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寶他們出海沒幾天,海上風浪很大,沈二哥每天盯著海麵出神,心裏想著言寶現在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會不會出事,會不會遇上風浪什麽的。


    這一著急,一擔憂,吃不好睡不好,臉上的痘痘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皇帝見了都覺得辣眼。


    沈二哥自己也沒法,讓他少操心,自家妹子自己心疼。


    心裏還暗暗責怪皇帝,要不是他提供大船,言寶也不能出海,也就不會一走了無音訊。


    海上風浪大,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她一個七歲不到的孩子,麵對大風大浪,她怎麽辦?


    陶媛媛在碼頭擺攤,經常能看見守在碼頭的人,別人是望夫石,他都快成了望妹石。


    有時候沒客人的時候,陶媛媛迴去安慰幾句:“你放心,言寶心裏有數,要不是有把握,也不會提出出海,她還說了,等釣了藍鰭金槍魚就迴來。”


    “那魚那麽重要?”沈二哥皺眉:“要是她有什麽事,我爹娘怎麽受得了?”


    “你告訴你爹娘了?”陶媛媛皺眉。


    沈二哥苦惱:“我爹娘昨天來了書信,問起言寶,說她怎麽好久沒寫信了,我不知道怎麽迴答,要是他們知曉言寶出海,還不知道急成什麽樣。”


    “暫時別說,言寶大概一個月左右迴來。”陶媛媛知道家長擔心孩子,海上確實不安全,隻要不遇上大風大浪,肯定沒事。


    沈二哥當然知曉不能說,所以他不知道如何迴信。


    苦惱的歎了口氣,側臉上的痘痘,一顆顆的冒出來。


    陶媛媛算是看著他一張帥氣的臉,變成現在的痘痘臉,知道他是上火上的:“你別急,言寶肯定會平安迴來。”


    沈二哥敷衍的點點頭。


    聊了幾句,有人買生蠔烙,陶媛媛立馬迴去招唿,瞧著那人迎風麵向海麵,海麵上並沒有船,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讓人不忍。


    陶媛媛端了一杯去火的涼茶過去:“喝了吧,對臉上的痘痘或許有點效果,清火。”


    沈二哥尷尬一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睡一覺全都冒出來了。”


    “上火上的。”陶媛媛叮囑:“多睡少想,言寶吉人自有天相。”


    沈二哥希望如此,喝了一口涼茶,他差點吐了,對上陶媛媛警告的眼神,下意識喝下去。


    陶媛媛道:“涼茶就是這樣,喝起來味道不好,效果卻不錯,明天你就知道。”


    不用明天,當天晚上就有效果,嘴巴裏的火氣泡似乎消了不少,臉上的痘痘也沒那麽紅腫不堪,似乎在收斂。


    覺得涼茶效果不錯的沈二哥,第二日又去了碼頭,找陶媛媛討了一杯涼茶喝完,又去海邊守著,希望看見一艘大船進港。


    陶媛媛看著那背影,什麽都沒說,繼續招徠客人。


    有人見陶媛媛的小攤子生意不錯,當地人眼紅,自己也去挖了生蠔來做烙餅,味道沒陶媛媛的做的好吃,很多碼頭工人,還有來往的客人都不喜歡買他們的。


    一來看著不幹淨,二來味道不太好,吃了一次就不想吃了。


    陶媛媛的生蠔烙餅就不一樣,看著賣相不錯,鍋碗瓢盆什麽的都弄的很幹淨,一看就是個愛幹淨的,就算長得磕磣了點,手藝是好的。


    一來二去,大家都喜歡吃陶媛媛做的生蠔烙餅。


    那個跟風擺攤的眼紅,故意找人來找茬。


    陶媛媛正在招唿客人,攤子就被人掀了,差點把她給傷了。


    這樣的場景見了多了,陶媛媛見怪不怪,知道是有人眼紅她的生意,想把她趕走,她這些年沒少全國各地擺地攤。


    哪次不是有人看她好欺負來找茬,每次都被自己教訓的再也不敢找事。


    這次也一樣,陶媛媛正打算出手,有人擋在她麵前:“你們做什麽,欺負弱小啊?”


    找事的人一看人高馬大的沈二哥,有點忌憚,卻還是壯膽道:“這兒不許擺攤,讓她滾蛋,明天再看見她來,見一次鬧一次。”


    陶媛媛在心裏嗤笑,上次找她麻煩的,墳頭草三米高,這人也想嚐嚐墳頭草的滋味麽?


    沈二哥黑臉:“你是誰,你管她在哪擺地攤,如果我沒記錯,在這兒擺攤,交了攤位費就行,你交了嗎?”


    這話是對陶媛媛說的。


    陶媛媛點頭。


    沈二哥放心了,揪著比他矮了一大截的人;“你們算什麽東西,瞧著不像是衙門的,怎麽,地痞流氓也想幹衙門的活,是想去衙門吃牢房?”


    “你......你鬆手,我小舅子也是當差的。”被毫無尊嚴拎起來小流氓急了,想仗勢欺人。


    沈二哥才不怕,他惡狠狠:“哦,你小舅子是誰,我好害怕哦!”


    嘴上說害怕,表情十分欠揍。


    陶媛媛看著收拾小流氓的沈二哥,嘴角上揚,十分痛快。


    對方不知道沈二哥的身份,每次來這兒,他都是穿自己的衣服,並未表露身份,所以不知道他是幹什麽的。


    以為搬出當差的小舅子就穩了,還大言不慚,說小舅子很得長官喜歡,讓他們識趣的立馬滾蛋,免得惹得大人不快。


    沈二哥拿出一塊身份牌子:“認識嗎?”


    他們雖然不識字,瞧著牌子十分威武霸氣的樣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該有的,臉色不好看。


    沈二哥霸氣開口:“下次再讓本大人在碼頭看見你們仗勢欺人,本大人讓你們知道仗勢欺人的滋味,滾!”


    一聲嗬斥,嚇得他們連滾帶爬的跑了,私下打聽一下,才知道那是京城來的,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和陶媛媛搶生意的那個攤子,第二日也沒來了。


    本來就沒什麽生意,現在知道陶媛媛有個當少尉的人當靠山,他們可不敢招惹,隻能溜了。


    陶媛媛樂得清靜,每天賣完準備好的生蠔烙餅便迴去休息。


    這天沒看見沈二哥,平時這個時候人來了,喝一杯涼茶,露出生無可戀的樣子,再去海邊坐到天黑才死心迴去休息。


    第二日再來。


    今日收攤了沒看見,陶媛媛便迴了去。


    後來需要買點東西,她出來逛一逛,看見一個孤零零的背影,在夕陽下,形單影隻,她遲疑片刻,走了過去。


    沈二哥察覺身邊有人時,陶媛媛已經站了一會兒,風大,吹著挺冷的,她緊了緊衣袍;“迴去吧,天黑了,風大容易感冒。”


    “言寶出門二十多天,想來應該在迴來的路上。”陶媛媛寬慰。


    沈二哥希望如此。


    瞧著其他人都走了,他今晚還要當值,便準備迴去。


    誰知道眼前一花,人差點栽了下去,被一隻纖細的手臂扶著,才避免摔在地上。


    緩了一會兒,沈二哥才鬆開陶媛媛,不好意思道:“多謝。”


    “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陶媛媛看著眼前高大的人,麵色蒼白無血色,整個人精神萎靡,像是霜打了一樣。


    沈二哥逞強的搖搖頭:“沒事,可能吹了點風,迴去就好了。”


    說著就要走,卻發現四肢軟綿無力,走了幾步心慌氣喘,一副重病的樣子,下一刻就要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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