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攙扶著百裏蘭舟朝著有流水聲方向的地方走去,原來是一條清幽的溪流。山峰上麵的水歡快的跳躍下來,曲曲折折,叮咚作響向下遊流去。


    燕天北掬起一捧水輕輕地衝洗百裏蘭舟的傷口,百裏蘭舟嘴裏發出嘶嘶的痛聲。忽然她緊緊抓住燕天北的胳膊,指了指水麵,驚恐地說:“天北哥哥,你看水中是什麽?”


    燕天北看了一眼水中,心中一緊,一頭兇惡的野獸。樣子像狼還有些像巨型蜥蜴。迴頭剛想安慰一下百裏蘭舟,驚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聲音中驚顫的問“小舟,你的臉怎麽了?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


    百裏蘭舟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觸到一手又硬又紮手的毛,她‘啊’的尖叫一聲,聲音穿透幽深的森林,驚得棲息的夜鳥撲哧亂飛。


    她舉劍向水中劈去,無論她如何不肯相信,也改變不了現實,她變成了一隻野獸的模樣。一種瀚星才有的野獸。


    突然四周一下子燈火通明起來。一群戴著鬼臉麵具的野人舉著刀槍劍戟圍在他們周圍,口中發著‘呦嗬,呦嗬……’高亢音律,他們看樣子在大肆慶賀,招搖的載歌載舞。好像百裏蘭舟是他們捕獲到的野味。


    百裏蘭舟看著這群戴著鬼臉麵具的人,心力交瘁的昏倒在地。


    野人們把百裏蘭舟和燕天北裝進袋子裏,把他們的‘獵物’送迴一座建在陡峭的半山腰的城堡裏。這座城堡有個同樣與它匹配的名字——鬼域狼堡。


    鬼域狼堡不但選址用心,而且規模宏大。透著一絲邪氣和粗獷。四周叢林繁茂,莽莽蒼蒼,上下山的石階曲折漫長,似直插雲霄。


    百裏蘭舟醒來的時候,聽見一陣陣哄笑聲,伴隨著嬉笑不正經的浪蕩話:“我們是戴著麵具的假狼蜥獸,人家可是貨真價實的狼蜥獸,呦,還是個穿著女人衣服的母狼蜥獸。”


    “誰願意與她共度一宵啊?說不定還能生個真正的小狼蜥獸呢……哈哈”


    “……”


    百裏蘭舟忍受屈辱,暗暗流淚。即使不忍氣吞聲也沒有辦法,她渾身軟弱無力,頭痛欲裂,連站起來都很艱難。


    努力睜開眼睛,向四周查看,這城堡大殿裝飾野性十足,和東越國的皇宮相比顯得過分粗獷豪放些。那些職位不低的大小頭目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姿態極其不雅,甚至有些粗俗不堪。


    “王駕到!”殿使一聲通報,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伏地迎接他們的王。和剛才的氣氛截然相反,判若兩個境界。


    百裏蘭舟心想:這山賊的頭子還是有點威風的,能把這些‘鬼族人’管理的服服帖帖的到底是什麽樣的角色?


    她不由得抬頭向上麵望去,沒想到看到的竟是有一絲邪魅氣息的年輕人,眉眼倨傲。五官英氣,一身黛青色的長袍,顯得身材頎長而挺拔。


    他幾步走到寶座前,懶洋洋的歪在上麵,眉宇之間流露著一份狂野,幾分桀驁不馴。


    百裏蘭舟看到他的樣子,忽然想到看過的動物世界——獅子王,這個人絕不像他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懶散甚至放蕩不羈,隻不過他暫時隱藏了自己厲牙和魔爪。到了真正在獵場上廝殺的時候,他一定會鬃毛飛揚,迎風狂笑,是個絕不會給對手留有餘地的狠角色。


    鬼域之王風涯淡淡說了聲:“都坐下吧。”


    唿啦啦一片落座的聲音,片刻之後又是死一般的安靜。


    “稟告王,今天捉來兩個私闖鬼域的人。請大王處置。”鬼域的安國將軍颯出列稟報。


    “拉出去砍了吧。”風涯想也沒想迴答。


    “這……”安國將軍有些猶豫。


    “有什麽不妥嗎?”風涯鳳眼一挑,一道寒光射來。


    “請王允許,奴才密報。”


    “上前來吧。咋還像個娘們似的扭捏起來了。”風涯斜睨了一眼安國將軍,嘴角輕蔑一樂。


    安國將軍伏在鬼域之王耳邊,嘰嘰咕咕的迴稟了一番。風涯一聽,微闔的雙目猛然睜開,低聲問:“這兩個人真的有如此的本事?”


    “是的,王,奴才親眼所見。”


    風涯起身坐正,有些不相信的求證:“跌落懸崖爬了上來,還一劍砍倒一棵古樹,過了我們鬼域的第一道防線?”


    “正是如此王,蹊蹺的事還不止這一件呢。”安國將軍一看風涯感興趣,稟告的勁頭更足了。


    “噢,還有,說來讓本王開開眼。”


    “他們還闖進了古鳳國的祭祀大殿裏救人,而且還活著逃了出來。”


    風涯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古鳳國年年借我們的地盤祭祀,我們從不敢踏進他們的祭祀大殿,沒想到今天都被這兩外人破了戒。這事說出來真有些丟人。”


    安國將軍沒想到觸到了大王的痛處,忙伏地勸道:“王不必氣惱,那古鳳國自古就在鬼域設有行宮,我們不過是給他們國家幾分麵子罷了。這兩個毛賊也沒什麽真本事,如果他們真的厲害,還會成為我們鬼域的俘虜?不過,殺了有些可惜罷了。”


    風涯一聽,仰天朗聲大笑:安國將軍說的對啊。真有上天的本事還能被鬼域普通的士兵捉來?


    下麵的大小頭目看見大王莫名大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訕訕的跟著亂笑一通。


    安國將軍再一次試探的問:“大王,您看這兩個人到底怎麽處理?”


    風涯一愣,說:“這倒是給本王出了個難題。好吧,讓本王來問問他們。”


    他看看燕天北,見燕天北一臉仇恨的瞪著他。恨不得要把他要碎屍萬段的樣子。


    “囚犯,本王問你,你們為什麽私闖鬼域?”


    燕天北一臉懊惱,冷傲迴答:“我們是被那條河衝到這兒來的,根本是走投無路,才誤打誤撞的來到這鬼域的。這兒鬼氣陰森,野獸橫行,不是沒辦法,誰願意來這兒?”


    “狡辯!看你們的身手,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百姓!你們難道不是東越國的奸細?是不是東越國派來的?老實迴答。”風涯眼睛鷹一般仔細辨別著燕天北的表情,想從中找出什麽破綻。


    燕天北輕蔑一笑,迴答:“我說什麽你都不可能相信。何必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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