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處理好他的右手之後,用白布包裹著,還係了一個好看的結。


    秦煜把手放在鼻翼間嗅了嗅,有著很清香的草藥味道,還有……


    屬於楚念晚身上的味道。


    他「嗷」了一聲,又悶著頭,把另一隻左手主動遞了過去。


    好像再說,這隻手也受傷了,要她包紮。


    楚念晚按照剛才的步驟,又一次幫他包紮好左手,然後拍拍地麵:「腳伸出來!」


    他沒有穿鞋襪,本來腳上就都是傷口,又沾染了碎瓷片,血肉模糊的,裏麵的肉都內翻出來了。


    楚念晚看了看,有些不忍的微微別過頭。


    秦煜以為是自己的腳腳太醜,嚇到了她,慌慌張張的,就想要縮迴去。


    然後被她擒住了腳腕。


    很認真的幫他擦拭,塗上清清涼涼的藥膏,再一點一點的包紮起來。


    楚念晚活了兩世,做了兩世的小霸王,親爹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把秦煜收拾幹淨之後,她自己都累的夠嗆,坐在地上感嘆,覺得她好像……


    撿了個祖宗迴家。


    她瞪了祖宗一眼,又覺得剛才他拆家的樣子實在太過可愛,忍不住笑了笑。


    問道:「你是不是餓了?」


    秦煜歪了歪頭,又有些不解的,把頭歪到了另一邊。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楚念晚終於把秦煜送迴了床上,讓他靠著枕頭坐好,讓下人煮了些粥過來。


    覺得他還受著傷,吃些清淡的就好。


    秦煜昏睡了好久,確確實實是餓的不行,見到香噴噴的粥,嗷嗚嗷嗚的伸手,楚念晚怕他燙到,又拍開了他的手。


    秦煜被打的縮了迴去,似乎有些不開心,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子,別過頭去,自己舔著被她打的地方。


    舔到的是一層包紮傷口的白布。


    楚念晚伸手把碗遞到他的嘴邊:「喝吧,小心燙!」


    秦煜又吼了她一聲。


    然後沒有忍受住清粥的香氣,埋頭在粥的表麵上,舔了舔……


    被狼養大的少年,是個連勺子都不會的小廢物。


    楚念晚:「……」


    第9章 小狼崽睡覺時奶唿唿


    楚念晚看了一會兒,微微嘆了口氣,感覺自己的報恩之路,越來越漫長無邊。


    她收迴碗。


    秦煜還沒有喝飽,不滿的嗷嗷叫。


    然後,勺子乘著粥,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


    他瞬間就沒有聲音了,嘴裏含著一口粥,呆呆愣愣的咽下去。


    楚念晚一勺一勺的喂,秦煜一勺一勺的吃。


    到最後,楚念晚還沒有乘好,他就主動的張嘴,等著她的投食。


    吃飽喝足之後,楚念晚見他乖乖巧巧的,似乎不再鬧了,就試探的讓幾個下人進來。


    秦煜看到陌生人,還是有些緊張,卻隻是抱著膝蓋,蜷縮在床腳,警惕的張望著,沒有撲過去。


    楚念晚鬆了口氣,讓人把房間裏,除了床之外的家具都搬了出去,然後拿了一床新的被子。


    至於床幔這種東西,她覺得還是不要了,不然哪天秦煜犯病,再撕成長條勒死自己,也是很有可能的。


    收拾好之後,她把下人趕出去,又把門關上,再迴頭時。


    秦煜仍舊坐在床腳,抱著新的被子,把角角放在嘴裏,用牙齒咬。


    楚念晚默默的站了一會兒,憂傷的嘆了口氣,從背影看,仿佛身上有了千斤擔子,老了好多……


    她走過去,坐在床邊,撐頭看著秦煜的動作,哀嘆著不知道該怎麽教育一個狼崽子……


    過了良久,秦煜看著楚念晚看他的眼神,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被子,以為她也要啃一啃,猶豫著,把被子遞到楚念晚嘴邊。


    然後又很小聲的:「嗷嗚」


    楚念晚:「……」


    她是能聽懂獸語沒錯,隻不過秦煜說的也不是標準的獸語,隻是最簡單的擬聲,在模仿狼叫而已,估計連狼都聽不懂。


    但她從少年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了其中含義。


    秦煜好像在說,借你咬一會兒,隻能咬一會兒,咬完要還給我。


    沉默片刻後,楚念晚搖了搖頭,把被子放了下來,又想了一想,腦海裏組織著語言,告訴他:「秦煜,這被子不是食物。」


    秦煜其實是聽得懂一些人話的。


    隻不過,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歪了歪頭。


    楚念晚把被子打開,又拉過他的身體,讓他平躺下來,給他蓋上去。


    「這是用來睡覺的」


    說著,她還雙手合十,放在耳邊,擺了一個睡覺覺的姿勢。


    秦煜眨眨眼,學著她的樣子,雙手合十,也擺在耳邊,把腦袋靠過去。


    一切都好像沒什麽問題……


    如果他不是平躺著,而是側著身子做這個動作的話……


    楚念晚抽了抽嘴角,對上他懵懂的雙眼。


    然後沒有再糾正了,摸摸他的頭:「對,很棒。」


    秦煜的眼神亮了亮,似乎得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誇獎,然後就這那個動作……


    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著時,他把手放了下來,從平躺變成很沒有安全感的側躺,雙手抱著自己,蜷縮著身子,似乎做了什麽美夢,時不時的吧唧著嘴,穿出很淺的唿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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