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馬爾福莊園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我一路直接走到了馬爾福家的大廳,裏麵燈火明亮,果然納西莎在等我,旁邊還有盧修斯。


    “噢梅林!親愛的,你看起來很糟糕!”納西莎被我兜帽下的臉嚇了一跳。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她走過來緊緊握住我的手擔憂的問。


    “我沒時間了,西茜,我以後再告訴你好嗎?”我焦急的對她說,“現在帶我去找他!”


    “誰?找誰?”她問我。


    “黑魔王。”


    “你找他幹什麽?”她震驚的問。


    “你剛才被施過詛咒?”盧修斯走了過來,他打量著我。


    我僵硬的點了點頭。


    “噢!是誰做的?他怎麽敢!”納西莎驚叫了一聲。


    “這不重要——西茜,我以後會告訴你的,真的,現在我必須去找那個人。”


    “你找他幹什麽?”盧修斯又問了我一遍。


    “隻有他才能救我。”


    他們互相看了看,最後盧修斯對我點了點頭。


    “走吧,我帶你去,西茜你就留在家吧。”


    “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不行。你快上樓睡覺,天亮前我會迴來的。”盧修斯嚴肅地對她說。


    我對納西莎扯了扯嘴角試圖讓她安心一點,然後轉身跟著盧修斯走了出去。


    “你要想好。”盧修斯站在庭院對我說,似乎是在給我考慮的時間。


    “嗯,我已經想清楚了。”


    現在能抵抗魔法部的人,隻有黑魔王。


    我無路可走。


    我不想去阿茲卡班,我不要去——


    反正我遲早都是要加入他的,隻不過比我預想的中早了一點而已。


    他不再說話,拉住我的手腕開始移形換影,不久後我們停在了一座陰森漆黑的高房子麵前。


    “這是哪?”我問。


    “裏德爾府。”


    門口有幾個黑袍子的人在守著,我看不見他們的臉,他們戴著同樣可怖的麵具,看見盧修斯以後他們就讓開了。


    我們來到了大廳,這裏不是普通的莊園那種燈火通明,而是整體都是黑色基調,有幾盞綠色的燈在點亮著整個大廳,顯得十分詭異。


    盧修斯站在邊上等待著,我站在他旁邊,手心裏冒出了細密的汗。


    過了一會兒,一道很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盧修斯一直微低著頭,我也把頭低著。


    我看到一雙赤著的腳隱藏在黑色的袍子下,他一步步走到我們的右邊坐下。


    等他坐好後,盧修斯對著他跪了下去,親吻了那個人的一小撮下袍,然後退迴了我旁邊的原位。


    我目瞪口呆,但是我的表情不敢表現出來。


    “盧修斯,你給我帶了客人來嗎?”


    “是的,主人。她說想見您。”盧修斯對著那個人恭敬的說著。


    那個人發出高亢的笑聲:“過來吧,讓我看看是誰。”


    我順從的走了出去,站在那個人麵前。


    “抬起頭來。”


    我取下兜帽,抬起了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他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髏。


    他有著一張我從來沒見過的,醜陋又恐怖的臉,我都不知道那算不算臉。


    他沒有頭發,頭皮下青筋凸起,他的眼眶突起,眼睛紅通通的,瞳仁是兩條縫,像貓的眼睛,鼻子扁平,鼻孔是兩條細縫,像一個插座。


    他說話的時候我能看見他尖尖的牙齒,這簡直就是一張蛇臉。


    “噢!你是誰?”他問我。


    “我是索菲婭·錢伯斯。”我看著他。


    他的手一揮,盧修斯低著頭走了出去。


    “索菲婭是嗎?”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找我有什麽事?”


    “我——我想成為您的信徒。”在他的注視下我結結巴巴地說。


    “噢!說說看,為什麽?”


    為什麽?


    想起傑克森那張居高臨下醜惡的嘴臉,想起八歲那年斯內普哭泣的臉,想起斯內普被欺辱我卻無能為力的那天……


    如果我能強大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


    “我渴望權利,我願意永遠效忠於您。”


    他站起身走近,我連忙低下了頭。


    他抬起手,我看見他像枯枝一樣瘦長蒼白的手指,他抬起我的下巴,讓我和他對視。


    “不用害怕,我歡迎所有加入我陣營的人。”


    我點了點頭。


    他把手從我下巴上移開拿出我袍子裏的魔杖摩挲起來。


    “這根魔杖有點奇怪——噢!上一個使用的咒語是死咒——告訴我你殺了誰?”


    “傑克森·錢伯斯——我的父親。”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對聽到的這件事感到很有趣。


    “你多大了?”


