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睜開惺忪的睡眼,直起身子,月桐也跟著睜開眼睛,“公主,您是不是冷?”


    由於天氣漸熱,都已經換上了夏衫。


    月桐已經感覺到了四周的寒氣。


    “不必擔心,我走走便熱了,”蘇淺搓了搓胳膊,開始緩步走了起來。


    墨染見狀,站起身正要解下衣袍。


    “墨染!你脫衣服做什麽?”蘇淺的餘光瞟到了墨染的方向。


    現在外麵的溫度,毫不懷疑,沒有人能穿得上兩件衣服。


    “給你套上,我不冷。”


    說著,已經解開了一個內扣,白皙的鎖骨若隱若現。


    “我不冷,你趕緊穿上,”蘇淺背過了身子,不再看墨染的方向。


    而墨染擔心蘇淺會急眼,隻好又係好了扣子,忙道“好,好。”


    那語氣帶著一點小心翼翼,像極了在哄心上人。


    景湛再是遲鈍,也知道墨染對蘇淺的情感,雖然不擔心兩人會發生什麽,畢竟如果不是東離發兵,蘇淺也不會和親。


    東離國野心勃勃,兩人中間始終橫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坎。


    蘇淺走得累了,又坐迴了草墩上。


    讓蘇淺沒想到的是,景湛走了過來,坐在她身後,“別動,我給你輸些真氣。”


    話音一落,蘇淺感覺後背已經不再發涼,漸漸能舒展開了,方才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縮在一起了。


    “白景,多謝。”


    墨染不可思議地看著景湛,眼珠子都快瞪到地上了!


    真氣!


    那是能隨便傳輸的麽!


    當然不能!


    輸的是氣麽?


    不,是命!


    習武,最忌諱的就是輸真氣,那是極耗心血的事情!


    暗暗咬牙,他怎麽沒有想到這個,還能近距離接觸蘇淺。


    隻不過,現在景湛已經在輸真氣給蘇淺,他是在場唯一的高手,隻能護法了!


    要不然,景湛和蘇淺兩人都得走火入魔。


    氣得要命,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給景湛,看得月桐眼角直抽抽,忍住了想笑的衝動。


    公主見過的人,貼身侍女的她,幾乎都見過,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些,月桐已經把眼前這位有王者氣勢的美男子,與兩年前那位傲嬌太子的臉重合了起來。


    蘇淺凍得發紫的唇,一點點紅潤起來,她也清楚輸真氣是極耗費心血的。


    她感覺自己沒有那麽難受以後,便睜開了眼睛,“白景,停下吧,我好很多了。”


    身後的景湛身形微晃,嘴唇有些發白,穩了穩心神,收迴大掌,讓體內不算足的真氣流轉了一遍後,睜開一雙黑眸。


    對上了墨染挑釁的目光,隻見他惡狠狠地剜了景湛一眼,到底是沒有向景湛出手。


    景湛的嘴角動了動,如果此時迎戰墨染,他還真沒有幾分勝算。


    隻是他賭對了,墨染還算是個正人君子,不會在蘇淺麵前趁人之危。


    就連墨染靜下來一想,也不由地心驚景湛對人心的揣測,已到恐怖如斯的地步。


    此前兩人從未正麵對上過,他對景湛的攝政王威名,覺得不過如此,今日看來,在揣測人心這一方麵,景湛勝他遠矣!


    許是不甘心在蘇淺麵前矮了一頭,墨染開始想著如何才能讓蘇淺對自己有好感。


    他可不承認,在追求女子方麵,他也不如景湛。


    墨染的視線落在蘇淺的臉上,蘇淺再抬眼看他時,已經沒了一開始那麽重的敵意,心中一喜。


    其實,蘇淺是在看墨染後麵的那麵牆。


    這該死的係統,不知也被冷到了還是怎麽迴事,進來這裏這麽久,現在才出聲,尊貴的主人,您有一個尋寶任務。


    向來是做任務就有獎勵,尋寶成功的話,寶物是她的,獎勵也是她的,何樂而不為?


    可氣的是係統隻給了藏寶室的平麵圖,不給她入口的地圖!


    蘇淺狀若無意地走過墨染身旁,仔細地留意了這麵牆,是有些蹊蹺的,至少與別處不同。


    再坐迴草墩上,蘇淺已經大致猜出這個入口的構造,單憑她和月桐多半是沒有辦法進入寶地。


    垂著眸子,想著墨染和白景誰更靠得住,從身份上來說,毋庸置疑的應該是白景,畢竟他是大宛四大世家之一白家的人。


    憑著蘇淺的眼力,第一次見白景,便知道他絕不是普通的侍衛,隻他身上時不時散發出來的清冷和危險,都表明他的身份不簡單。


    幫了她兩次,目前能肯定的是他對自己沒有壞心思。


    但絕不是能替她保密之人,尤其是財帛動人心。


    而蘇淺現在腦海中想的是,要是薑懷清在,也行啊!


    現在她覺得身邊的男子,隻有薑懷清的底細,她還算清楚,他的為人,她也放心。


    隻是這兩人在,她是不會貿然進去尋寶的。


    四個人默默靜坐在洞穴裏,各懷心思。


    此時的薑懷清帶著他母妃留下來的影衛,正在這片密林裏地毯式地搜尋蘇淺的蹤跡,俊美的臉上沒有半點血汙,一身緋紅色的衣袍上有幾處顏色有些深。


    一個時辰前,薑懷清在與黑衣人首領你來我往了許久,腦海中湧上了一個靈感,頓時拔出了手中的長劍,注視著黑衣人目中的每一個瞬間變化。


    終於,他在一個微微的缺口處攻下了黑衣人。


    “福臨!”


    “蘇淺!”


    蘇淺的耳朵一向還算靈光,似乎聽見了是薑懷清的聲音!


    一旁墨染的臉色有些黑,聽著聲音就猜到是誰來了,心裏暗道,這個北冥二皇子命可真大!


    他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他呢!


    現在,墨染不得不承認,他的情敵又多了一個薑懷清。


    北冥太子薑稷這個人不講武德,他是看不上的。


    隻是他派人殺蘇淺這一條,墨染就容不下他。


    他看得清楚,這大批的黑衣人的方向是直奔蘇淺和薑懷清的。


    如今看來,薑懷清真正的實力不必北冥太子薑稷差,一直以來是在扮豬吃老虎啊!


    而這薑懷清是一貫會在蘇淺示弱,這他也看不上!


    當然,墨染是東離皇後唯一的嫡子,東離王用情專一,後宮隻有一位皇後,墨染是集萬千寵愛與一身長大的。


    根本不需要像薑懷清那樣有多位皇子的皇室,有那麽多的心計,隻需要專心學習父皇太傅傳授的帝王心術。


    “蘇淺!”


    “蘇淺!”


    腳步聲已經離洞穴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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