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小天狼星明顯愣怔了一下,接著他暴躁起來。


    “不要提那個混蛋食死徒!”


    “混蛋?你憑什麽說他混蛋?他背叛了黑魔王!他為了毀掉黑魔王最重要的東西才死在了滿是陰屍的湖裏!”我的聲音激動起來,眼睛也濕了。“而你身為他的哥哥,居然什麽也不知道?在他死後還用這樣的詞匯來形容他?”


    “你說什麽?”他震驚的看著我,不敢相信我說的。“你確定你沒有在騙我?錢伯斯——要是你敢對我說謊,我一定——”


    “他背叛了黑魔王!你聽不懂嗎!”我再次重複起來,聲音因為憤怒和悲傷變得顫抖,“站在你們鳳凰社的角度,他是個英雄!而你們這些白癡還在誹謗他!但是我想不通他為什麽要背叛黑魔王,他甚至都沒告訴過我?明明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小天狼星呆住了,看見我泫然欲泣的模樣他終於相信了我說的是事實。


    他的眼睛快速的眨了一下,眼圈迅速變的通紅,他一言不發猛然把頭轉了過去側對著我,我看見他在偷偷掉眼淚。


    “你根本就不了解雷古勒斯,哪怕他一直把你當做兄弟——”


    “我以為——不,我給他下了定義,是我——我沒有做好一個哥哥——”


    “現在都晚了,他再也迴不來了——”我的聲音染上了哭腔。


    “我知道——”小天狼星輕聲說,我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從他的話裏感受到無盡的悔恨。“我總是做錯選擇——蟲尾巴這件事也是——”


    “布萊克?你能讓我靠一會兒嗎…就當是雷古還在……”我抽泣著對他說。


    小天狼星頓了下沒有說話,我當他同意了,他側過頭的背影簡直就跟雷古勒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走上前輕輕把額頭抵在他後背,這麽久以來堆積的所有情緒都一瞬間爆發出來。


    “雷古勒斯——我很……想你......我很久都沒有揉過你的頭發了……”


    “我一想到你還在那個……冰冷的湖裏……我就……”眼淚傾瀉而下,我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


    “你想做的事現在實現了……黑魔王死了……”


    “可是我該怎麽辦啊……”我絕望的哭著說。“我該怎麽辦——”


    小天狼星的身形頓了頓,下一秒突然轉身輕輕把我擁進了懷裏,我的頭埋在他的肩膀上,眼淚打濕了他的卡其色外套。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我猜他應該也在哭泣。


    “如果你在就好了……你一定會告訴我現在該怎麽辦的......”


    “我好想你——雷古勒斯——”


    “我不想去阿茲卡班……我好害怕……雷古勒斯……”


    “魔法部的人很快就要來了,現在,逃吧。”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男聲。


    小天狼星放開了我,眼神飄忽不定,卻沒有直視我。


    “我不會告訴他們——你的行蹤,就現在,逃走吧,逃到魔法部找不到的地方。”


    “為什麽要幫我?”我含淚看著他,不可置信的問。


    “——就當是你告訴我了我弟弟的死因真相。”


    “這是我應該說的,所有人都應該知道雷古是怎麽犧牲的。”


    我兩三下擦幹淨眼淚,撿起魔杖準備轉身離開。


    “不管怎麽說——”我背對著他,停頓了很久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說出了這句話。“這次謝謝你,布萊克。”


    “認識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你道謝,我以為你隻會兇巴巴的罵人呢——”小天狼星似乎笑了一下,雖然並不明顯。


    “——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隻要你不再殘害麻瓜和使用黑魔法,也許——也許還有得救。”


    “我不會再殺麻瓜了。”我搖了搖頭,也不管他是否能看見。


    我本就不是純血主義,殺人也隻是為了執行黑魔王的任務,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意願,很多人都能夠活下來。


    “你隻是淪為了伏地魔的殺人工具,難道你沒有想過自己想做什麽嗎?現在他死了,也許你有機會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我自己想做的事?


    我愣了愣,恍惚看見了學生時代我和斯內普並排躺在黑湖邊的那個下午。


    我問他,你有什麽想做的事嗎?


    原來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


    “錢伯斯,也許你還有機會,走向光明?”布萊克不確定的說出這句話。


    “光明?”我呢喃著這句話,望向窗戶外黑漆漆的夜色。


    夜,還是那麽黑。


    仿佛沒有盡頭。


    “那是我活下來之後該考慮的事,現在,我沒有退路了——”我自嘲的笑了一下,這個笑容在這句話的襯托下顯得無比淒涼。


    “隻要你剛才說的話算數,以後不再胡亂殺人——那我祝你平安,我西裏斯·布萊克祝願索菲婭·錢伯斯能有一個嶄新明亮的未來。”


    “謝謝。”我重新拾起驕矜的表情,淡淡吐出這兩個字。


    “快走吧,魔法部快來了。”他開始催促我。


    我微微點了下頭,快步走出了房間。


    “——其實你哭的樣子也沒那麽討厭。”


    上次聽到這樣的話還是九年前。


    我迴頭看了小天狼星一眼,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我,而是看著地上的詹姆和莉莉。


    我沒有再多作逗留,迅速幻影移形迴到了錢伯斯莊園。


    我不得不承認黑魔王從始至終都是我的庇護所。


    在我十六歲那年,他把我從深淵裏拉了出來,雖然後來又把我拉到另一個深淵裏。


    可深陷黑暗的人會本能的渴望光,無論那束光是好還是壞,她都會永遠追隨的。


    現在他突然消失了,我隻能感到無盡的彷徨和迷茫,甚至開始質疑自己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還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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