    “十六歲。”


    我不知道為什麽問起我的年齡,疑惑地看著他。


    “我們很有緣。”他突然笑著說,“我殺死我父親的時候也是十六歲。”


    我微微顫抖,感到震驚和不寒而栗。


    “不是所有人都能殺死自己的父親,你是我目前見過除我以外的第一個,這很有趣,我喜歡你。”


    當然,肯定不是那種喜歡。


    他接著說,“能在十六歲成功使出索命咒的黑巫師不多,這是最強最邪惡的魔法,隻有法力強大的黑巫師才能做到。我相信你今後會成為我最得力的下屬…”


    “這是我的榮幸。”


    “你怎麽學會的黑魔法?”


    “我在黑魔法書上看到的——在學校的禁書區。”


    “你在霍格沃茨上學?”


    我點了點頭,“馬上就七年級了。”


    “哪個學院?”他接著問。


    “斯萊特林。”


    他很滿意。


    他拉起我的左手,掀開了衣袖,露出一段白皙的肌膚。


    “我要在你的手上留下隻屬於我的黑魔印記,這會有點疼。”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就舉起了魔杖。


    “morsmordre.”


    手臂傳來一陣刺痛,但是比起幾小時前的鑽心咒還是差的太遠了,我太累了,我的眼皮都在打架,整個過程我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我想要是以前我肯定已經痛的大喊大叫了。


    很快,我的手臂就出現了一條從骷髏頭中鑽出的蛇吐蛇杏的黑色印記。


    “不錯,很有毅力——當你烙上這個骷髏標記的這刻起,你對黑魔王的信仰和忠誠將高於一切,你要無條件的服從我的命令,我會給你至高無上的榮耀。”


    “那我需要——親吻你的袍角嗎?”我困迷糊了,下意識問出了這句話。


    他愣了愣,沒想到我成為食死徒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所有食死徒都需要,這是對我的禮儀。除了我最忠誠最得以重用的人才可以享有特權。”


    “我覺得我會成為那個人的,黑魔王。”


    “你叫我什麽?”他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


    “啊?”我大夢初醒,“對不起…我實在太困了,我應該叫你什麽?”


    “——算了,你是食死徒裏年紀最小的一個,你覺得叫什麽最尊敬就叫哪個吧。”


    “那我以後叫你lord,可以嗎?”


    他愣了愣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lord——是他的名字,也是主人的意思。


    跟其他食死徒叫my lord(主人)差不多,我想他才沒有反對。


    “我可以——繼續迴到霍格沃茨繼續上學嗎?我還有一年就完成學業了……”我露出難過的神情。


    “為什麽不可以呢?”


    “真的嗎?”我看著他,隨即低下了頭,“但是——魔法部會逮捕我的…”


    “魔法部的手還沒有那麽長,不可能伸得到我的陣營。”他仰起頭驕傲地說。


    我如釋重負,我不用去阿茲卡班那個鬼地方了!


    “好耶!黑魔王萬歲!”我開心地跳了起來,掙脫了他的手。


    他被我幼稚的行為嚇了一跳,但是我太興奮了完全沒顧及到他。


    我今天經曆了太多的事,可以說是死裏逃生了。


    這個夜晚將是我人生重大的轉折點。


    “隻要你觸摸這個印記,我就會受到感應,所有食死徒都會用這個召喚我,當然,當你感應到黑魔印記,不管你在做什麽你也要立刻幻影移形來找我。”


    我點點頭,“但是我還不會幻影移形。”


    “沒關係。以後有空我會教你點黑魔法,大部分的食死徒都會學。”


    “謝謝,我——”頭腦一片暈眩,我昏厥了過去。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好像是黑魔王扶住了我,總之我並沒有磕到冰涼的地板上。


    他幫助了我,人也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我想我會永遠忠誠於他的,十六歲的我想。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解決了很多煩心的事,我這一覺竟然睡的異常的安心,一點也沒有因為殺人而感到夜不能寐。


    噢,我本來就是這樣的,隻是以前一直生活在傑克森的壓力下我不得不壓抑自己的天性,現在他死了,我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我想從他死掉的那一刻起,真正的我才開始覺醒。


    當我醒來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顯得很老舊了,到處都散發出古老的氣息。


    我想馬爾福莊園一定不可能是這樣的。


    我想了一會才想起我已經成為食死徒了,那我現在應該是在裏德爾府了。


    我起身下了床,打開窗戶,外麵一片漆黑,隻有天上的繁星點點。


    肚子有點餓了,我在窗口猶豫要不要出去找點吃的。


    很快我就打開了房門,總不能讓自己餓死。


    走廊裏的牆壁斑駁,隻有幾盞綠色的燈在照亮著腳下的路,我的腳踩在木頭地板上發生輕微的嘎吱聲。


    當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我順著看過去,走廊盡頭的陰影裏有一雙黃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


    接著那道目光從陰影裏離我越來越近,當它暴露在燈光下我才看清,那是一條大約有十二英尺長的巨蛇!


