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密水的縣令一開始隻以為這是個普通孩子,隻不過會些個開船的技能,比常人聰明些罷了,沒想到竟是個秀才,至於薛祁,當然也被他們認作了秀才。


    能從海盜那帶著人開船逃了出來,自然不是普通人,縣令爺也沒打算與他周旋,本著相應的職責,把該問的事無巨細都問了,比方說「海盜們的據點在哪裏?」「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


    趙平安一臉真誠:「據點在哪裏我們確實不太清楚,能活著出來也是誤打誤撞,至於大人所問的怎麽逃出來的?那是因為我們當時被困在一個海島上,滿地是蛇,我們好不容易取了蛇毒,毒翻了那幫海盜,這才逃了出來……」


    緊接著,他又把這其中的艱辛一一訴說,重點內容就一帶而過,不重要的他便詳細的去說,就比方說取蛇毒的過程他講的極為詳細,這都是他親身經歷,自然是能夠娓娓道來。


    總之,此番與縣令所談的內容趙平安一直都是含糊其辭,半真半假地迴應,也讓縣令也摸不著頭腦,這小子賊的很,一大段話說出來像是什麽都說了,又像是什麽都沒說。


    要不是知道眼前的是個孩子,他都要以為跟他談話的是個三四十歲飽經滄桑的中年人。


    當然,趙平安這麽說並非是想獨占這個功勞,也不是有意要瞞著他,之前他曾聽李爺說過,海盜們與岸上有所勾結,他哪知道海盜們到底是與哪處的官員勾結?


    這玩意兒就跟玩兒狼人殺似的,誰知道誰是平民,誰是那隻披著人皮的狼?


    整件事情總歸是要有人做主,他寧願找信得過的人。


    很快又到了重陽,氣候轉冷,光靠著他們帶過來的衣物可不足以撐到他們迴到京都,如今要緊的就是先補充些衣物以及吃食,這些日子裏他們在船上整日吃的都是些魚蝦,膩也膩死了。


    不光是人,就連他那船上的桅杆停靠的鴿子,整日對這著飯食也有些膩歪,最近總是神色厭厭,搞得趙平安都不想餵了。


    這鴿子倒是有意思的很,一開始總在桅杆上立著,趙平安就學著記憶中鳥爺的樣子,試著拿了食兒去餵他它,引它下來,原先也沒抱什麽希望,沒想到這鴿子是個親人的,竟真的下了來,


    這隻鴿子絕對是被人豢養過的,一想到這,趙平安忽然想起了什麽,卻又搖搖頭,有些不確定,總歸他們如今已經來了陸地,等迴去之後有時間再問問。


    等到該買的東西都備齊了之後,他們又開始商量著下一步的路線,聽人說,去往京都要走水路,他們自然是要開船,而此處會開船的隻有趙平安和船工二人,船工又是個不管事兒的,隨波逐流,所以他們開船的方向自然是朝著京都前進。


    這批人裏以趙平安、薛祁和周荷為主,如今上了岸也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周荷家裏離京都並不遠,所以就算迴去也是與他們同行。


    至於其他人,若是有那想走的,隻管給些銀子讓她們跟隨鏢局亦或是雇輛馬車離去,至於銀錢的劃分,他們在船上時就已經做好了分配,反正這個錢趙平安一點兒沒打算給官府留下,他沒那麽大氣,此時花了也就花了。


    他們被拐去這麽久,家裏人也該擔心了,當然,也有那無路可走無家可歸的,便跟著周荷一道,她們這麽多年的姐妹,如今終於逃出生天,自然也要互相幫忙。


    問好了京都的方向,船還要繼續行駛,好在他們當初線路偏離的並不算嚴重,所以船行了兩日便到了京都。


    船他們不敢離得太近,怕被拘禁,便找了個地方臨時停靠,讓船上的姐妹在上頭守著,眾所周知,京都的守衛最是嚴格,比起嘉寧密水更甚,此時,他們船上的人隻剩下了十來個。


    如何進得去這城門是個極慎重的事情,旁人若是進京,隨身都是需要攜帶官府出具的公驗,更別提此時他們什麽都沒有。


    趙平安和薛祁二人的確是有關係,但那也得聯繫的到人,原本想著讓人進去通風報信,奈何守城的這幫人倒是盡職盡責油鹽不進的很,說什麽都不肯給他們幫忙。


    兩人也試著找過路的人幫忙,但來來往往路過的都是些達官貴人,哪看得上趙平安給的這點銀子?


    海盜們留下的贏錢雖是不少,但每個人這麽一分配下來就所剩不多了,他不可能再去動女人們的體己銀子,雖然隻有碎銀幾兩,但這已經是趙平安能夠拿出的全部。


    他們在城門口待了許久,好說歹說終究是無用,他看了看薛祁,薛祁也沖他搖搖頭,守城的人他可不認識,雖說日後他是想著出去帶兵打仗,但守城的部門與交戰的戰場差別還是大了去了。


    此處的人他自然不識得,不過離此地處五十裏外的一處縣裏倒是有他熟識的親眷,可以為他們開具公驗,隻不過這來迴就要耗上兩三日的時間,趙平安想了想,時間上還是太久,有這個時間,他們應該都能進去了,所以隻能就此作罷。


    當然,也有些人看他們走投無路主動要求上來幫忙的,趙平安挑了個人付了些定金,結果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人,明擺著是坑了他這定金,被人坑了也就算了,關鍵是耽誤時間。


    他們在此處耽擱了一上午的時間,怕船上的人等急了就先迴去,隻不過迴去的時候,他見桅杆上停的那隻鴿子忽然又起了心思。


    趙平安抓了把糧食把那鴿子喚了下來,嘴上「嘰裏咕嚕」的朝它嘀咕了好幾句,惹得薛祁頻頻觀望,看趙平安就像看個傻子似的,他這麽說,也不知這鴿子到底能不能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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