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長相很英氣的女生,也就是餘奕,此時開口說道:“這門課說到底就兩個字,挨打。打滿次數徽章上會疊一星,這顆星不會減少。打贏之後疊一顆星,輸一局扣兩顆星,疊滿三顆星之後講師會給你上一節格鬥課。”


    這個規矩聽起來不像是正常人上課的規矩,仇縹緲有理由懷疑設計這個規則的人多少有點什麽,可能遊戲玩多了?


    無論是打滿次數還是打贏對方,仇縹緲覺得對她而言都很簡單,但她選擇謙虛一點:“聽起來挺簡單的。”


    另一個女生反駁她的話:“不,你想的太簡單了,方才年遊與你是一招過手,點到為止,完全是看在你是新人的情況下,講究了幾分道義。我們這裏,不能使用靈力,原則也很簡單,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但真正打鬥時,下手沒有輕重,我們也不知道一拳下去你會死還是會活。所以你記住,你自己確定你堅持不下去了,在被打死之前,盡快按下徽章,傳送出去,當你使用靈力恢複好了會自動迴來。”女生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安晴。”


    仇縹緲伸出手握上安晴的手,卻被重重的掀翻在地。


    安晴冷靜道:“讓我成為你第一個對手,點亮我的徽章。”


    她眼裏的神色讓仇縹緲看不明白。


    仇縹緲閉上眼睛,微不可聞的笑了一聲,反擊是她的本能,在安晴腳踩上她的時候,她雙手抓住了安晴的腿。


    安晴第一次見到如此瘦弱的女生竟然有足以將她丟飛的力氣。


    餘奕見安晴倒在地上,她抬起頭看向仇縹緲,嘴裏念念有詞:“沒有招式,靠的全是天賦,那麽,遲早有一天,會被天賦害死。”


    年遊站在她對麵,隻聽見“天賦”“害死”之類的詞語,疑惑道:“什麽?”


    餘奕冷冷的收迴視線。


    一拳揮出,她用行動表現了自己不屑迴答的態度。


    畫麵來到仇縹緲這邊。


    顯然,仇縹緲對拚命的打法還不夠適應,在她手臂被安晴抓住時都沒有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無論仇縹緲如何奮力掙脫,肘擊安晴,她都不鬆手,然後在仇縹緲不知所措時,找準時機,卸掉了她的右手。


    她從白池的用手習慣判斷出,白池慣用手是右手。慣用手所能使用的力量和另一隻手,有很大的差異,所以她要先廢掉白池的慣用手。


    此刻,仇縹緲右手無法用力,額頭上直冒冷汗,眉毛直皺。安晴大聲的啊了一聲,聚集了全身的力氣朝仇縹緲衝去,仇縹緲被她的頭頂中了肚子,痛的連連後退。


    安晴朝她的麵門攻擊,仇縹緲雙手合一,輕飄飄的落在她手掌上,卸掉了她手上的全部力氣。在安晴加大力氣掙脫她時,仇縹緲猛然往後退,收迴手。


    於此同時,雙腿張開,提供了足夠的力量,讓她的左腿紮紮實實的落在安晴的肩膀上麵。


    安晴反手握住她的小腿,將她撂倒,趁機將拳頭重重的落在了仇縹緲的臉上,胸口處。


    一口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一點一滴的落下。


    仇縹緲嘴邊沾血,眼底沒有情緒,雙手撐地,彎曲膝蓋,以極快的速度彈出,踢在安晴的肩膀上,將她擊倒在地上。


    仇縹緲站起來後,她往後退了好幾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安晴仰麵朝天,倒在地上,弱點完全的暴露了出來。


    仇縹緲抬起腿,猛踹她的膝蓋,但力道不重,甚至沒有將她的膝蓋踢碎。


    安晴冷眼:“你確實有點東西。”


    是她小看白池了,即使沒有慣用手,也但她相信自己也不差。


    餘奕和年遊已經打完了,她的徽章上麵已經點亮了兩顆星,年遊第一時間選擇傳送出去。她受傷同樣嚴重,此刻卻沒有選擇立刻傳送出去,站在一旁看安晴和白池的搏鬥。


    白池不用右手,自然垂在一旁,弱點出現在安晴的眼裏,她怎麽可能會放過。


    安晴用力的擰動白池的右手,如果是她,也不能在這樣的條件下一聲不發。但白池不僅一言不發,安晴甚至還沒有影響到她的進攻速度。


    但白池依舊在進攻,右手徹底被她廢棄,似乎不長在她的身上,無論安晴下怎樣的死手,她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仇縹緲努力集中注意力,還分出了一絲神,來思考這種戰鬥的意義。


    在劇烈的疼痛下還能保持清醒,難道就是這種戰鬥的意義嗎?


