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德祖蔭冷笑一聲,說:“那個囚犯像長了翅膀飛了一樣,真是奇怪。南喬統帥不要多心,本太子是哪個帳營裏都要詢問一番的。”


    “太子殿下請隨便派人來查。”南喬迴答。


    夕陽的落日餘暉下,空惹痕站在邊關的孤城上,心事重重。那個女人沒死,身手是騙不了人的。婆提告訴他與她的前情往事,他手指輕敲著自己頭,似乎想敲出些記憶來。他到底得了什麽怪病啊?如果那些事都是真的,她該多恨他,多恨東越國啊!難道人真的有選擇性失憶?


    婆提看太子殿下半天呆立不動,勸道:太子殿下,不要過於憂心,我國的兵力雖然不如他們兵力強大,但是我們的軍隊和城防還是讓人放心的。你看他們攻城兩個多月了,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東越國這座地處邊關最前沿的城池,是空惹痕和眾將領選定的東越國第一道門戶。北南兩麵高山聳峙,山峰斧劈刀削般直立,間或狼牙交錯,形成天然屏障。


    和鬼域河一樣兇險的怒江恰巧從此城前麵流過,波濤洶湧,濁浪滔天,也是令對手一個心生畏懼的存在。城池外牆高達上百米,猿猴飛鳥也愁攀援飛越。


    戰況焦灼,紹德祖蔭喝了酒一腳踢翻了桌子,嚇得桃溪和侍女大氣都不敢吭一聲,桃溪的畏縮更讓他肆無忌憚。


    罵道:你個不吉利的女人!本王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生兒子殘障不算,剛消停兩天,又想著報仇,這麽多兵士集結在邊境線上,天天得浪費多少糧食和錢財啊?怎麽不讓你們西鹿國全部負擔,我們古鳳國可是幫你們西鹿國來報仇的。本王在皇宮裏逍遙快活不好,偏跑這兒喝這辣嗓的野風……再給三天時間,如果打不下來,讓你娘家的軍隊趕緊滾迴去。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當初驕縱的不可一世的桃溪,在這個不良夫君的拿捏下,竟然像個軟柿子,絲毫不敢辯解,嗚嗚地哭起來。


    這時有兩人求見,說有破城良策。這二人是何許人也?正是一年多前如喪家之犬逃到古鳳國的安泰若穀和秋玄漠白。


    二人一直在等待殺迴東越國的時機,如果能借用他國的力量消滅了空惹痕,他們返迴故土也就指日可待了。


    兩人密告有一條攻城捷徑。紹德祖蔭很感興趣問道:“有什麽妙計?如果真的可行,本太子有賞。”


    “北麵的戲雲山深處有一個秘密山洞,洞口極小,不易被人發現。洞裏黑暗狹窄,隻能容一人通過,綿延幾十裏長,如果挑選一些高手從這個洞裏穿過的話,洞的出口就在東越國後方城牆上方。到時隻需帶著軟梯下去就可攻進城池裏麵。


    “怎麽從來沒聽說有這麽一條暗道?”紹德祖蔭又驚又喜。


    “如果有半句瞎話,奴才願把頭顱獻上。這是奴才們收買了邊關的一個獵戶才得到的線索,這個老獵戶也是最近無意間發現的。別說太子殿下您不知道,恐怕連空惹痕也不清楚的。奴才已經派手下親自打探過了,確實可行。”安泰若穀趕緊信誓旦旦保證。


    “這個秘密洞口以前是沒有的,前幾日下了一場暴雨,才給衝出來的。看來老天爺都要滅東越國啊。”秋玄漠白得意洋洋的補充道


    安泰若穀滴溜溜的眼珠睃摸著兩人,說:“那好,你們留在這兒當人質,我們古鳳國對待奸細可是會千刀萬剮的。如果沒有這條路,本王先砍了你們的腦袋。”


    “奴才絕無瞎話,願留在這兒證明清白。”兩個叛逃者趕緊跪地保證。


    紹德祖蔭看看桃溪,說:“這個事還是交給你們西鹿國去完成吧。畢竟你們西鹿國高手多啊。”


    南喬接到命令,趕緊召集將領開會,挑選敢死隊成員。女將領也挑選了幾名,沒有百裏蘭舟。她趕緊主動請纓。南喬有些不悅,當著眾將領,隻能說:“你是本帥身邊副將,怎能離開?快快退下!”


    丁香將軍也幫腔:“你是朝廷派來的保護統帥安全的衛林郎,怎能擅離職守?”她唯恐眾將領看穿百裏蘭舟的身份,說這話既是打消眾人疑慮,也是阻止百裏蘭舟前去冒險。


    這支‘敢死隊’出發後,南喬忽然遍尋不見百裏蘭舟的身影。心想壞了,趕緊讓丁香去追。半天後丁香返迴,有些喪氣的向他匯報:“來不及了,隊伍已經進入山洞裏麵,洞內隻能容一人通過,無法追趕。”


    南喬背著雙手,氣得在帳內轉圈子。


    “誰知道她一個報仇心切的人會做出些什麽?前些天我說送她離開,你還替她求情,現在怎麽辦?”


    丁香自知理虧,小聲迴答:“簾寂本領高,統帥不要過於憂心,應該沒事的。”


    山洞裏百裏蘭舟一行人佝僂著身子,靠著微弱的火把光亮前行。山洞潮濕,黑暗,濕滑。一天下來,幾十裏的急行軍,竟然真的在夜幕降臨時分,鑽出了灌木叢遮掩的微小洞口。


    天上星光閃爍,山野清涼的風送來密林植被野草的清香。山勢依然險峻峭拔,連綿不絕。果然不遠處就是東越國的城牆。他們出來站立的地方就在城牆上方,眾人大喜。


    城牆內黑魆魆的,什麽也看不清。眾將領剛要掛軟梯,趁黑摸進城內,百裏蘭舟攔住眾人說:“我先下去打探一下有沒有危險。各位稍作休整。”說罷,她縱身一躍,消失在眾將麵前。


    看得眾將領目瞪口呆,這人竟然沒用軟梯,這數百丈高的城牆,栽下去不得粉身碎骨,怕是迴不來了吧?


    半個時辰之後,一個身影劃破黑暗,驚鴻掠影般飛了上來。眾人定睛一看,見是剛才下去之人。


    百裏蘭舟喘了一口氣說:“下麵果然有陷阱,抓了一個兵卒逼問一番,他說隻要踩著有樹葉圖案的青石就是安全的,我試了一下果然如此。”


    隊長趕緊接連發問:“踩樹葉圖案的青石才是安全的?難道還有別的圖案嗎?可下麵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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