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豐田不欲多事,他們隻是黎民百姓,對上這種大戶人家,天然沒有優勢。


    但這侍衛的態度實在讓他不喜,許豐田直接道:“帶你們去沒問題,但得等我們村迴來了再帶你們去!”


    隻要他們村有水喝,帶誰去都沒問題。


    “誒我說你這野夫…”侍衛還沒說完,遠處傳來喊話聲:“賀子,事兒辦完沒有?”


    “欸,快了快了!”賀子朝遠處應了一聲,轉過頭來,隻差用鼻孔瞧人,道:“行吧,但你要保證帶我們去的地方有水,不然…”


    賀子沒說完,隻是用兇惡的眼神掃視了一遍許豐田,轉身離去。


    芩詩:敢威脅我爹!那不就是威脅我嗎?好家夥,提醒沒了!


    各方打水迴來後,沒有再多交流,各自吃飯睡覺。


    這一夜,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芩詩都被這複雜的關係刺激的睡不著覺,就怕一個疏忽,少吃一個瓜。


    錢家家主的帳篷裏,有兩個人,竊竊私語。


    “家主,馮家的財物如此豐厚,不如我們幫他們花花?”話裏滿是惡意。


    “馮兄和我親如兄弟,不可再說這樣的話!”這話看似剛正。


    “家主,我今天去打探了,馮家後麵那幾輛馬車裏,全是珍貴寶物,他們家給下人的賞賜,動輒都是幾兩銀子。”


    “什麽?馮家如此闊綽?”錢家家主大驚。


    “害,老爺,看馮家是從縣裏來的,但據說他們家出了個大官,大官您還不懂嗎?”


    越是大的官,貪的銀子就越多。


    “如此說來,馮家的確很有錢。”錢家家主讚同道,話又一轉:“但我們親如兄弟,和馮家交好,就是和馮家後麵的大官交好!”


    熟知自己那些老爺秉性的隨從殘忍一笑,道:“是啊,老爺和馮家家主親如兄弟,可惜馮家在路上遭遇不測,遇土匪襲擊,全家無一活口,老爺心善,替他們收斂屍體,並將這個消息告知了馮家的大官!誰不說老爺一句仁義?”


    “哈哈哈,善哉善哉!”那錢家家主收著聲誇讚道。


    錢家主母的帳篷裏,也有人在竊竊私語。


    “夫人,早些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心腹婆子勸道。


    “都準備好了吧?”錢家夫人招婆子到跟前,耳語道。


    “放心,夫人,明天小少爺就會起高熱!”婆子同樣耳語道。


    錢家夫人露出滿意的笑容,揮了揮手,讓人下去。


    錢家不知哪位小姐的帳篷裏。


    “翠兒,你說馮家二公子怎麽樣?”這聲音含羞帶怯。


    “小姐,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叫做翠兒的侍女一臉驚訝。


    “他…他今天把我掉的帕子還給我了,看起來是個好人呢!”這位小姐急急忙忙的解釋道。


    “小姐,他們馮家是縣裏出來的,就算是逃難,也跟我們家門不當戶不對的!”小翠有些嫌棄。


    “小翠,你別一口一個縣裏出來的……”這小姐似乎有些不樂意心上人被人這樣嫌棄。


    “哦,好吧,小姐,您該睡覺了!”


    ……


    錢家隻有這三個人能有單獨的帳篷,其他的,男主子擠在一起,女主子擠在一起。


    而馮家,同樣隻有少數幾人能有單獨的帳篷。


    其中一人便是那錢家小姐口中的二公子。


    “二爺,您猜猜我今天瞧見了誰?”


    “誰啊?”二少爺瞥了一眼麵前一臉兇惡的漢子,漫不經心的問道。


    “二爺,是許家村的人!”漢子目露兇光。


    “許家村的人?”二爺似乎有些許疑惑。


    “就是那個不乖乖奉上野菜的村子,二爺,要不要給他們個教訓?讓他們知道知道規矩!”漢子不懷好意。


    “哼!”二爺顯然想起來了,一臉嫌惡,道:“的確是沒眼力的東西,你去教訓教訓他們!”


    “是!”漢子一臉喜色,就要退出去。


    “等等!”二爺叫住了他,一臉淫蕩道:“去,把紅月叫過來,讓她穿我上次給她的衣服!”


    “是!還是二爺疼紅月,紅月真是沒跟錯人…”漢子又奉承了幾句,才畢恭畢敬的退下。


    芩詩認出來了,那漢子是曾經去過許家村的周婆子的侄子。


    周婆子在戰亂之前就去了侄子那,可在馮家的隊伍裏,並沒有周婆子的身影。


    莫不是死了?


    馮家家主的帳篷裏,兩具男性的身體……芩詩都沒眼看,迅速劃過,一點美感也沒有,要是是兩個帥……呸呸呸,你在想什麽呢?你還隻是個不到兩歲的孩子!芩詩自問一番,打住這個念頭。


    而馮家主母的帳篷裏。


    “孫媽媽,你說我弄死他怎麽樣?”馮家主母坐在床上,眼神空洞。


    “哎呦,我的夫人呐,小心隔牆有耳!”孫媽媽往外麵望了一眼,示意夫人小聲點。


    “怕什麽?姓馮的都這麽不要臉了,畜牲東西!”說著說著,馮家主母淚眼模糊。


    這大戶人家的瓜真是一個接一個的,感覺兩家的家主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吃完瓜,芩詩心滿意足的睡了。


    由於晚上睡得晚,早上芩詩難免有些精神不好。


    她又想到那兩戶人家的複雜性,許家村還是不要離他們太近。


    於是芩詩給了她爹一張紙條。


    許豐田一臉懵的接過,直到看清上麵寫的內容,“遠離馮錢兩家”,落腳“農神”,許豐田瞬間清醒。


    仔細一看,其字跡與村長那裏的神物字跡一模一樣。


    這這…這這這,許豐田瞪大了眼睛,對著閨女動了動嘴,卻不知道問什麽,他現在是清醒的懵圈。


    許豐田心頭閃過好幾個念頭,最終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閨女,這紙條哪裏來的?”


    芩詩抬起頭,懵懂的眼神直視著她爹,稚嫩的嗓音說著爛漫天真的話:“爹爹!飛來的,biu~它就飛飛到手手裏了!”


    芩詩抬高手,將手攤開,給她爹看。


    許豐田捏了捏閨女的小手,難不成真如媳婦兒所說,閨女是有些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現在連農神都偏愛閨女,把這麽重要的神物送到閨女手中!


    許豐田越想越有道理,揉了揉閨女的腦袋,柔聲道:“囡囡真棒!以後有這樣的紙條也要給爹爹好嗎?”


    “嗯,好!”芩詩一臉嚴肅,黑眸清澈圓圓,臉上的肉鼓鼓的,紮好的小揪揪也隨著芩詩點頭而一顫一顫的。


    許豐田心裏軟成一團,這樣的小閨女,誰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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