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蕭澈一口否決,將目光重新移到孟晏雲的臉上,語氣冷沉:“絕對不可能!”


    他等這麽久,不是等她離開他的!


    他絕對不接受這個結果。


    況且,孟晏雲是他喚醒的。


    那麽多的人都來過,他甚至找到了孟晏雲的雙生姐姐,但是這麽多的人都沒有能讓孟晏雲醒來。


    孟晏雲也是給了他迴應的,他絕對不可能因為顧乘風的幾句話就放人離開。


    顧乘風垂首,對蕭澈的迴答並不意外。


    但他也有他的堅持,真到了那時候,他也顧不得蕭澈是怎麽想的。


    孟晏雲這一次並沒有睡很久,傍晚時便又醒來。


    這一次守在床邊的並不是蕭澈,而是孟霄雲和慕容清。


    “你……”


    孟晏雲瞧著那張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裏。


    “晏晏,這是你姐姐。”孟霄雲眼眶濕潤,聲音雀躍。


    醒來了就好,她就說晏晏才不是輕言放棄之人。


    “姐姐?”


    孟晏雲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上一世並沒有出現過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姐。


    孟霄雲看慕容清有話要說,給孟晏雲掖了掖被角,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慕容清上前,將孟晏雲扶做起起來,含笑道:“我乃西羌女君,慕容清,我三年前便知道你在雲州,但那時時機不對,我便沒有與你相認,這次是蕭澈寫信叫我過來的。”


    孟晏雲暗暗打量著慕容清,心中戒備著。


    “你看看這個,可還記得?”


    慕容清拿出一塊玉佩遞給孟晏雲。


    孟晏雲眯著眼睛一看,倒真想起來了。


    “這好像是七八年前我給了一個乞丐的。”


    記得這般清楚,是因為那也是遇到顧乘風的時候,當時顧乘風和另一個小乞丐扭打在一起,那個小乞丐落於下風,她便將顧乘風拉扯開。


    這件事顧乘風一直念叨,說她第一次見麵就打人。


    但那個小乞丐不願去善堂,她身上也沒帶銀兩,就將這塊玉佩給了那個小乞丐,讓其去換點錢。


    玉佩是她自己隨手買的,不貴重,也沒別的意義,給了便給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怎麽會在慕容清手中?


    “那個小乞丐,他叫袁錚。”


    慕容清說:“他一直記著你的恩情,三年前他來到西羌無意中見到我,將我誤認成了你,聽他說了有一人與我長得一模一樣,我便知道是你就是我妹妹,當即我便去瞧了你,得知你是鎮北將軍孟盛的掌上明珠,之後我悄悄去看過你多次,也給你送過東西。”


    孟晏雲微微蹙眉。


    她很確定從沒有見過慕容清。


    慕容清笑了笑,將手指上的扳指摘下遞到孟晏雲的手中。


    “這是……”


    孟晏雲目光詫異。


    扳指血紅如血,血色豔而正,質地細膩,那血色的紋路她也十分熟悉。


    她也有一個雞血石的扳指,血色的紋路與慕容清手中的這枚一般無二,但她手中的是顧乘風送的。


    “我知你喜射箭,便設法讓顧乘風看到那枚扳指,他也知道你的喜好,自是會留意的。”慕容清笑容溫柔。


    孟晏雲輕咬下唇,剪水雙眸中漫上水霧,兩世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噴薄而出,勉強喊出一聲‘姐姐’之後便泣不成聲。


    慕容清淡漠的眼中也噙了淚,傾身抱住孟晏雲,哽咽道:“是姐姐來遲了,早知你來京城是這般光景,我早該帶你去西羌的。”


    孟晏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搖了搖頭。


    這都是她的選擇。


    哭了好一會兒,慕容清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唇角是柔軟的笑意:“如今相見是高興的事情,別哭了,先吃些東西。”


    說罷,端起一直溫在一旁的魚羹,舀了一勺喂到孟晏雲的嘴邊。


    邊喂著,慕容清邊說道:“你出生時西羌宮中有些不平,宮人把你弄丟了,之後又出叛亂,我想著你在雲州比來西羌安穩,便沒有急著接你迴家,現在西羌一切都……”


    哐!


    慕容清的話沒有說完便被開門聲打斷。


    蕭澈站在門口,冷著臉:“驛站送來西羌的信件,女君不想去看看嗎?”


    聽到蕭澈的話,慕容清似笑非笑,再看向孟晏雲的時候,又恢複溫柔。


    她用拇指輕輕擦了擦孟晏雲的唇角,“我暫時還不會走,等我有空時再來看你,嗯?”


    孟晏雲莞爾一笑,目送慕容清出去。


    慕容清經過蕭澈身邊時,用僅能兩人聽到的音量說:“想不到陛下竟害怕至此,還要聽牆角的。”


    蕭澈麵容冷峻,隻字未言,朝屋中走進去。


    屋子裏陷入短暫的沉默中。


    蕭澈坐下,端起還未吃完的魚羹,喂到孟晏雲的唇邊。


    孟晏雲沒有吃,推開蕭澈的手,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問:“你是怕我和姐姐離開嗎?”


    蕭澈的手一頓,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我不會和姐姐走的。”孟晏雲道。


    蕭澈猛然抬眸,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和欣喜:“真的嗎?”


    他以為如顧乘風所說,這裏留給孟晏雲的都是不好的迴憶,隻要有離開的機會,孟晏雲會不顧一切的離開。


    其實他並不怕孟晏雲離開,他怕的是自己也是孟晏雲不好迴憶中的一部分。


    他的體內,始終流著那個昏君的血。


    孟晏雲笑意淡淡。


    是不是離開這裏對她意義不大,那些經曆存在於她的腦中,不是存在於京城。


    前世因她,南越國破,那屍橫遍野的景象如在眼前。


    她不知自己的存在還會帶來什麽,如今蕭澈對她情猶未了,她若是貿然去西羌,誰知道又會給西羌帶去什麽。


    她相信蕭澈不會如那昏君一般,但在帝王身上賭,她賭不起。


    “陛下該是登基了吧?”她問。


    “嗯,但還未舉行登基大典,我在等你醒來,屆時封後大典一同舉行,全天下都將會知道你是我的皇後。”蕭澈目光灼灼。


    孟晏雲眼角浮著一抹嘲諷:“朝臣不會答應的。”


    不管蕭澈扯出多少理由糊弄,朝臣都知道昏君曾經想立她為後,首先清流之首秦翰林就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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