變得開心了。


    再說林鶴在眼皮底下被帶到了大理寺。


    隻要是做了惡,就一定會存在證據。


    升堂之後,姚康安叫來了目睹賭坊被燒的另一個更夫。


    當時賭坊出事時,對方的黑衣人很多,更夫害怕,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但是隔了一個月之後,有人找到了他。


    他最終還是順從了自己的良心,選擇到了大理寺,自己承認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跪在公堂上時,更夫說道:「那也還未到子時時,小的從東街到了南街,當時街上已經沒有了人,隻聽到賭坊那邊十分的吵鬧,小的一時好奇就過去看了一眼。」


    更夫迴憶起那時的事情,滿臉的驚恐。


    「賭坊的人那時候都已經躺在了地上,隻剩下兩三人還在掙紮,在他們身前還有四十多名黑衣人。」


    「小的過去剛好看到一名黑衣人從衣袖裏邊射出什麽東西來,射到了賭坊人的胸前,那幾個人就死了。」


    「另一名黑衣人正在和虎子打鬥,用刀砍在他的臉上……」


    「後來虎子帶著一個小孩子逃了出去,有一半的黑衣人跟著,另一半的黑衣人留在賭坊裏,好像還在翻找著什麽東西。」


    更夫努力迴憶到了這裏,仍舊心有餘悸:「小的當時害怕極了,趕緊迴到了家,連當日的打更都沒有做完。」


    更夫說完這一切之後,姚康安點了點頭。


    林鶴此時也在堂前,畢竟還是從四品的官,沒有向姚康安下跪。


    但即便是如此,他的狀態也不是很好,褲腿已經染上了一片的血跡,額頭也紅腫著,臉色沉了下來。


    這幫廢物,當時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不要輕易暴露,結果還是被人發現了。


    他在心裏把手下人罵了一遍,表麵上沒有任何的波瀾,仰頭對著姚康安道:「姚大人,這更夫僅僅是看到了黑衣人,有沒有說看到本官,為何您要無緣無故的懷疑我?」


    姚康安道:「林大人無需著急,請安靜等待一會兒。」


    接下來,姚康安又傳喚了幾名住在南街的百姓上堂,他們都可以證明,當天白日虎子曾經在賭坊外麵,與林府的公子林岱發生過衝突。


    還有人看見了,幾名要債的大男人拎著林岱迴到林府。


    姚康安問道:「林大人,當日賭坊的人上門要債,您可承認這一點?」


    這麽多人證在,林鶴根本無法狡辯。


    他咬了咬牙:「卻有此事,我兒年幼不懂事,我已經教育過,而且我還了銀子之後,賭坊的人便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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