    我發出一聲尖叫,像一道閃電劃破了這座房子的寂靜。


    那條蟒蛇正邊吐著信子慢慢吞吞的向我爬來,我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握緊魔杖的手在顫抖,我感覺心髒快要跳出來了。


    正在我即將對它施一個“索命咒”的時候,走廊盡頭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道嘶啞的男聲突然出現。


    “納吉尼,不要傷害她。”


    巨蛇聽到男聲後停下了,它調轉了方向爬了迴去,停在了聲音主人赤著的腳旁邊。


    伏地魔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俯下身摸了摸納吉尼的蛇頭,轉而看著我。


    “你在幹什麽?”


    “我餓了。”


    我慢慢平複了心情,這居然是他的寵物…


    他走了過來,越過我身旁從樓梯上走了下去,我跟在他身後,那條叫納吉尼的蛇立馬也跟在我身後爬了下來。


    我緊張地不時迴頭看看它,為了離它遠一點我甚至快跟伏地魔並排在樓梯上了。


    他扭過頭不滿地看著我。


    “我…我有點怕蛇。”我尷尬的解釋。


    他露出一個沒出息的眼神,把我拽到了他前麵,我趕緊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我們來到大廳,伏地魔坐到了那個雕刻著蛇頭的座椅上,對一個戴著麵具的黑衣人揮了揮手。


    “準備點吃的。”


    那個人聽完恭敬的走了出去。


    我僵硬的坐在他側麵的一個座椅上,納吉尼在他的腳邊盤旋了下來。


    “你為什麽不穿鞋?不冷嗎?”我還是問出了這個好奇了很久的問題,雖然聲音很小。


    他睨了我一眼,聲音冷淡地說:“我不需要,我感受不到寒冷。”


    噢!真神奇,我也想擁有這種技能。


    但是如果代價是變成蛇臉的話,還是算了吧,冷也不是什麽壞事……


    很快那個黑衣人就端了一份食物給我,當我正吃到一半的時候,我看到他又端了一盤血淋淋的肉給納吉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人肉。


    這實在是太惡心了,我瞬間失去了食欲,我別過臉不去看那血腥的一幕,但是納吉尼的吞咽聲一直在我耳邊響起。


    我索性放下了刀叉,我覺得伏地魔應該教教它用餐不要發出聲音。


    但是我還沒有蠢到吐槽出來,不然我不知道它的下一頓晚餐會不會是我。


    “lord,我快要開學了,我今天可以迴錢伯斯莊園嗎?”


    “可以。魔法部那群蠢貨已經判定你沒有嫌疑了。”


    “謝謝你,lord。”


    他微微瞥了我一眼,沒再說話,我起身做了一個告別的姿勢,向門外走了出去。


    我迴到錢伯斯莊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走到大廳,貝蒂正在打掃家裏。


    “噢!索菲婭小姐,您去哪了?貝蒂很擔心,貝蒂以為……”她說著大大的眼睛蓄滿了淚水。


    “不用擔心,我沒事。”我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魔法部的人怎麽說?”


    “他們說先生是被誤殺的,就這個結論,還把先生的遺體帶走了……什麽也沒有說——”


    “貝蒂,既然魔法部已經下了定論,以後不要再說這件事了。”


    她驚慌地看著我,在我的目光下她漸漸明白了我的意思,她低下了頭。


    我走近她,俯視著她。


    “這個家裏的人一向對你不怎麽友好,現在我宣布你自由了,貝蒂,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用待在錢伯斯莊園了,但是你得對一切保密。”


    她驚訝的抬頭看我:“不!貝蒂不走!隻有索菲婭小姐——索菲婭小姐對我好,貝蒂不想離開莊園,不要趕貝蒂走,求您了!”


