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前的阿龍聽到了蒼躍的指示,立即默契地揮動鞭子,馬兒緩緩前行,逐漸遠去。


    “哎,等等我!”段樺看著馬車漸行漸遠,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唿喚,但馬車已經毫不留情地離她而去。她轉頭看向蒼躍,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蒼躍轉身牽來一匹駿馬,走到段樺麵前,“接下來的路不好走,坐馬車顛簸得很,你還是和我共騎一匹馬吧。”


    段樺抬頭看向蒼躍,隻能無奈點頭,“車都跑了,我不答應又能怎麽辦。”


    蒼躍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伸手將她扶上了馬背。


    隨後,他也翻上馬背,坐在她身後,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前。


    馬兒開始慢悠悠地前行,蒼躍騎著馬,帶著段樺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行進。


    山路崎嶇不平,但蒼躍的騎術卻十分高超,他穩穩地控製著馬匹,讓段樺在顛簸中能感到十足的安全感。


    兩人共騎一馬,貼得如此之近,段樺能感受到蒼躍的體溫透過衣衫傳來,以及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可能是太累了,段樺在蒼躍懷裏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兩個人之間好像多了點什麽,但又說不清楚是什麽。


    段樺能感覺到蒼躍時不時地在偷偷看她,那眼神讓她心裏頭覺得有些怪怪的。


    “北良,以前是由多個部族分散所居的地方,那裏的人們各自為營,彼此爭鬥。”蒼躍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圍,“後來有個特別厲害的部族,蕭氏,憑借強大的實力和智謀,統一了整個北良。”


    “你去了裼都,可以以紗巾遮麵。那裏多數女子都是如此,算是一些部族的禮儀吧。”蒼躍接著說道,他的聲音裏透著一絲溫柔,“在裼都,沒有人會輕易揭開女子的麵紗,這是對她們的一種尊重。”


    “但是。”蒼躍話鋒一轉,微笑著補充道,“你可能會看到一些袒胸露臂的男子,也不要過於驚奇,這是裼都特有的風俗。”


    “不過有一點,你得特別小心。”蒼躍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千萬不要上前觸碰他們,尤其是不要觸碰他們的裸露部位。在裼都,此舉會被誤解為對那位男子有好感,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段樺聽到此,震驚之情溢於言表,但她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鄭重的點了點頭,表示會牢記這一特殊的習俗。


    她好奇地眨了眨眼,問道,“是所有的男子都會穿那樣的衣物嗎?”隨後,她半開玩笑地補充,“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光遮臉可能還不夠,得把眼睛也蒙上了。”


    “並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會穿那樣的衣物。”蒼躍搖了搖頭,解釋道,“這隻是裼都某些部族的特定風俗。在市集和公共場合,你很有可能會遇到這樣的裝扮,但多數的男子,他們的裝束其實和齊都的相差無幾。”


    “我穿那樣的服飾其實也很帥氣。”蒼躍突然湊近段樺的耳邊,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有機會的話,我穿給你看,怎麽樣?”


    段樺被他的突然靠近弄得有些臉紅,她微微側過頭,避開他過於接近的氣息。


    同時輕聲迴應,“不用啦。”然後轉頭看了他一眼,眼裏帶著笑,“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的,真的。”


    “是嗎?”蒼躍一聽,嘿嘿一笑,突然間緊緊箍住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段樺一哆嗦,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掙紮,可蒼躍的力氣大得驚人,她根本動彈不得。


    “別動。”蒼躍沉聲說。


    段樺愣了一下,隨即感覺到馬兒好像不太對勁,左右晃了起來,她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抱緊!”蒼躍喊道,一手緊攬著她的腰,另一隻手則牢牢地抓著韁繩。


    段樺一聽,也顧不上害羞了,趕緊雙手並用,緊緊地抓住了蒼躍的手臂,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甩下去。


    經過這一小段路,馬兒安穩下來後,段樺終於長舒一口氣,感到安心了許多。


    “沒事了。”蒼躍輕聲說道,鬆開了緊攬她腰的手。


    段樺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被帶到了一處陡峭的山崖邊。


    放眼望去,前方的羅刃和馬車的影子早已消失無蹤,隻剩下他們兩人一馬,孤獨地站在崖邊。


    剛才兩人聊得投入,竟忘了留意四周,現在才發現這裏原來是如此險峻的地方。


    “這是哪?”


    “帶你來看看風景。”


    段樺環顧四周,隻見山崖高聳入雲,峭壁如刀削斧砍,直插天際。


    腳下是萬丈深淵,雲霧繚繞,仿若置身於仙境之中。


    蒼躍指著遠方,輕聲說道,“你看,從這裏俯瞰下去,眾生皆如螻蟻,一切煩惱和紛爭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段樺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隻見山下的村莊、河流、田野都變得如此渺小,仿佛隻是這片大地上的點綴。


    她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清新的山風拂過臉頰,心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寧靜豁達。


    段樺轉過頭,看著蒼躍側臉的輪廓,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格外柔和。隻是那堅毅的眼神中,此刻卻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憂鬱。


    “如果我死了,我希望能被埋在這裏。”蒼躍看著段樺,像是在交代後事,輕聲說道,“如果來不了這裏,就把我埋在前些天的小院也行,那裏的風景也不錯。”


    段樺聽到這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傷感。


    想起羅刃不久前和她說過的話,她皺起眉頭,輕聲反駁,“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們倆啊!都是千年的禍害,沒那麽容易死。”


    蒼躍聽了,哈哈大笑,調侃道,“你說得對,我們都是禍害,得好好禍害更多的人。”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笑得張揚。


    突然,他溫柔地凝視著段樺,唿出的氣撲到她側頸,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可以吻我嗎?”


    段樺聞言,心裏咯噔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再抬眼時,那抹慌亂已被她生生壓下。


    她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頸,隨後,閉上眼睛仰起頭,將唇貼了上去。


    原以為會被拒絕的蒼躍,也被她突然間的乖順舉動嚇得一愣,隨後,緊緊攬著她的腰,低頭深深地迴應著她的吻,吞吮著她嬌嫩的唇瓣,慢慢品嚐著獨屬於她的清甜。


    蒼躍的吻深情而纏綿,他溫柔地探索著段樺的唇舌,一寸一寸地討要著她的迴應。


    兩人的唿吸漸漸變得急促,唇齒間的糾纏讓段樺在他的吻中逐漸放鬆下來,身體柔軟地依偎在蒼躍的懷裏。


    阿龍從小溪邊迴來,臉上還帶著水珠,他用手隨意一抹,四處張望了幾眼,不禁嘀咕道,“奇怪,蒼副使和夫人怎麽不見了?這天都快黑了,他們跑哪去了?”


    羅刃在一旁忙碌地搭建著帳篷,聽到阿龍的嘀咕,他放下手中的活計,抬頭望向遠處的山脈,“你又不是不知道,蒼副使的乳母就葬在前麵的龍崖山,哪一迴他路過不上去看一下?”


    阿淼從車上又搬下另一支帳篷,丟到邊上,開始幫忙支起帳篷。


    他接口道,“對啊,蒼副使對乳母的感情深得很。他從這經過五次,五次都上山去過。我們不如先搭好帳篷,弄好吃食。總歸是在北良境內,人丟不了。”


    “那我去撿些柴火吧,你們支帳篷吧。”阿龍見狀,便以手撐腰,看著羅刃和阿淼忙碌的身影,總共就兩個帳篷,都有人搭了,他就懶得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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