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替趙平安打下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他替這小子弄了一出竇娥冤的戲劇,結果沒等出來成果這小子便失蹤了,如今他迴來的正是時候,眼下不過是安置幾個人罷了,也算不得什麽大事,薑魚林也是爽快答應了。


    這些事情都是耗時間的,所以他還要與張大人再告上兩日假,左不過一日與三日也沒什麽區別,原以為又要經受一番刁難,沒想到張大人這次竟爽快地答應了!


    話是這麽說的:「魚林呀!你這幾個月的辛苦本官也都看在眼裏,本官也知道你這兩日家裏確實有事,你先歇著,權當是我個人給你放兩天假。」


    薑魚林「???」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還是頭一迴知道一個人的反差會有這麽大。


    所以,他不在的時候,張大人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事情都丟給薑魚林去做,趙平安也落得個清閑,但他也沒急著去書院,反正離了那麽多日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還有兩日便是重陽,這一日書院還要放重陽的假,所以在這之前也不必迴去,他還準備著要迴鹿鳴郡一趟,他失蹤這麽久,說他姐姐不擔心肯定是假的。


    他都已經敲定好了這兩日的行程,先修整一晚上,明日先去見薛祁,之後再去見李爺,再然後就是迴家,等重陽節後再迴書院上課。


    完美!


    他今日迴來的有些晚,所以飯食並未準備的太過豐盛,甚至稍顯清淡了些,桌上都是些清粥小菜,大魚大肉倒是少見。不過這也正循了趙平安的心思,他在海上最不缺的就是海魚海蝦,如今可不想再吃這些東西,清粥小菜更合他意。


    鳥爺也是這麽覺得,他也跟著出海那幾天嘴裏都淡出鳥來了,迴來之後忍不住吃的豐盛了些,結果當晚腸胃就有些不適,所以在他看來還是先養兩天,之後再行慶祝,大吃大喝。


    趙平安今晚睡得特別早,第二日一大早便啟程去找薛祁,要說薛家離薑魚林住的地方並不算遠,比起他們這樣的小門小戶,人家在這京都可是屹立了幾十上百年,祖輩創下的基業也都在這。


    他過去時薛家門前門可羅雀,事實也正是如此,薛祁在家時甚少接待外人,但要非說是沒落倒不至於,薛家三代忠良,盡皆戰死沙場,尤以薛祁他爹,也就是薛大將軍功勞更甚。即便他人已戰死,但薛大將軍留下的威儀仍在,家中雖然隻剩薛祁一個剛成年的小子,但仍是不可小覷。


    薛家勢力是在軍中而非軍中,或許他父親和爺爺在軍中闖下的名號在百姓們聽來可能隻有一句佩服,但對於士兵們來說……那是他們的信仰。


    國子監的許多蔭監生之所以不敢小瞧薛祁,也是家中叮囑過:惹誰都不許惹他。


    惹了旁人他們尚且能夠上門賠禮道歉,哪怕是礙著名聲旁人也隻能接受,但若是惹了薛祁,軍中那些武將們可不是好惹的,武人與文人不同。他們可不會與你論君子之道,就算是偷摸把人套了麻袋打一頓都是輕的。


    薛母早亡,薛大將軍自小就將他帶在身旁,所以薛祁幼時就曾在軍中待過幾年,也是見慣了腥風血雨,第一次見到戰場那血淋淋的場麵,若是常人,恐怕要被嚇得倒地不起,但薛祁並沒有,甚至冷靜得不似常人,薛大將軍還曾問過他:「怕不怕?」


    薛祁道:「為了國,為了家,豈敢言怕……」


    要知,薛祁那年才八歲。


    將士們心中振奮,激盪不已,一同歡唿:「好一個為了國,為了家,豈敢言怕?」


    「少主心有此誌,日後若來了軍中,屬下願意跟隨。」


    「屬下也願。」


    「還有老子一個」


    「……」


    那是將士們心之所向,命之所託。


    好男兒誌在四方,薛大將軍聽聞此言也是心中暢快,在一場勝仗後與將士們共飲,拍著薛祁的肩膀,讚嘆道:「這才是我薛家的好兒郎……」


    後來,薛大將軍中箭而死,連個屍身都未曾尋到,隻能立衣冠塚,軍中眾人一度憤恨異常,甚至想要違抗軍令偷襲敵營,替薛大將軍報仇,副統領碰著這幫不怕死的,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讓薛祁試著去勸。


    最後還是薛祁最先冷靜下來,聽說此事也隻能忍住心中的苦楚將他們勸了迴來,副統領原先也隻是想試試罷了,沒曾想真的有效果,將士們也願意聽。


    薛祁的冷靜大家都看在眼裏,旁人聽說時還有人罵他冷血,軍中的將士們聽聞此言氣得想吃人,也是被薛祁勸了迴來。


    說他是冷血,不如說他更符合一個領導者所具有的品質,大將軍死了,那他的兒子自然也要傳承衣缽,更何況,整個薛家與敵國有著不共戴天之仇,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實。


    所有人都知道他早晚是要迴到戰場,所以,說薛祁是軍中寵兒也不為過。


    因為整個軍部都在等著他長大,等他迴去……


    薛祁知道趙平安今日要來,這是他們之前就約定好的,所以早早就收拾好了。


    帶趙平安過來的時候他還在大門旁的偏廳等了許久,這也讓趙平安感到奇怪,若是常人,怎麽也該請進去說話?不過等薛祁來了以後,一帶他進去「前廳」他就明白了。


    薛家沒有前廳。


    可以這麽說,薛家的前廳不是前廳,而是祠堂。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祠堂,上麵有排位,下麵有香燭,看著眼前密密麻麻,上三層下五層的牌位,趙平安心有戚戚,這場麵看的他有些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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