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蘇淺的了解,她要是再不起,芳姑姑馬上就要開始碎碎念,俗話說先禮後兵,芳姑姑的兵就是碎碎念。


    “這就對了,老奴可記得今日承恩公府的文安郡主前日遞了牌子,要入宮找您呢,”芳姑姑笑道。


    蘇淺眼皮一跳,她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文安郡主黎玥,是蘇淺的表姐,比她早出生五個月,兩人關係極好。


    耐著性子,在芳姑姑和青黛的共同努力下,蘇淺完成了今日的梳妝打扮。


    等她剛踏進椒房殿的前殿,耳邊便傳來了大宛皇後黎念的笑聲。


    沒等蘇淺反應,一個煙青色羅裙女子就奔至門口,“淺淺!”


    拉起蘇淺的手,隻見她標致的鵝蛋臉上,盛著極大的喜悅,“你今日真漂亮!”


    蘇淺也握緊了黎玥的手,眉眼彎彎,“表姐也漂亮。”


    兩人仍像小時候那樣親密地挽著手,走到皇後黎念麵前,“母後!”


    “行了,我在這兒,你們感覺拘束,你們好姐妹在這兒多說會兒話,我去給你們做些點心來,”黎念看著兩人你瞅我,我瞅你的,似乎有滿腔的貼心話要說。


    “謝謝母後!我要吃抹茶紅豆糕!”


    “謝謝姑母!我也要!”


    黎念起身,視線最後停留在蘇淺身上,笑道,“兩個小饞貓。”


    轉過身,黎念的眼角就濕潤了。


    身後,傳來兩人低低的說話聲。


    “淺淺,三日後,你便要啟程去天齊,你害怕嗎?我好舍不得你,嗚嗚嗚......”黎玥臉上的笑意此時完全消失,秀眉微蹙,越想越難過,小聲抽泣起來。


    聽到這一句,黎念感覺她的喉嚨有些發緊,不敢聽女兒的迴答,腳下的速度加快,過了前殿的門,才放慢了腳步,用手絹擦著眼角的淚。


    兒行千裏母擔憂,更何況是女兒遠嫁,不出意外,母女兩人便沒有再見的機會。


    蘇淺拍了拍黎玥的背,柔聲道,“不必擔心,你知道我的,”說著朝黎玥眨了眨眼,“我一路給你寫信可好?”


    那是在蘇宸未出生之前,老母親黎念看蘇淺一個小人,在宮中花園裏不采花撲蝶,而是時不時地望天,話也少,正好她哥哥的女兒卻很活潑。


    於是時常將黎玥召進宮來,陪著蘇淺玩。


    後來,蘇淺的性子才開始慢慢有了一些改變,黎玥也因此能看到蘇淺不為人知的本領。


    “好啊,”黎玥心知肚明,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你最近有見過雲初哥哥嗎?”蘇淺問道,她不好向父皇母後打聽,怕惹得他們自責。


    以至於宮中,雲初這個名字都沒人敢再提起。


    “見過一次,他大病一場後,沉穩了些,”黎玥斟字酌句地答道,她見到的雲初,再不是以往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甚至知道黎玥要入宮,特地來找過她,讓她提起自己時要輕描淡寫。


    這是為了讓蘇淺心裏好受些。


    聽著短短的一句描述,再看黎玥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蘇淺隱約明白了些什麽,倒是沒再細問。


    見狀,黎玥鬆了一口氣,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盒子,“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蘇淺有些疑惑,沒有去接,“你的禮物,我記得是前兩天青黛領著我看過。”


    足足有一箱子,是跟著承恩公府的十個箱子一起送進宮的。


    “你拿著,這個是我昨天剛得到的,”黎玥用力地把盒子推到蘇淺懷中。


    知道是她的心意,蘇淺也沒再推辭,“多謝表姐。”


    兩人肩靠肩地在一起,低低地說了好些話,直到正午,前殿傳來讓蘇淺出席宮宴,兩人才分開。


    又是一個夜幕低垂,禮部尚書紀鴻才帶著一眾使臣迴了客棧。


    進了房間,麵上有些醉意的紀尚書小心地合上了房門。


    繞過屏風後,麵前是在對弈的兩個男子。


    “王爺,微臣不解,為何您要答應大宛國主的要求?”紀鴻才麵上有些憤然。


    誰能想到大宛國主會讓擅音律的世家公子隨行?!


    隨行送至四方城。


    關鍵是人家還有數量要求,十三個!


    要不是提前得了景湛的囑咐,再加上他的業務能力過硬,強壓下了天齊其他使者的不滿。


    “本王也會混在其中,”景湛站起來輕輕拂了兩下衣服,聲音很淡。


    蕭譽因為不用下棋,鬆了一口氣,也站了起來,他的表情與紀尚書如出一轍,疑惑得很。


    此時,他心裏隱約有了一個猜測。


    紀尚書見景湛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忙道,“明日便要啟程,王爺可有什麽吩咐?”


    “全程以保護大宛公主的性命為重。”


    蕭譽隨手端起一杯茶,猛喝了一口。


    他終於品出了一絲不對勁!


    跟在景湛身邊這一個月來,現在才發現他在乎的僅僅是福臨公主的命!


    像是想要得到肯定,話到嘴邊,看著紀尚書還站在麵前,便隻好生生地咽了下去。


    “是,王爺,”紀尚書低頭應道。


    目送兩人隱入黑暗中,紀尚書煩得眉毛都快打結了,這可真不是人幹的事啊!


    他已經想好,迴到天齊,第一件事就是找嚴閣老吐苦水!


    兩人剛落在院中,長歸便急急迎了上來,遞上一個小巧的信筒,“王爺,方才有信鴿到,給您。”


    抽出紙條,隻掃一眼,景湛的麵上就凝重起來。


    隻身進入書房,房門像是有一陣疾風刮來,被重重地關上。


    一臉莫名的蕭譽,一把拉住要走的長歸,“長歸,這是哪裏來的信?”


    “京裏溫將軍的。”


    “啊?”


    蕭譽是福建總督之子,因為有真才實學,朝廷今年年初下旨封他為懷化將軍,進了京郊的軍營帶兵。


    想到蕭譽到王爺身邊的時日尚短,再加上平時是個悶葫蘆,對王爺的朋友都還不甚了解。


    於是長歸向他耐心解釋了一通溫南風。


    聽了滿耳朵溫將軍的風流韻事,蕭譽趁長歸喘氣的功夫,打斷了他,“長歸,溫將軍可能說了什麽讓王爺臉色大變?”


    “啊?”長歸摸了摸腦門,壓低了聲音,“我猜極有可能是因為天宗門江蘿,她是王爺的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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