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興有一副好皮囊,高大的個子,雖然家裏窮了些,沒吃什麽好的,顯得人很瘦,但看著並不羸弱,反而有一股屬於年輕人的衝勁。


    再加上他之前讀到了初中,身上還有一股文氣。


    其實她們家的人樣貌都不錯,隻是營養不良和風吹日曬的在田裏勞作,使樣貌沒那麽突出罷了,但在村裏還是獨樹一幟的好相貌。


    此時,蘇家興正一邊快步往廚房裏走,一邊招唿著芩詩。


    今天他可是打著了好東西,要是不快點下鍋,又要被娘拿去換錢了。


    瞧瞧他侄子侄女兒們都快餓成小豆芽了,真是可憐見的。


    “小叔,吃什麽肉?”


    聽到“吃肉”這兩個字,芩詩的身體本能的感到渴望,將之前的想法先放到一邊,腳步不由自主的追隨小叔而去。


    “嘿嘿,小叔我今天可逮到了一隻兔子,給詩詩做燒兔子吃好不好呀?”


    蘇家興打開衣服,露出裏麵包裹著的肥兔子。


    芩詩眼神熱切,一個勁兒的點頭。


    蘇家興被侄女那副饞貓樣逗笑了,囑咐道:“去,給我拿個碗來。”


    之後,馬不停蹄的放血剝皮,力圖在下工之前把兔子放鍋裏。


    皇天不負有心人,叔侄倆成功的在下工之前將兔子下了鍋。


    兩人圍在鍋邊相視一笑,那是對塵埃落定的既定事實的欣慰的笑。


    不久,院子裏傳來砰砰的敲門聲,是蘇家人迴來了。


    “叔,是奶奶迴來了!”


    芩詩用布靈布靈的大眼睛瞧著她小叔,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這個機靈的小丫頭!”


    蘇家興當然領悟到了侄女兒的意思,可被這雙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隻能揉了一把侄女兒的頭發後,朝院子裏走去。


    於是芩詩就圍觀了一場大戲。


    “你這個敗家子,你是掉肉眼裏了嗎?你把整隻都給我燒了?”


    劉老婆子看見鍋裏的兔肉後,一邊質問她的小兒子,一邊眼睛四處找尋著,想找一個順手的家夥事兒。


    “娘,娘,您別激動,我這不是想給你們補補嘛,您看看我們家,哪個不是瘦的像麻杆了?”


    蘇家興說著說著,便遠離了他娘,他娘現在已經在找家夥事了,下一步就要抽到他身上了,傻子才站那兒不動。


    果不其然,劉老婆子找到一根順手的棍子後,二話不說就往蘇家興身上招唿,蘇家興自然不會站那兒給他娘打,母子二人就繞著院子你追我趕起來。


    “我叫你都給我煮了”、“拿去換錢多好”、“半隻還不夠你吃的”……


    而蘇家興則全程“娘,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最終她們家今天也隻吃了半隻兔子,另外半隻被劉老婆子收在了碗櫃裏,留著明天吃。


    芩詩吃著碗裏的兔子,一臉饜足,這是身體由內而外的充實,太好吃啦!混著兔子肉,那喇嗓子的糊糊也沒難以下咽,也有可能是身體已經習慣。


    真想天天吃肉啊!


    到這個世界後,芩詩發現她格外的饞,什麽都想吃,特別是肉。


    今天家裏難得吃了頓油葷,全家人都表現的格外滿足。


    在這種環境下,芩詩躺在竹席上,零星的太陽光照的她昏昏欲睡。


    突然,一陣驚唿打跑了她的瞌睡。


    “娘,家和家興,你們快來看看!”


    芩詩睜開眼掃了一圈,哦豁!她娘發現了那塊金子。


    接著磕上眼假寐。


    她可是沒見過金子呢!她怎麽會知道那是金子呢?人家隻是撿了一塊好看的石頭迴來罷了。


    王小梅吃完飯收拾好後,看見院子裏那一背簍的野菜,想把它攤開曬一曬,到時候做成醬菜也能換個口味。


    沒想到她將野菜倒出來時,發出了一聲悶響,把拉開野菜一看,竟有一塊巴掌大的金子。


    之前公爹在世時,家裏條件不錯,婆母還有一個金鐲子呢,王小梅自然是見過金子的。


    王小梅拿起這塊金子也不顧上麵沾著的泥土,重重咬了一口,“嘶”,看著上麵清晰可見的牙印,居然是真的!


    一時震驚、興奮、恐慌、竊喜…紛紛湧上心頭。


    王小梅連忙唿叫家裏人。


    三人被王小梅唬了一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呢,連忙聚了過去。


    “小梅,發生了什麽?”


    蘇家合一馬當先,充滿了擔心。


    “你過來就知道了!”


    王小梅語氣急切。


    三人一靠近就注意到了那塊沾滿泥土的金子。


    腳步都不由自主的匆促起來。


    “這…這是金子?”


    劉老婆子瞳孔緊縮,拿起來時手頓了頓,接著同樣咬了咬,那清晰無比的牙印提醒著幾人這確實是塊金子。


    蘇家兩兄弟也上手摸了摸,感受到那不似尋常的重量後,蘇家合瞥了一眼蘇家興。


    蘇家興得令似的,去栓好了院門。


    雖然蘇家在山腳這邊,隻有左右兩三戶鄰居,也築了高高的院牆,院牆外還栽種著從山上移下來的高大樹木,從外麵絕對看不見院子裏的情況,但村裏人喜歡串門,穩妥起見,栓門還是很有必要的。


    畢竟錢財動人心。


    “老大媳婦,這是哪來的?”劉老婆子咽了咽口水,壓低聲音問道。


    現在是特殊時期,要是這金子來曆不正……


    住牛棚的那些人過什麽樣的生活,她是見過的。


    “娘,這野菜堆裏的。”王小梅指了指麵前的這堆野菜。


    “是詩詩這孩子摘的。”


    今天早上蘇芩詩就跟家裏大人說過要去摘野菜。


    芩詩與兩個哥哥排排躺在竹席上,隱隱約約聽到自己的名字,就知道要到自己出場了。


    “詩詩,過來一下,奶有話要問你!”


    果然劉老婆子衝芩詩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芩詩睜開迷蒙蒙的眼睛,一臉疑惑的向奶奶走去。


    “奶,怎麽了?”


    “走,進去說。”


    幾個大人帶著芩詩進了屋,院子裏隻剩下蘇勤敏和蘇勤豐兩兄弟。


    “喂,大哥,你說奶奶她們找小妹幹嘛呢?這還關了門!”神神秘秘的。


    蘇勤豐用手肘捅了捅躺在他旁邊的哥哥,好奇的緊。


    蘇勤敏撇了撇嘴,扒拉開弟弟還放在他身上的胳膊,開口道:“說不定是奶奶覺得妹妹摘的野菜很嫩,想問問在哪兒摘的吧。”


    “哦?是這樣啊?”


    蘇勤豐拍了拍腦袋,感覺不太像,但又想不出其他原因,隻能相信哥哥給出的理由。


    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蘇勤敏看著不再糾結這件事的弟弟,狡黠一笑,雖然弟弟蠢了點,但勝在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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