    安晴被揍的血肉模糊,眼睛紅腫,卻仍然奮力地睜開,努力的看清白池的招式,大腦飛速運轉,並做出相對應的反擊。


    在安晴倒地的同時,餘奕也傳送了出去。


    長長的走廊被透明的材料覆蓋,數十人躺在走廊上,毫無形象可言。


    這裏安靜的要命,哪怕躺在這裏的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血跡,也沒有一聲悶哼或者抱怨吐槽。


    他們閉著眼睛安靜的等待本源之力的療養。


    白池很快也傳送了過來,餘奕在等她,不動聲色的坐在了她的旁邊。


    她點頭,餘奕摸了摸她的手臂,隨後快速的給她接上骨。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又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默契。


    仇縹緲從來沒有這麽茫然過,她不想繼續打了,哪怕她沒有表露出疼痛感,但全身深深的疲憊將她的理智淹沒。


    她低頭,發現徽章再度亮了起來。


    仇縹緲下意識站起來,眼前的場景卻已經發生了變幻。


    迎麵而來的是又是腥風血雨。


    起初,作為一個從小就“打架”的人,仇縹緲以為是一個很簡單的課程,最後,她覺得能堅持下來的都是狠人。


    她和各路人互毆了整整七個小時,拳拳到肉,對手牙齒都掉了好幾顆。當然她也不例外,捧著自己的牙齒,內心裏的小人直流眼淚。


    仇縹緲本就傷痕累累,一天下來傷的更重了。


    年遊揉了揉青紫的臉:“第一次見新人能堅持這麽久。”


    少女的身影在風裏搖曳,身姿挺拔,透露著青竹一般的孤傲。


    安晴歎息道:“可惜恢複能力不夠出色。”


    仇縹緲身手很好,吃了幾招就開始拉扯,所以算是幾人裏麵挨揍最輕的,最後看起來卻是傷的最重的。


    一脫離他們的視野,仇縹緲立馬從靈台裏拿出麵具戴上,背脊彎曲,如同垂垂老矣的老者,亦或是喪屍文裏麵的喪屍變異。路過的人皆後退一百米,生怕她撲起來把自己咬了。


    成昀甚至收到了熱心居民的舉報電話,前台小姐姐哭笑不得,這樣的情況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過了。


    但今天來了新人不是嗎?所以她很快想明白了原委,像十幾年前一樣,賠上笑臉解釋清楚原因。


    仇縹緲不知道放飛自己造成的後果,她一向如此,鮮少在乎自己的形象,除非她在某種意義上在乎這個人,在他們的麵前願意保留自己不多的形象。


    她的身體通過放鬆的方式休息,大腦卻一直在運轉,分析先前的戰局。


    一間教室裏的幾人,先暫時統稱為同學。


    他們的進攻方式十分兇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再就是打法非常奇特。比如安晴,她的身體柔軟的不像話,每次都能用匪夷所思的招式逃脫她的束縛。


    再比如年遊,剛開始和她一招定輸贏的那個男生,他的身體極富有力量,體內像裝了子彈一樣,每股力量好比子彈攻擊,快速且劇痛。


    每位同學的招式都有相同點,在真正應用的時候,卻有著巨大的差別。


    仇縹緲拿出徽章,上麵已經亮了一顆星,今天無論受了多重的傷,她都一聲不吭。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堅持多久,她骨子裏總有股倔強,潛意識裏覺得自己開口喊痛就輸了,尤其是在她擅長的情況下。


    接下來幾天,她一有空就會迴到成昀——打架。


    仇縹緲時間零散,不能長時間待在成昀的訓練場裏,疊滿三顆星這個最初在她眼裏,屬於初級難度的任務,她最終花了三天。


    “ 講師,沐川貝。”


    眼前的講師是一位女性,穿著便於行動的黑衣,神色嚴肅。


    她自顧自的開始講課:“我查看了你們的每次的戰局,首先,我在這裏點名一位同學,白池。雖然我們見麵的速度很快,但你在我這裏不算合格。”


    仇縹緲一張冷淡臉站在人群裏,被點名的是白池,又不是仇縹緲,她慌什麽?


    “頂尖的天賦,不是用來讓你獲得勝利的,而是讓你更加明白一些道理的。”沐川貝凝視著她,“依靠天賦已經成了你的本能,我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會丟掉身上的依靠。”


    說實話,仇縹緲並沒有聽懂沐川貝說的這番話,一句話的字麵意思簡單易參透,那麽,深層意思呢?


    沐川貝的眼神跳過白池,目光逐漸變遠:“在戰局裏麵,我們無法預知對手的強弱,所以哪怕對手強大,我們也得抱著拚命的態度與之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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