    我歎了口氣,轉身上了樓。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反正這個家裏以後隻剩下我了。”


    “貝蒂會一直待在錢伯斯莊園的,哪兒也不去!”她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我上了樓,用魔杖修複了鏡子,看著鏡子裏這個臉色蒼白的人,我準備去好好泡個澡,做一下開學的準備。


    我躺進浴缸裏,手臂浸了水傳來了一陣刺痛。


    我抬起手打量這個黑魔印記,這不止是一個印記,這意味著我已經被烙印了食死徒的標簽,這一輩子也撕不下來了。


    但這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我能感受到黑魔王的強大魔力,在他的庇佑下,我是安全的,至少現在是,多虧了他,我才能迴到霍格沃茨繼續上學。


    我無比感激他,也珍惜這次死裏逃生再次活著的機會。


    其實黑魔王也沒有那麽可怕,他隻是跟別人的理念不一樣,雖然我並不崇尚純血主義,但既然加入了他,我隻要服從命令就好了。


    那時的我跟大多數人一樣,沒有意識到推崇純血主義隻是湯姆·裏德爾披在劇毒外的一層糖衣。


    彼時的我,隻是他眾多的忠誠信徒中的一個罷了。


    今年,就是七年級了。


    是我們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年。


    我早上看到了《預言家日報》的報道,傑克森的死隻占了小小的一角,根本難以引起注意。


    倒是大肆報道了那些麻瓜,麻瓜出身和反抗伏地魔的人的死亡,我知道外麵的戰爭形勢已經越來越激烈,雖然戰火還沒有彌漫到霍格沃茨,但是一旦出了校園,沒有人是安全的。


    在報紙角落還有一則消息——西裏斯·布萊克離家出走。


    噢!他可真是個叛逆的人。不是嗎?


    我在心裏默默希望與其是離家出走不如是他被家族趕出來了。


    今年的男女學生會主席是詹姆和莉莉,我一點也不意外,我也沒心思關注這些了。


    當我在級長車廂看到他們坐在一起時,我直接選擇了擦肩而過。


    莉莉走到我旁邊坐下,她跟詹姆說話的時候顯得很開心。


    “索菲婭,你還好嗎?”她小心翼翼的開口,“我聽說了你家裏的事,我真的為你感到很難過。”


    “不用擔心我,我看起來很好,不是嗎?”我對她勉強的笑了一下。


    “噢!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好受。”她俯過身來抱我。


    “聽我說,我真的沒事。”我接受了她的擁抱,在她耳邊說,“這不算什麽,總會好的,對吧?”


    “是,會好的,都會好的。”她的眼睛濕了。


    “開心點莉莉,你是新的學生會主席了,恭喜你。”


    “噢!謝謝你。”她的臉上又浮上了一抹紅暈。


    我們又聊了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她隻字不提斯內普的事,實際上她問了也沒用,我一整個假期都沒有跟他聯係。


    她每次說到詹姆,臉上就是又氣又惱的表情,我看在眼裏,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我們都是女孩子,我知道,她對他不一樣。


    盧平拉開車門,看見了莉莉正在和我說話,於是他坐在了詹姆旁邊。


    “我不明白她怎麽還和她說話……她好不容易才不跟鼻涕精來往了……”


    詹姆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看見盧平在跟詹姆說些什麽,但詹姆一直在搖頭表示完全不認同他的話。


    “看來你在格蘭芬多的新朋友並不歡迎我,莉莉,我想我還是不要待在這了,我看見某些人也很煩。”我對莉莉說。


    “噢!別理他,索菲婭,他沒權決定我跟誰說話。”莉莉像是在跟我解釋。“我們都是學生會長,所以有時候接觸會多一點。”


    “那跟我沒關係,莉莉,你不用解釋什麽。”


    “其實詹姆這個人心眼不壞,他隻是太自大了點——”


    “你在替他說話?”我的眼睛眯了起來,我有點不太高興了。“你能跟他做朋友,我可不能,我忘不了他們怎麽對西弗勒斯的。還有你為什麽不聽聽西弗勒斯給你的解釋呢?”


    “沒什麽好聽的,我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了,我們走的路不同。”提到斯內普莉莉的臉沉了下來。


    “所以你們真的就這樣完了?”


    莉莉看著我,重重的點了頭。


    “好吧,這是你的選擇,我不多說什麽了,莉莉,火車快到站了,我先走了。”


    “好,霍格沃茨見,索菲婭。”莉莉點了點頭。


    我站起身目不斜視地穿過詹姆和盧平,隔絕了他們的目光。


    下了車後,我在人群裏發現了孤身一人的斯內普,他看起來像是在等人。


    “嗨,西弗勒斯。”我拍了下他的肩。


    他被嚇得抖了一下。


    “你怎麽迴事?一整個假期都沒有跟我聯係。”他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噢——抱歉,我家裏出了點事。你在等人嗎?”我作勢往周圍望了望。


    “還能等誰?”他白了我一眼,拉著我走進了人群。


    “啊,真的是在等我呀,這可真不像你。”


    “別說這個了,你出了什麽事?”他疑惑地問。


    “你都不看《預言家日報》的嗎?”


