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秦永賢你莫不是瘋了!玄門傳承至今數千年, 即使如今已經大不如前, 但也不是他一個黃毛小兒可以比的。


    玄門眾人比不上他一人?


    你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說這樣的話,打的豈止是我們在座人的臉, 打的更是祖師爺的臉?


    你這是要欺師滅祖嗎!”


    賈道長一頂“欺師滅祖”的帽子扣下來, 秦掌門也不禁臉色微變。


    賈道長第一個出頭斥責秦掌門,其他道長見狀,雖然氣憤,倒也沒有再火上添油, 靜觀這兩位師叔侄交鋒。


    秦掌門自認自己沒錯,說的也俱是事實, 然而這樣的事實, 卻並不能讓人接受,特別是自認玄門佼佼者的賈道長。


    賈道長冷哼一聲。


    “你今天要是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就別怪我要以你師叔的身份, 讓你退出這次的法事!”


    秦掌門剛剛的話雖然觸怒了賈道長, 但也正中他的下懷。


    他在心內冷笑一聲, 秦永賢真的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在這麽重要的場合犯糊塗,簡直就是將把柄遞到他的手上。


    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公無私, 賈道長又補充道:


    “你要是真的能讓大家信服,我自願讓出都講的位置。到時候, 不管是你讓出高功的位置給他,自己來當都講,亦或是讓這個黃毛小子當都講,我都絕無二話!”


    賈道長心道:


    在場這些人,哪個不是玄門的前輩,怎麽可能會被秦永賢說服?秦永賢說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比整個玄門的分量還重,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掌門想過會有人反對,但沒想到,反對聲最大的,居然是自己的師叔。


    他當初給晏玄發請帖的時候,並沒有起過讓晏玄當三法師主持齋醮這樣的念頭。


    然而剛剛在給祖師爺上香的時候,他看到不管是無極門的弟子亦或是其他派的弟子,沒有一個人的香,能得到祖師爺的喜愛。


    隻有晏玄是個例外。


    晏玄的存在,明明白白告訴秦掌門,玄學沒有沒落,玄門還有再起來的可能。


    所以他才突然提出要求,想要讓晏玄參加,且是以三法師的身份。


    隻是這一切,都隻有他一人看得清。


    秦掌門掃視了一圈眾人,最後將目光移向了晏玄,“晏道友,多有得罪。”


    晏玄一愣,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眾人也不明白他要怎麽證明。


    秦掌門說完後,從法衣裏拿出一隻巴掌大的物件。


    這隻物件其他人或許不認識,但是賈道長一眼便認了出來。


    他皺眉嗬斥道:“功德鏡乃是鎮派之寶,你將它帶出來幹什麽?”


    眾人一聽“功德鏡”三個字,齊齊看向秦掌門手心裏,那隻其貌不揚的鏡子。


    大家可能沒有見過功德鏡,但是一定都聽過它的傳聞。


    功德鏡乃是無極門開山祖師青玉道人傳下來的三件法器之一,平日被供奉在無極門的功德殿內,輕易不會示人。


    功德鏡狀如八卦,背麵刻有陰陽兩儀圖,正麵則是一麵銅鏡。


    據傳,功德鏡可以照出一個人身上的功德。


    隻是傳聞畢竟隻是傳聞,至少在現在的人看來,他就是一麵普通的銅鏡。


    如果要說特殊,那大概就是可以稱之為古董,能賣個不錯的價錢。


    秦掌門手握功德鏡,展示給眾人看。


    眾人圍過去一一察看,看完後不禁感慨,“千年過去,功德鏡仍舊光可鑒人,不愧是青玉道人的法器!”


    賈道長並沒有圍上去,他又不是第一次見功德鏡。功德鏡說得再如何神乎其神,現在也不過就是一麵普通的銅鏡。


    他冷冷地看向秦掌門,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秦掌門沒管賈道長,而是對著眾人說道:“請諸位道長,看仔細了。”


    說著他將鏡子對準了晏玄。


    晏玄這才明白,對方剛剛說的多有得罪,是指會用功德鏡照他。


    晏玄:“?!”


    為什麽有種,在用照妖鏡照他的錯覺?


    還怪緊張的!


    眾人聽到秦掌門的話,均是好奇地看向鏡子。


    然而鏡子裏的一幕,讓他們齊齊呆在了當場。


    不可能!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因為如果眼前的這一幕是真的,那麽就證明功德鏡它真的是件法器,還是件頂級法器。從始至終它都沒有壞,別人用了沒反應,隻是因為別人都是普通人。


    見到眾人這個反應,賈道長直覺不太對勁。他擠開圍在鏡子旁的幾位道長,朝鏡中看去。


    隻見原先能照出別人樣貌的功德鏡,在照向晏玄的時候,照出來的卻不是個人影,而是一團金光。


    一團刺目的金光!


