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一心隻顧著研究,素來清心寡欲,這種篝火晚會自然不會參加,更沒有人會傻到現在去害了他,除非不想走出這座島。趙平安跟著船工學習的這些日子,也漸漸與他熟悉,跟著他學了一手的造船知識,但也隻是摸到一點點的皮毛而已,開船的技術是他跟著圖紙自己摸索,並沒有人教他,但若是船工在趙平安會更有底氣。


    海盜們的屍體且先放在這邊,若是不出意外,他們以後應該不會再登臨這座島,在島上的女人們看來海盜們不配入土為安,所以她們才會選擇讓海盜們曝屍荒島,這樣的做法趙平安並不意外。


    人肉都敢碰,更別提隻是曝屍荒島……


    周荷吩咐人都下去休息,說是明日便開始休整,不過離去前趙平安還給他提了個醒,讓她晚上多注意,至於注意什麽,就隻有她們二人知道了。


    如今,島上的女人也隻有二十二之數,這一日晚,周荷按著趙平安所說的,帶著兩個人在暗處守著,果然不出他所料,有兩個姐妹大仇得報之後,心裏沒了根底就想著自盡,了此餘生,好在被周荷給攔下了。


    周荷沒說旁的,她也是過來人,能夠體會姐妹們的心情,隻說了一句:「你是想與海盜們死在一處,還是等出去了再做打算?」


    她想的是如今大仇得報,許多人也隻是如今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彎,不過等之後想清楚了興許還有轉圜的餘地,若是這倆人想清楚了還一心尋死,那她不會阻止。


    對於有些人來講,活著是奢望,但對於一心尋死的人來講,活著是折磨。


    第二日,船工醒來的時候就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按照以往來講,這個時間應該有人給他送來了早飯,即使他住得偏僻一些,也不至於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他等了半天依舊是等不來人,便餓著肚子去找人,可附近卻怎麽也找不到海盜們的身影?按理來講,新船附近的人是最多的,所以他徑直走向剛研製的那艘大船的旁邊。


    若是往常,平時這個時候,此處已聚集了不少人在建造新船,但如今僅剩的隻有女人們忙忙碌碌,來來迴迴搬運東西的身影,奇怪的是,這些女人都穿上了衣服……


    船工會覺得奇怪並不為過,他所想的自然也是依據著島上的規矩,島上與陸地在有些規定上是反過來的,有些事情在陸地是希鬆平常,但在島上是不可原諒,就比方說給女人們穿衣裳這件事。


    海盜們不允許女人穿太多的衣服,防止他們在身上藏一些刀兵武器,但什麽都不給也不合適,大多也隻是給她們幾片布料遮蓋些重點部位罷了,但今日不同,每個女人身上都裹得嚴嚴實實,除了露出臉和手甚至連脖子都捂得緊緊的,似是在訴說她們從前的屈辱。


    船工有些不解,他不知此時到底是什麽情況,當然,他並沒有往海盜們已經被一網打盡的情況上想,隻是覺得興許是有什麽原因。


    他自然知道海盜們之前說這兩日要出海劫掠貨物,但並未聽說所有的海盜都要離開,況且這船還在那,他們人又是去了哪?


    船工站在此處時間不長,但腦子裏已經想了許多,女人堆裏突然闖入一個男人自然是極為顯眼,她們不自覺的聚集了起來,周荷走上前去朝他伸出手,大大方方的請他上船。


    趙平安說過,要留船工一命,好生對待,他與薛祁都是她們的恩人,他的話周荷自然要聽,更何況說船工的生死也關係著她們的生死。


    不過是表麵上的恭敬,誰都能做。


    船工雖是對今日的事情有些不解,卻也看得出她眼神中的冷漠和疏離,充滿著戒備,但對眼下的情況還是一頭霧水、一無所知,若是放在以往,這幫女人可不會,也沒有資格主動與他搭話,更何況是如此肆無忌憚的打量。


    船工開口問道:「老大他人在哪裏?」


    周荷放下伸出的手,輕笑一聲,幽幽的迴道:「船工大人問的是他的人還是他的魂?若你問的是人,那屍體正在篝火堆旁邊躺著,若你問的是魂,恐怕早已被黑白無常勾去了。」


    船工有些不信,但眼下這情況的確有些詭異,由不得他不信,自從她來了以後,這些女人就停止了做活,緊盯著他,那目光著實有些嗜血,看的船工心裏一陣隔應。


    船工雖然沒有直接去害她們,卻也是間接的造成她們如今處境的幫兇。


    好在趙平安說的話她們還是聽的,盡管對船工沒什麽好臉色,卻並未為難他,隻是相對的限製了他一定的自由,趙平安那邊自然會有人過去通知,在這個時間船工也對如今的處境進行了思考。


    等到趙平安過來時,船工已被帶到了新船的船艙裏頭兩個女人正看著他吃飯,飯食也都是照舊,畢竟從前也都是女人們為他準備的。


    對待眼前這位船工師傅,趙平安也不知心裏是什麽感覺,不隻是他,就連船工見了他時也是有些意外,他確實是沒想到,從前跟著他的小學徒還有這麽大的組織能力,搖身一變就成了女人們的領頭人,他原本就知道這小子聰明,不過現在看來他之前還是小看了他。


    兩人麵麵相覷,終究還是船工先開的口:「你打算如何?」


    他問的不是自己而是趙平安之後的打算,至於他自己,這倒是無所謂,這些人既然留著他,說明眼下他還有一定的作用,船工也不是個傻的,他之前不理事隻是覺得沒有必要,並非是看不懂,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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