    “不看,那種誇大其詞的東西有什麽好看的。”


    “那真遺憾,你錯過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什麽?”他歪過頭來看我。


    但是我沒有迴答他,我停在原地楞楞地看著馬車前麵的生物,它們身上一點肉也沒有,黑色的毛皮緊緊地貼在骨架上,每一根骨頭都清晰可見。它們的頭很像龍的腦袋,沒有瞳孔的眼睛白白的,目不轉睛地瞪著。在肩骨間隆起的地方生出了翅膀——又大又黑的堅韌翅膀,看上去似乎應該屬於巨大的蝙蝠。


    我看到了,夜騏。


    “你看得到嗎,西弗?”


    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搖了搖頭。


    “什麽也沒有。”


    “它們是黑色的,像馬一樣,頭像龍,還有翅膀…”


    “你為什麽突然能看到了?”他意識到我在說什麽之後,突然抓緊了我的手。


    我沒再說話,拉著他上了馬車。


    車上還有兩個學生,一路上他沒再問我問題,抓著我的手卻沒鬆開,這一點都不像斯內普了。


    到了禮堂後,雷古勒斯迅速的坐到了我旁邊,一坐下他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噢梅林啊!你不知道我多擔心你!”


    斯內普看著眼前的景象皺起了眉,他完全不明白雷古勒斯在說什麽。


    “好了,我沒事,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嗎?”


    我鬆開他的懷抱,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索菲婭,我知道你肯定因為這件事很忙…但是你為什麽一封信都不迴我,我當時差點就去你家找你了,要不是我媽媽攔著我。”


    “噢!你應該感謝布萊克夫人,你不會想看到的,相信我。”


    “說真的,到底是怎麽迴事?”


    “就是報紙上說的那樣——我有空再告訴你吧。”我向四周看了看,他立馬就懂了我的意思。


    “好,我們迴休息室再說。”


    用餐的時候雷古勒斯一直在往我盤子裏夾各種好吃的食物,我的餐盤已經快堆成一個小山了。


    “停——夠了,雷古,我已經吃不下了。”


    我伸手製止他這才停下來,他撇了撇嘴。


    “我就是想讓你多吃點,你瘦了很多,索菲婭。”


    我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麵前的餐盤又多了一個臘腸,不過這次是斯內普夾的。


    “你確實瘦了。”他麵不改色的繼續吃自己的。


    “好吧,謝謝你們,但是我相信以後我有的是機會吃迴來。”我發自內心的笑了一下,有一種暖意從寒冷的心底深處傳來。


    等我終於找到機會告訴雷古勒斯發生的所有事的時候,他的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你是說,你加入了那位大人?”


    我點點頭,向他露出了校袍下的黑魔印記。


    “梅林的胡子!我不敢相信——我是說你這個假期發生的事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但是它們都是真的,雷古,我…殺了傑克森。”


    “這不怪你!索菲婭。”他突然伸手抱住了我,把我的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居然對你用鑽心咒!那個混蛋!”


    “可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我是說——其實他有句話說的沒錯,我——很有可能——是個泥巴種。”我的眼眸暗了下去。


    他猛地把我抱的更緊了。


    “不會的!索菲婭,你不可能是泥巴種,就憑你的發色你就不可能是。”


    他這樣一說我才發現,隨著年紀的增長我的發色不再是金色,而是漸漸的變成了偏白色,就像特蕾西一樣。


    “可是…沒有證據不是嗎?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如果我真的是…那個,你還會跟我做朋友嗎?”我艱難的問出了這句話。


    “為什麽不會?”他鬆開我,眼神堅定,“我已經認定了你這個朋友,不管你是什麽,你都是索菲婭!而且我說了,你不可能是!”


    “謝謝你,雷古勒斯,有你這個朋友真好。”


    “對了,你快告訴我,那位大人是什麽樣的?”他眼睛亮亮的看著我。


    “嗯——我覺得他沒有外麵說的那麽邪惡,總之我對他印象還不錯。”


    “噢!我就知道,我願意追隨的人怎麽會差。”他看起來高興極了。“我今年也要加入那位大人了!”


    “什麽?可是你才十五歲!雷古勒斯。”我皺了皺眉。


    一旦參與進來,哪怕是個學生,危險性也比其他人大得多。


    “這有什麽,你不也加入了嗎?”


    “我那是——”


    “好了好了不說啦,我們到時候再說這個,再讓我看看你的黑魔印記。”


    他完全沉浸在對伏地魔的崇拜中,我根本阻止不了他想要成為食死徒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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