    這是功德之光!


    不可能!


    賈道長心中大驚,他不信邪地搶過秦掌門手心裏的鏡子,照向自己的臉。


    鏡子裏清晰地映出了他花白的胡子,和滿臉的不敢置信。


    他再次將鏡子轉向晏玄,裏麵仍舊沒有晏玄的麵容,有的還是那團耀眼的金光。


    亮得人不能直視!


    賈道長失聲驚唿,“不可能!這麽多年功德鏡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狀況!”


    他轉頭厲聲斥問秦掌門,“一定是你動了手腳,對不對?”


    原先半信半疑的眾人,見賈道長都不相信自己門派的法器,於是也開始動搖起來。


    難道真的是假的?


    秦掌門見大家仍舊存有疑問,隻能看向晏玄。


    晏玄歎口氣,無奈道:“你們繞了一大圈,原來就是想要看功德金光啊。早說啊,我又不是不給看。”


    他說完直接攤開手掌,隻見一團金光覆蓋在了他整隻手掌之上。


    這一幕的出現,驚得周圍十幾名道長全都使勁揉眼睛,齊齊將他圍住。


    也因為有了他們的遮擋,其他人並沒有看到或是拍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李道長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一觸之下,他立刻收迴了手,滿臉驚詫,“這、這竟然就是功德金光嗎?”


    其他人紛紛轉頭看他,急切地問道:“感覺怎麽樣?”


    李道長皺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我說不上來。不行,我好像有了新的感悟。”


    李道長說完,竟然不顧眾人,直接席地而坐,閉目參悟起來。


    這下更是驚得其他人,一會兒看看李道長,一會兒看看晏玄。


    晏玄此時已經收迴了金光,其他人見李道長僅僅是摸了一下,就能開始悟道,全都蠢蠢欲動,想要蹭一下功德。


    晏玄見他們意動,搖了搖頭淡淡道:“道法自然,蹭功德也是講究緣法的,你們既已錯過,再強求隻會適得其反。”


    眾人這才遺憾又不舍地歇了心思,心裏齊齊懊悔,剛剛怎麽沒有像李道長那樣摸一摸呢。如果蹭到了,那現在參悟道法的,就是自己了。


    這十幾人,每個人的年紀都比晏玄大了一倍不止,緩過神後,想到剛剛起了要蹭這名年輕人功德的心思,頓時又覺得臉上臊得慌。


    他們不久前才質疑晏玄不堪為主持法師,現在看來,他們所有人的功德加起來,確實是不如這名後生的。


    好在晏玄的注意力並不在他們身上。


    晏玄看向秦掌門,“這樣可以了嗎?”


    秦掌門則是看向眾人,特別是賈道長,重複了一遍晏玄的問題,“這樣,可以了嗎?”


    其他道長紛紛點頭,雖說聞道有先後,但得道卻不是。他們年長又如何,天賦不如人家,道法和功德也比不過人家,還有什麽資格反對。


    秦掌門之前那話,雖不中聽,但也沒錯。他們別說身負功德金光了,甚至連金光見都沒有見過。


    原來道法並沒有沒落,隻是不在他們身上罷了。


    賈道長見其他人都點頭同意,心中仍有不甘,漲紅著臉反駁。


    “我從未見過有人有這樣強的功德金光,他一個毛頭小子,更不可能有。一定是秦永賢你動了手腳,對不對?你為了他,居然敢在功德鏡上動手腳!”


    麵對賈道長的汙蔑,其他道長都不禁露出了不讚同。


    功德鏡那是什麽東西,那是你們無極門的至寶法器,那是誰都能動手腳的東西嗎?


    晏玄冷笑一聲,


    “你鼠目寸光,沒有見識也就罷了,還指責別人動了手腳?


    你沒有功德,別人就不能有嗎?哪有這樣的道理。


    年紀小怎麽了?我就是這般天賦異稟。


    說不定我上輩子是個大善人,幹了天大的善事,於是天道獎勵了我。


    羨慕嗎?可惜了,你羨慕不來的。”


    晏玄自然不能承認自己原來是誰,現在的樣子,其實是占了別人的身體。


    玄學一門,相信因果循環,也相信積善行德可以轉世投胎。就算晏玄不說,眾人也會覺得他身上的功德金光,應當是前世做的善事太大,帶到了這輩子。


    這樣的人,入了玄門,對於玄門來說,也是一大幸事。


    至此,再也沒有人對晏玄作為三法師之一,提出異議。


    賈道長被氣得不行,卻反駁不了。更重要的是,剛剛自己已經放了狠話,隻要秦掌門拿出證據證明讓其他人信服,他就立刻退出這場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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