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收拾一下現場,然後將這罪人交迴給刑部處理。今日是父親大壽,不要因這些小插曲敗了大家的興致。”岑申輕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正殿。


    一出正殿門,岑申便撞見了急匆匆奔來的長公主趙嫻蓁。他心中一緊,忙上前攔住她,母親要是看到那一地的血肯定會嚇壞的,決不能讓她過去。


    “啟揚,他們說你提劍過來,可是出了何事?”長公主被岑申拉迴了長廊,她麵色憂慮,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兒子,生怕他有什麽閃失。


    “你脖子……”趙嫻蓁詫異的看著他脖子上的抓傷和吻痕,捂著嘴,沒再接著問下去。


    岑申麵無異色,隻雲淡風輕的答話,“母親放心,府中隻是闖入了三個賊人,並無大礙。我已經將他們交給了在席上的李大人處理。”


    “什麽,怎麽會有賊人。”長公主聽聞此言,麵色一緊,又要朝著正殿走去,被岑申給截住,“母親,這些都是小事,不必擔心。”


    岑申看了一眼剛追過來的張嬤嬤,見她正扶著膝蓋大口喘氣。


    “張嬤嬤尋你來了。”


    岑申輕咳了一聲,張嬤嬤明白了他的意思,走上前去扶住長公主。


    “公主啊,後殿的女眷都在等著你呢,這開宴的時間要到了。你若是再不過去,她們該要著急了。”張嬤嬤提醒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


    長公主趙嫻蓁聞言,如夢初醒,點了點頭道,“對,對,你提醒我了。”她看了眼岑申,便轉身與張嬤嬤一同往後院走去。


    待兩人走遠後,長公主突然拉住張嬤嬤,低聲吩咐道,“你悄悄地找個人去打聽一下,世子今天寵幸了誰。”她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好奇。


    張嬤嬤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長公主的意思。


    前殿,三具被草席包裹的屍首被悄無聲息地推迴了刑部,府內的仆人很快就清理幹淨正殿。


    太子趙元扈站在一旁,麵色凝重,他下令刑部自查此事,務必查出真相。他要求刑部上下嚴加審訊,不得有絲毫疏漏。


    那些玩忽職守的人,他決不輕饒,定要一查到底,將他們繩之以法。


    長樂侯府和刑部的人,被嚇得宴席都沒開始就匆匆離開了安遠侯府,而其他賓客因太子尚未離席,也不敢提前離開,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留在席上。


    “公子,段姑娘和段小將軍一起離府了。”葉明聽到人來報,便告知岑申。


    岑申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他迴到正殿,坐在太子趙元扈的旁邊,自己倒了杯酒,慢慢飲了起來。


    “衝動了,啟揚。今日之事,太不給長樂侯麵子了。”雖然太子趙元扈並不喜歡長樂侯,但是他也知道在宮中,長樂侯之妹趙妃不僅有寵,還有子嗣,地位不可小覷。


    今日當眾讓長樂侯下不來台,日後難免會有麻煩。


    “太子是覺得我們戰功赫赫的安遠侯,比不過一個靠女人才得以受封的長樂侯?”岑申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著太子趙元扈。


    趙元扈被岑申這麽一問,頓時有些尷尬。


    他連忙借著喝酒的動作躲避岑申的目光,含糊地說道,“我可沒說,你自己說的。”


    他心中清楚,安遠侯是他這邊最大的助力,軍功顯赫,權勢滔天。而且安遠侯還是他的親親姑父,江河岑家更是名門望族。


    相比之下,長樂侯雖然同為侯府,但終究是靠女人上位,在軍功和權勢上都無法與安遠侯相提並論。


    更何況,趙元扈心中還欠著安遠侯府一條人命。


    當年他的表哥岑令,就是因為吃了別人贈予自己的食物而死於非命,這件事也一直讓他耿耿於懷。如今他的太子妃也是岑氏族人,半月前才剛剛為他生下了嫡長子。


    “別說隻是嚇嚇趙久何,就是把他手腳都挑斷了,我看也沒有人能拿我如何。你說是不是,太子表哥。”岑申挑起眉梢,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地說道。


    趙元扈聞言,心中一驚,忙裝作沒聽到,拚命地給岑申倒酒,試圖轉移話題,“喝酒,喝酒。啟揚,這杯酒我敬你。


    他心中暗自忖度,原以為岑家就出了姑夫一個瘋子,沒想到岑申也是深藏不露,同樣令人難以捉摸。


    趙元扈的目光不經意間瞥向了正與旁人談笑的岑道遠,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他迴想起當年那樁轟動朝野的婚事,那時的齊國勢弱,和親便成了維係邦交的無奈之舉。


    他那位端莊賢淑的姑姑趙嫻蓁,原本是要遠嫁他國,為國家安寧犧牲自己的幸福。就在和親的隊伍即將出發之際,岑道遠卻如瘋了一般,竟不顧一切強行將趙嫻蓁從隊伍中劫走,足足消失了三日才出現在城中。


    此事一出,朝野震驚,議論紛紛。


    有人指責岑道遠膽大妄為,不顧國家大局。


    也有人暗中稱讚他的果決,竟敢為了心愛之人勇於挑戰整個朝廷。


    皇祖父得知後大發雷霆,幾乎要治岑道遠的死罪。


    岑道遠卻憑借著他的機智和手段,巧妙地化解了這場危機。


    他不僅讓皇祖父妥協,而且還讓皇祖父把他原本的未婚妻,長樂侯府嫡女送去和親,並加贈了許多財物和土地,以此平息了這場風波。


    這也就是為什麽長公主知道段樺勾搭上趙久何時,沒有過多阻攔的原因,因為長樂侯的嫡女是代替她遠嫁去北良和親的。


    自那之後幾年內,岑道遠更是親自領兵出征,將那些因和親而失去的土地一一強搶了迴來。他的威名和勢力在朝中如日中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讓所有人都對他敬畏三分。


    當年岑道遠手中的兵權,足以撼動整個朝局。


    然而,在他父皇登上帝位之後,岑道遠卻選擇上交兵權,安心在京中當個閑臣,過上了與世無爭的生活。他不再過問朝中的紛爭,也不再參與權力的角逐,仿佛真的成了一個閑雲野鶴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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