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外麵的事情……”


    孟晏雲囁嚅。


    蕭澈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事情就是事情,不分內外,我們之間,也不分你我。”


    孟晏雲低頭,不敢麵對蕭澈炙熱的目光。


    低頭時,看到蕭澈手臂上纏著紗布,想到昨晚她似乎是咬了蕭澈。


    輕輕掀開蕭澈的衣袖,她問:“疼嗎?”


    “疼。”


    蕭澈的目光灼熱鋒利。


    很疼。


    看著孟晏雲的傷,他很疼。


    他寧願這傷千倍百倍的由他承受,他都不想再看到孟晏雲被傷到一分一毫。


    握住孟晏雲的左手,他將臉貼了上去,聲音緩而沉,“晏晏,再也不會了,孤發誓。”


    孟晏雲感覺手心發燙,臉上也慢慢燙起來,白皙的臉上,出現紅暈更是明顯。


    她想抽出手。


    蕭澈握得很緊,她抽了兩下,沒有能抽迴。


    “殿下,臣妾困了。”


    孟晏雲移開目光,小聲說。


    蕭澈扶著她躺下,微笑著:“睡吧。”


    原本孟晏雲隻是想轉移話題,可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真的睡著了。


    感受到孟晏雲的唿吸逐漸平緩,蕭澈輕輕起身,囑咐秋白照看好孟晏雲,提腳走了出去。


    他徑直來到蕭濬所在的院子。


    才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蕭濬的叫罵聲。


    蕭澈麵不改色的踏進去。


    打開門的一瞬間,蕭濬就要衝出來,被兩個侍衛架住。


    “蕭澈,等我從這裏出去,我一定會將你的所作所為一一告訴父皇,父皇一定會殺了你的!”


    蕭濬眼睛血紅,像隻野獸。


    蕭澈勾起唇角:“放心,你會出去的,孤答應了父皇,會好好照顧你。”


    話音落地,顧乘風也走了進來。


    侍衛手腳麻利的把蕭濬扒了個精光。


    “蕭澈,你想做什麽!”


    從未有過的屈辱感襲上蕭濬的心頭。


    蕭澈沒有說話,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蕭濬。


    顧乘風打開裝銀針的包裹,也是一言不發,將一根銀針緩緩插入蕭濬的一個穴位。


    同時,以那個穴位為中心,蕭濬感覺身上好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身上爬,那種感覺越來越明顯,直至螞蟻好像咬了他,身上又疼又癢。


    侍衛將他的手腳都按住,令他動彈不得。


    他一聲聲的咒罵著蕭澈。


    蕭澈隻是靜靜看著,沒有給他任何迴應。


    最後蕭濬實在受不了,腦子裏隻想身上那種癢到骨髓的感覺消失。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然而顧乘風並沒有停手,直到蕭濬昏死過去。


    等顧乘風一停手,早已等在一邊的侍衛一盆冷水澆在蕭濬的身上。


    一絲不掛的蕭濬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蕭濬一眼就看到蕭澈的臉,巨大的恨意席卷而來。


    “蕭澈,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屈服於你,有種你殺了我!


    “好弟弟,孤會治好你,怎麽會殺了你呢?”


    蕭澈的笑容如同惡魔,眼神看向顧乘風。


    方才的折磨,再一次開始。


    ……


    孟晏雲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躺了這一日,躺得她腰都是酸的,而且屋子裏的炭火燒得足,悶讓她頭昏腦漲。


    在她的強烈要求下,秋白和夏橙沒有辦法,隻能扶著她來到窗台下的軟榻坐下。


    被冷風一吹,孟晏雲感覺清醒冷靜許多。


    蕭澈要願意管武安侯府的事情,那自是省了她許多心力。


    隻是……


    她不敢麻煩蕭澈太多。


    夫妻間的恩義極容易消散在這些積年累月的小事之中,蕭澈對她有情,可她不知道這情能持續到何時。


    所以她要將蕭澈當成她無能為力之時的靠山,而不是將蕭澈當做刀刃,事事麻煩蕭澈。


    連皇帝都沒有能力徹底駕馭蕭澈,讓蕭澈成為刀刃。


    她更沒有那麽大本事。


    “娘娘喜歡那燈嗎?”


    銀丹進來,見到孟晏雲看著簷下掛著的燈籠發愣。


    孟晏雲迴神,收迴目光,沒有否認:“是啊,上元節時都沒有能買一盞好看的燈,也沒有能放河燈,焰火也沒能看到,著實可惜。”


    “來日方長,明年娘娘定能看到的。”


    秋白安慰道。


    孟晏雲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前路漫漫,艱險未知。


    時間一晃便是三日,這三日顧國公的事情皇帝也有了決斷。


    原本皇帝不打算嚴懲顧國公,但是在蕭潤說了一句“父皇,甲塢巷距離兒臣往返皇宮與太子府必經之路並不遠”之後,顧國公剛到手不久的管理京郊大營之權又落到了蕭澈的頭上。


    蕭澈卻說分身乏術,讓魏王蕭灝與蕭潤嚐試打理,若有不能決之事可來問他。


    京郊大營此時駐紮著三萬驍義軍,還有顧國公帶迴來的三千虎衛,春耕快要開始,家在附近的士兵需迴家耕種,虎衛剛打了勝仗迴來,需論功行賞。


    兩支不同的軍隊駐紮過近,還需要磨合……


    事情隻會多不會少。


    不過因蕭潤說想要同趙王蕭池一同打理軍營之事,故而皇帝又將蕭灝換了。


    京中局勢眨眼即變,顧國公大勝歸來,還未論功行賞,便被奪了兵權。


    以往的貴妃仗著國公府的威勢沒有少在宮中橫行霸道,如今倒了黴,不少人都拍手叫好。


    兩日之後,事情稍稍平息。


    傍晚時分,晚霞漫天。


    經過這幾日的休養,孟晏雲的傷勢好了許多,自第三日換藥,傷口處的疼痛也減緩了些,故而也有了些精神。


    蕭澈踏著愉快的步伐走進長思院中,神采奕奕,對孟晏雲道:“今日的晚膳我們不在府中用了。”


    “怎麽了?”


    孟晏雲不解。


    蕭澈卻不答,拿起狐裘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抱起她便往外麵走。


    上了馬車,馬車往景陽河邊而去。


    等馬車停下,孟晏雲被蕭澈抱下馬車。


    見到眼前的一幕,孟晏雲呆住。


    兩艘花船停在不遠處,船上掛滿各式各樣的燈籠,有些動物水果模樣的,雖是簡單,但可愛逼真,瞧著便喜人。


    還有繁複華麗的宮燈,工藝繁雜,精美絕倫。


    “殿下,這是……”


    孟晏雲看著蕭澈的側臉,心跳漸漸亂了。


    蕭澈低頭,眉眼含笑:“孤補給你一個上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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