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趕走一群令他厭惡至極的臭蟲一樣,立馬下了一道諭旨:所有西鹿國的衛林郎囚犯,包括那個燕天北都發配到終極山去開采礦石。沒有他的聖旨永遠不許返迴。


    空惹痕戴刑具受了傷,也不能幸免,被鬼域士兵抬上一輛囚車,跟著囚犯隊伍一刻也不能耽擱出發。


    終極山極寒極冷,終年冰雪覆蓋,能不能在那個環境裏堅持下去,保住命,就看他們個人的造化了。


    桃溪公主聽到這個消息,歇斯底裏的大鬧了一番 。把所有的仇恨都記在了百裏蘭舟頭上。發誓要把百裏蘭舟的這名賤女奴殺了。


    百裏蘭舟根本不知道空惹痕他們被發配去了死亡之地的消息。因為自從解除了那個魔鬼刑具後,她就一直高燒昏迷不醒。要不是南皓月找禦醫給她及時救治,恐怕她的雙腿都會廢了。


    風涯冷冷問宮裏人:“那名炊婦現在何處?”


    宮仆迴答:“啟稟王,炊婦被二王爺接走,在他宮內養傷。”


    風涯聽了心裏又是一陣煩躁氣悶,動不動就在他宮裏養傷,像什麽樣子?好人都讓他做了。


    “來人,傳本王旨意,讓那名炊婦去自己的柴屋養傷。”風涯特別生氣的下旨,這幾日他像個易怒的野獸,看誰都不順眼。


    南皓月知道王兄心裏窩著火,隻得同意讓下人把百裏蘭舟抬去柴房。


    百裏蘭舟這些日子曆經磨難,戴‘兩頭翹’刑具三天三夜,生不如死。除掉刑具後雙腿腫脹,令人擔心雙腿是否能保得住。


    接著她高燒不止,南皓月每天親手為她熬藥,喂藥。她甚至都沒有意識。


    南皓月愁眉不展,心裏像注滿了鉛。他坐在百裏蘭舟的病床前,握住她一隻手,口中喃喃自語的為她打氣。


    “丫頭,你要挺過這一關,不要讓本王看不起你,你不是一向張牙舞爪的厲害的很嘛,戰場上橫掃千軍的女戰神啊,快點醒過來,月喜歡看你母狼蜥獸的樣子……”


    夜寂靜無聲。窗外暗沉沉的樹影下,立著一人。他身材頎長挺拔,為了隱藏自己,他著一身黑色的刺繡錦袍,顯得氣度內斂而高冷。此時,他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室內,心裏充滿了深深的懊悔。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南皓月終於起身離開了。風涯閃身進了屋子,他的眼睛貪婪的凝視著百裏蘭舟蒼白的麵容,焦慮擔憂寫滿眉間。


    “你這個女人也太不講理了,本王挨了你的暗器,不也好好的嘛。隻不過小小的懲罰你一下,你就想死給本王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你,你快點醒來,本王等著和你鬥到底呢……”風涯頭腦亂紛紛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個兒在胡言亂語什麽。


    “快點傳禦醫,給這炊婦看病,看不好,就小心他們的人頭落地。”風涯再次氣急敗壞的吩咐道。


    一夜風涯噩夢不斷,在月黑風高的夜裏,他孤獨一人疲於奔命。走投無路之際,前麵出現了一名白衣女子,身影像極了他想看到的那個人。


    “百裏蘭舟,救救我……”女子轉過頭來,滿臉血跡,詭異一笑,竟然是桃溪,桃溪猛然把一把匕首插進他的胸膛。


    風涯大叫一聲醒來,驚出一身冷汗。窗外晨曦微現。他披衣起身,直奔百裏蘭舟的下人處所。


    百裏蘭舟已然醒來,南皓月正滿臉喜悅的喂她喝粥。風涯緊繃的神經突然鬆懈下來,雙腿無力的慢慢挪迴自己的寢宮。


    幾天後,簡陋的小破屋裏傳來一個女人粗聲拉調的叱罵聲:“賤婢,整日躺在這兒裝死。別的炊婦天天忙斷了頭,你可倒好天天躺在這兒裝病。立馬給老娘起來去提水,否則仔細你的皮緊。”


    百裏蘭舟忍受著耳邊的轟炸,慢慢睜開了眼睛。一個新來的管事婆,怒目圓睜,俯著一張冬瓜臉在她的臉上,窮兇極惡的樣子像頭瀚星的猛獁象。


    禦膳房的其他炊婦都知道二王爺一直罩著百裏蘭舟,可挨打的那幾個炊婦一直對她懷恨在心。


    這個新來的管事婆初來乍到,不明所以。她以前負責管理一些瑣碎的小事。剛升任廚房副大監,正想立點威風。於是在那幾名炊婦的挑唆下,新官上任就拿百裏蘭舟開刀。


    百裏蘭舟掙紮著坐起,眼冒金星,她閉了閉眼睛。臉上‘啪’的一聲,火燒火燎的,她挨了一個大嘴巴子。


    “在本大監麵前裝嬌弱,本大監不吃這一套。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把水缸打滿水。否則挨一百荊杖。”管事婆扭動著肥胖的屁股扭了出去。


    百裏蘭舟突然發現腳腕上多了一副發著藍色幽光的腳鐐,似雲霧般縈繞在腳踝之間。她呆呆地看了看,猛然抽出魚龍劍砍了過去。‘鐺’的一聲,震得虎口發麻,藍晶腳鐐卻絲毫無損。


    她頓時明白,這不是尋常之物。看來這是她囚犯的標誌。算了,先不去管它了。


    她頭冒虛汗,好不容易打上來滿滿一木桶水,自己咕咚咕咚先灌了幾口,澆滅一下心口的燥熱。


    然後拎起水桶往迴走。十幾天以來,身體虧損得厲害,走了幾步,覺得身體打晃,頭暈目眩,腳下一個磕絆,她連人帶桶摔倒在地。木桶骨碌碌滾出很遠,才被一個人的腳絆住。


    百裏蘭舟趴在地上抬頭一看,真是冤家路窄,見是風涯在一群衛林郎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他神色複雜的看看倒在地上的百裏蘭舟,百裏蘭舟則一臉敵視,苦大仇深的迴瞪著他。


    “怎麽?殺我鐵血將士的威風哪裏去了?”風涯幾步走到她的麵前,蹲下身來,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譏諷的話語輕飄飄的從他口中發出。


    百裏蘭舟厭惡的一轉頭,丟了一句:“哼,死魔王,除非你殺了我,否則將來我一定會取你項上狗頭。”


    “狗是什麽東西?噢,是那個跟著你們迴來的小獸嗎?”風涯半認真半嘲弄的說。


    百裏蘭舟猛然想起可憐的七郎,急火攻心地問道:“七郎哪?你們不會把七郎殺死了吧?”


    “七郎是那隻狗嗎?它跟著燕天北去終極山了。它是自己願意跟去的,我們堂堂鬼域不會跟一隻小野獸過不去的。”風涯不屑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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