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無能,不能給殿下分憂,還給殿下添麻煩。”


    孟晏雲靠在蕭澈的懷中,溫柔小意的說。


    “是那等惡奴欺主,與你何幹,你便是愛多想。”


    蕭澈抱著溫暖嬌軟的身軀,本就不是孟晏雲的錯,卻是孟晏雲時時認錯。


    那有錯之人,反倒是理直氣壯。


    “那殿下去處理政事吧,臣妾無事了,隻是答應殿下的糕點,想來是要過兩日才能的兌現了。”


    孟晏雲抬頭仰望蕭澈,一雙秋水剪眸中全是蕭澈冷峻的眉眼。


    蕭澈情不自禁的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唇角自然揚起:“那孤可記著了,你欠孤一盞糕點。”


    孟晏雲笑意嫣然,推了推蕭澈:“殿下去吧。”


    蕭澈斂了笑,走出長思院,大步來到書房中,還不曾坐下,便吩咐蘇衡:“推搡了側妃的,打死扔出去,偷盜的,對側妃不敬的,趕去莊子裏做苦力!側妃丟了的東西,務必全部尋迴!”


    “是!”


    ……


    另一邊,陳楚楚迴到惠德院,並未覺得不快。


    是否有管家之權,她都是太子妃。


    這府中之事,她既對蕭澈無意,便也無心打理。


    如今正好輕鬆。


    “晚膳時去告知殿下,便說本妃身子不適。”


    她淡淡吩咐書玉。


    “是。”


    書玉低垂著頭,擔憂都掩飾在眼中。


    晚膳前,蘇衡將惠德院來請的消息遞到蕭澈麵前。


    才出了白日的事情,就在蘇衡以為蕭澈會拒絕的時候,蕭澈卻是答應了。


    不一會兒的時間,蕭澈來到惠德院。


    陳楚楚一身雪白的中衣躺在床上,頭上係著一根抹額。


    見蕭澈來,她作勢要起床見禮。


    蕭澈抬了抬手製止,坐在床邊的圓凳上,聲音冷沉:“如何?”


    “是臣妾無能,不能理家,還有勞殿下看望臣妾,臣妾心中有愧。”陳楚楚說著,咳嗽兩聲。


    “是孤難為你了。”


    蕭澈語氣沒有半分關切。


    想來他也是有錯的。


    錯在信錯了人。


    隻此一次,以後便不會了。


    兩人向來如此說話,陳楚楚並未察覺不妥,繼續說:“臣妾羞愧,卻是有一事,要求殿下。”


    “何事?”


    “臣妾的小弟,如今也十五了,之前一直在國子監之下的學堂念書,不知可否請殿下開金口,與秦老翰林說一聲,讓臣妾的小弟去秦老翰林的家學。”


    蕭澈一向波瀾不驚的心裏此刻難得覺得好笑。


    他也不知為何會覺得好笑,但自孟晏雲進府,他這情緒便不似以前那般一潭死水。


    不過他到底是沒有笑出來,直接道:“不可。”


    陳楚楚怔住。


    就這一樁小事,蕭澈竟然拒絕?


    是因為孟晏雲?


    “殿下是對臣妾心中有氣麽?”她放柔了語氣。


    “就事論事,何出此言?”


    陳楚楚被噎了一下,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嘴角垂了下來,嘲諷道:“殿下是覺得臣妾虧待了孟側妃,又何須掩飾呢?”


    蕭澈無心解釋,起身道:“在其位謀其政,想要其位,也要有與之相匹配的能力,等你明白這兩個道理,便不會怪到他人身上。”


    言罷,他毫無眷戀的起身離開。


    “殿下!”


    陳楚楚驚唿一聲,卻沒有使蕭澈的腳步慢下半分。


    他徑直去了長思院。


    孟晏雲正有條不紊的用膳,她動作悠然閑適中的透著自然的風雅高貴,仿佛生來便是這樣,毫無惺惺作態。


    就是動作實在是柔了些,隔著甚遠的距離,他都能感覺到其中柔弱。


    這模樣,比托辭說身子不適的陳楚楚都要病弱幾分。


    看孟晏雲好好用膳,他並未打擾,悄然去了書房。


    第二日,碧芳嬤嬤便來到太子府,但嬤嬤直接去了賬房,與賬房先生一同查各個庫房。


    第三日,蕭澈借著查太子府失物的名頭,查到也有宮中的東西流於集市,順騰摸瓜,便查到宮中也有人偷盜。


    如此,宮中也開始盤查,太子府的事情沒有大臣敢拿出來做文章。


    倒是累得貴妃被皇帝訓斥一番,下了旨意,以後莊妃與貴妃一同協理六宮。


    本來皇帝召齊王迴京,不少人都想著看太子吃癟,現在齊王迴京便沒有這麽風光了。


    直到第六日,齊王迴京,宮中設宴,給齊王接風洗塵。


    孟晏雲原本是不想去的,可蕭澈開了口,她推拖不得,隻能答應。


    蕭澈原本早上就去上朝,故而中午時隻有孟晏雲與蕭潤陳楚楚一同進宮。


    在門口上馬車見到陳楚楚,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今日的陳楚楚好像明豔許多,不似之前那般死氣沉沉。


    孟晏雲與陳楚楚各自乘一輛馬車,蕭潤騎著馬跟隨在孟晏雲的馬車旁邊。


    “嫂嫂不必擔憂,我與太子哥哥說了,先帶嫂嫂去給母妃請安,之後我們再隨著母妃一同去宴會即可,不必在禦花園湊熱鬧。”


    蕭潤邀功一般的說著。


    孟晏雲對蕭潤的親近始終找不到頭緒,一直都保持著戒心,溫和而疏離道:“多謝殿下。”


    要是不用去禦花園,的確是能免去很多麻煩。


    “嫂嫂與我何必這麽客氣呢?”


    蕭潤唇邊是乖巧的笑,聲音未脫稚氣:“我在太子府還要住好長一段時間,嫂嫂若是一直這般客氣,那我以後有事都不敢麻煩嫂嫂了。”


    “殿下說笑,府中事務自有太子妃娘娘費心,臣妾能幫殿下什麽呢?”孟晏雲心裏警鈴大作。


    現在她不能讓人懷疑對陳楚楚有敵意。


    蕭潤笑起:“嫂嫂才是說笑,太子妃連太子哥哥的事情都不會費心,怎麽輪得到我呢?比如我想吃嫂嫂做的糕點,這太子妃娘娘便是做不到的。”


    “太子妃娘娘身份尊貴,這等雜事自是不用太子妃娘娘親手做的。”


    “那嫂嫂是答應給我做糕點了?”


    嗯?


    孟晏雲怔了怔,她怎麽就答應了?


    陳楚楚的馬車行駛在前,書玉扭頭往後看。


    蕭潤騎在馬上,彎著腰和孟晏雲說話,眉眼間都是笑意,隻看口型也能看出蕭潤對孟晏雲喊的是‘嫂嫂’。


    她再扭頭看陳楚楚所坐的馬車,眼中都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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