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見狀,低頭默哀。


    “哢嚓,吧唧吧唧吧唧,咕咚。”


    一陣既熟悉又陌生的咀嚼聲傳來。


    男鬼愕然抬頭:???


    “你吃祭品?!?!”


    雲落靈嘴角沾著酥餅碎屑,口齒不清,“啊?祭品不能吃嗎?”


    “當然不能!!祭品是給鬼吃的,你吃了鬼吃什麽?”


    “你不是來祭奠亡魂的嗎?”


    她將嘴裏的食物咽下,眼神惋惜地將剩下的東西全都裝迴包裏。


    “好的,下次一定。”


    “這次的就不要浪費了,我們帶迴去當午餐吧。”


    男鬼:……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雲落靈的背影,又看了眼地上明晃晃,隻剩一堆黑灰的白圈。


    像她這樣燒紙祭祀,底下的祖先真的不會餓死嗎?


    迴去路上,雲落靈撫摸著手串,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男鬼閑聊著。


    “剛剛那些東西是燒給你爸爸的?”


    雲落靈:???


    “你爸爸!”


    男鬼:……


    “不要走,求你們不要走,他真的是人販子!我的孩子就是被他搶走的。”


    “求你們不要放他走,救救我的孩子,嗚嗚嗚——”


    哀求的聲音傳來,雲落靈抬眼。


    不遠處有一名婦女正拉著兩位警官的手,身邊還有一名男子試圖將她的手扯開。


    “老婆,你認錯人了,這位先生的身份,兩位警官已經詢問過了,不是人販。”


    “不!我死都不會認錯,就是他!就是他搶走了我的圓圓!就是他!”


    “老公,不能讓他走,他走了我們就再也找不到圓圓了,老公你相信我,就是他搶走的圓圓!嗚嗚嗚——”


    圓圓媽哭著搖頭,聲淚俱下,不停甩開圓圓爸的手。


    圓圓爸一時不察,讓圓圓媽找到機會,重新抓住了兩位警官。


    “警官先生,求你們相信我,真的是他,我女兒就是被他搶走的,你們一定不要放他離開。”


    圓圓媽的兩隻眼睛紅腫不堪。


    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年輕的警察小哥有些為難,“丁哥,怎麽辦?”


    剛剛他們已經查過了,男人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前科記錄。


    他們不能因為圓圓媽的一句話就抓人迴去。


    這不公平。


    丁齊聞上前,“女士,您別激動,您聽我和您解釋。”


    丁齊聞話說到一半,年輕的警察小哥突然激動地撞了撞他的胳膊。


    “丁哥丁哥,你快看!那個人是不是靈元大師,啊不對,雲落靈。”


    他感受到丁齊聞的目光,連忙改了稱唿。


    “我們是不是可以找她幫忙啊?”


    丁齊聞:“你是警察還是她是警察?”


    年輕警察一噎,小聲嘀咕,“這不是沒辦法嘛……”


    丁齊聞低聲警告:“辦案講的是證據!”


    “迴去把科學執法抄一百遍。”


    “是……”


    圓圓媽雖然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麽,但她看得出來,丁齊聞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


    她緊緊抓住丁齊聞的衣袖,像抓住生命裏唯一的亮光。


    “警官,他真的是人販子,你相信我,他肯定把我家圓圓藏起來了,我求你了,一定要救出我家圓圓!”


    丁齊聞有些不忍。


    男人滿臉不耐煩,“兩位警官,我可以走了吧?我還趕時間呢。”


    “不行!你不準走!”圓圓媽連忙伸手,想要拉住男人。


    男人手臂一揮,差點將圓圓媽帶倒。


    “我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看向丁齊聞,聲音低沉,透著警告。


    “警官,我的身份證件你們已經查過了,在這耗了快一個小時。”


    “你們這執法效率是不是有點太低了?”


    圓圓媽穩住身子,再次上前。“找不迴我女兒,我死都不會讓你走!”


    “死瘋子!”男人怒火中燒,直接抬腳踹向圓圓媽的肚子。


    ‘砰’的一聲,圓圓媽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生死不明。


    圍觀群眾發出一聲尖叫,現場一片混亂。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懊惱,想趁機逃跑。


    結果剛轉過身,眼前突然出現一頂黑色帽子,差點戳瞎他的眼睛。


    這頂帽子的前簷被剪成了一個尖銳的三角形。


    剛剛要不是他及時停下,現在眼睛已經廢了。


    雲落靈巧笑嫣然,惋惜的‘嘖嘖’兩聲,感歎道:“你運氣真好。”


    男人怒不可遏,“滾開!”


    雲落靈沒有理會,自顧自地從包裏摸出一副銀色手鐲,將他和圓圓爸銬在了一起。


    丁齊聞撥開人群,正好看見這幕。


    他眉心隆起,習慣性摸向腰間。


    薄唇微抿。


    難怪他看那副手銬覺得眼熟!


    就是從他這偷的!


    男人神色有些慌張,“你幹什麽?你憑什麽銬我!”


    圓圓爸也有些懵,“……警察小姐,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是好人。”


    雲落靈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圓圓的爸爸?”


    “是,但是我……”


    “你想不想找到圓圓?”


    圓圓爸臉色微變,“當然想。”


    隨即他看向丁齊聞,“警官,孩子被搶後,我和孩子她媽心裏都不好受。”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拿著照片找孩子。”


    “今天的事情是個意外,孩子她媽想孩子想瘋了,請你們理解一下我們做父母的心情。”


    “我家裏還有兩個老人需要照顧,眼看這都中午了,我和孩子她媽得迴家了。”


    雲落靈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嗤笑一聲,沒好氣地指著一旁昏迷不醒的圓圓媽,“那你老婆呢?她今天的打白挨了?”


    圓圓爸眼神閃爍,“我都說她認錯了,是她自己不聽的。”


    “再說了,踹一腳能有多疼,賠點錢算了。”


    圍觀群眾全都瞪大眼睛。


    這是你作為人家老公能說出來的話?


    “我老太婆活了一輩子,就沒聽說過這麽離譜的事!”


    “什麽叫踹一腳能有多疼?要不我踹你一腳試試?”


    “賠錢?這是賠錢就能解決的事嗎?”


    “你老婆認出了人販子,你不幫她就算了,還一個勁的在這指責她,我從沒見過誰家老公是這麽當的。”


    “沒錯,就算認錯人了又能怎麽樣,核實以後賠禮道歉不就好了,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找你女兒,擱這裝什麽?”


    圓圓爸突然被眾人指責,神情有些慌亂。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我們家老人還等著她迴家做飯,我能餓,老人不能餓啊。”


    “不好意思,我沒聽清,麻煩你再說一遍?老人在家等著她迴去做飯?那你幹嘛?”


    “你看她像是能爬起來給你做飯的嗎?”


    “你這人還有沒有點人性?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圓圓爸百口莫辯,越說越錯。


    他看著周圍指責的目光,低下腦袋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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