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涯一把抓住百裏蘭舟的手腕,眼裏冒火,有些受傷的逼問她:“你是這樣想的?以為我利用你?”


    “不然呢?難道讓我相信你的鬼話?你喜歡一個女奴,願意以江山交換?當初你想娶桃溪公主,以此來要挾西鹿國。結果被她逃了,現在誰知道你又打什麽鬼主意?” 百裏蘭舟毫不留情的揭風涯的老底。“還有,你不是和東越國有血海深仇嗎?你怎會向他們臣服?”


    “如果說,我這個山賊就是被你這個女人迷惑了呢?說這一切真的是為了你呢?本王就是喜歡上了你呢?”風涯聽了百裏蘭舟的話,氣急敗壞,激動不已的嚷道。


    突然又語氣低沉,很難受的低語:“喜歡的寢食難安,快要瘋掉了。”


    百裏蘭舟有一刹那間的迷惑,她靜了靜迴答:“風涯,你別鬧了好不好?我隻想老老實實的呆在皇宮裏,然後尋找機會和夥伴們一起逃走。迴到我們居住的星球。你們瀚星的事我不想參與,更與我無關。”


    “你不想參與?那如何還幫著空惹痕暗動手腳,逼退安泰若穀和紹德祖蔭的駙馬競選資格?還是你隻是不願和我這個山大王有任何關聯?”風涯紅著眼睛用力把百裏蘭舟拉到眼前逼問道。


    “我哪有你想的那麽勢利,你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鬼域之王,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我在這裏隻是一名卑賤的女奴。我隻是想幫錦瑟公主。她那麽善良,那麽單純,我不想讓她落進虎狼之口。”


    “你真是這麽想的?不是為了他?”風涯臉色稍微緩和。


    “他是誰?”百裏蘭舟有些呆萌問道。


    “空惹痕。”


    百裏蘭舟冷笑一聲,坦白的說:“我跟你說實話,我是為了錦瑟公主,更是為了我自己。我希望幫了他們,皇上皇後娘娘能大發善心,送我們迴家鄉。”


    “百裏蘭舟你說的都是真的?我風涯一向心高氣傲,我寧願你拒絕我是上麵的理由,而不是一個讓我看不起的理由。”風涯心如刀割,地上的影子看上去都有些受傷。


    “你看不起的理由是什麽?”百裏蘭舟反問道。


    “一個想攀附權貴的女人。”


    百裏蘭舟淒涼一笑,忽然想到讓他誤會自己會更好。於是狠狠心說:“是啊,風涯。坦白告訴你,即使我迴不了家鄉我也會選擇留在東越國的皇宮,這兒能滿足一個女人所有的虛榮。我可能骨子裏還是一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吧?你一個占山為王的山大王怎麽能和太子相比呢?鬼域的淒風苦雨又怎能和東越國皇宮的榮華富貴相比呢?所以啊,打消你的求親計劃吧。我就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這是我的真心話。將來即使不能留在東越國的皇宮,最差也能嫁進九江王府吧。你也看到了,連慕軒用心語花環向我求婚呢。”


    “百裏蘭舟,你是不是故意氣我?”風涯胸口怒火熊熊,恨不得把百裏蘭舟吃了。


    “以後山高水遠,江湖不見。風涯,你保重。”百裏蘭舟說完這句話,轉身離去。


    風涯滿腔熱情化為灰燼,一掌打在樹上,竟然把碗口粗的樹,攔腰折斷。


    在他心灰意冷之際,背後出現了幾個黑影,猛然把他撲住,接著又把他死死縛住。風涯自始至終沒有反抗,像失去知覺一樣。一輛跑獸拉的車載著他,疾馳而去。轉瞬之間消失在寂靜無聲的暗夜裏。


    鬼域夜雨淒迷,黑魆魆的靜夜隻聞見風急雨驟猿嘯哀的聲音。廣袤的原始森林肅穆神秘。


    雖然夜已深,但有一間屋子裏燈未滅人未眠。


    國相鎮泰越發蒼老,似乎一夜之間他的頭發和胡子全都白了。他倒背雙手,眉頭深鎖凝視著外麵的雨幕,心情沉重的能擰出水來。一種深深的失望讓他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是否把大王帶迴來了?”他蒼老的聲音問道。


    “是,相國大人。已經把大王安全帶迴。大王那樣做肯定是一時糊塗。奴才認為大王這次一定會幡然悔悟,勵精圖治打理好鬼域,創出一番偉業。請相國大人不必過於憂心。”蘇角將軍一身雨水,但是極其真摯動情迴答。


    “你辛苦了,迴去休息吧。”鎮泰緩緩轉過身說。


    這幾個月以來,因為風涯的自甘墮落,他心力憔悴。他一向器重的人,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風涯啊,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的含恨九泉的母親嗎?


    外麵淒迷冷寒的雨霧仿佛浸透了他的心。鎮泰心神俱疲的慢慢坐到一張烏金油亮的搖椅上,微閉雙目,陷入了很久以前的迴憶。


    那時候他的名字還不叫鎮泰,為了給妹妹報仇,他改了這個名字。


    十幾年前,也是一個暴雨之夜,傾盆大雨肆虐大地,電閃雷鳴之下荒郊野嶺越發陰森恐怖。幾個小黑點張口氣喘跌跌撞撞倉惶逃命。


    “快快,她們幾個都受了傷,跑不遠的,都睜大眼睛,這次絕不能再讓她們跑了!”一個兇惡的聲音嚎叫起來。人仰獸嘶,深山老林霎時鬧騰緊張起來。


    幾個小黑點瑟瑟發抖的躲在一個樹坑裏,一聲不敢吭。老天垂憐,那群官兵竟然沒有發現他們。


    ‘砰砰砰’加都府傳來了急促驚魂的敲門聲。看門的老仆打開房門,一下子撲進來兩大兩小四個人。


    掀去身上的破爛蓑衣,鎮泰驚叫一聲:“蘭馨,怎麽是你?”四個人都渾身是傷,鮮血淋漓,無法想象她們到底經曆了什麽。


    來人是她入宮多年當宮女的親生妹妹。


    “哥哥,求你……無論如何……救救我的兩個孩子……”她身體虛弱到了極點,臉色蒼白如紙。支撐著說完這句話後,一下子撲在地上,竟然再也沒有醒來。


    鎮泰萬萬想不到,兄妹多年沒見,一見麵竟是生死兩別。兩個稚兒撲在母親身上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那名像丫鬟一樣的女孩子也哭得肝腸寸斷。


    鎮泰從震驚巨痛中冷靜下來,終於從那名叫珍娘的丫環口中知道了妹妹這些年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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