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氣息滾燙, 染得宋歸瀾耳根都燒了起來。


    兩人貼的很緊,不可名狀之物抵在他腿根,宋歸瀾掙紮了幾下, 感到那玩意兒隆起來了, 隔著薄薄的褲料,溫度炙熱得嚇人。


    耳邊的唿吸粗沉幾分, 他頓時不敢再動。


    如果他沒聽錯, 邢穆遠那句話的語音重心在“你”。


    所以帝國之基邢上將,這是在跟他……表白?


    沒來得及多想,邢穆遠用挺直的鼻梁輕蹭他柔軟的臉頰,目光眷戀:“之前戰事要緊,現在終於有時間讓我好好看看你。”


    宋歸瀾抿了抿唇, 繞是見過再多的大風巨浪,又什麽時候聽過這種話, 這麽深情,這麽……纏綿。


    邢穆遠幾乎是貼著他的臉,極近的距離, 兩人唿吸交纏。


    宋歸瀾側著頭攥緊手指,氣息不穩的說:“上將,你太突然了。”


    “是,對你來說很突然。”邢穆遠用鼻梁蹭著他的下顎線緩緩滑動, 抵到柔軟的脖間, 聞著他身上比鮮花更濃鬱的沐浴泡香味,“對我來說, 是十年惦念。”


    十年裏, 隻能在星際頻道上看到他,想著他在敵國形影單隻有多水深火熱, 卻又不敢頻繁聯絡,怕給他帶來麻煩。


    宋歸瀾恍惚了一瞬,沒頭沒腦的問了句:“為什麽?”


    邢穆遠動作一頓,掰過他的臉看他:“你說過讓我等你迴來。”


    宋歸瀾啞然:“我能說……我不記得了嗎?”


    邢穆遠疑惑的看著他。


    宋歸瀾決定如實相告:“其實我接受過記憶清除手術……十年前,有關你的記憶很模糊,我們以前很好嗎?”


    “記憶清除……”邢穆遠重複他的話,然後失落了一瞬。


    宋歸瀾趁機將自己掙脫出來,像落入狼口的小羊羔一般,坐在床上節節後退,心有餘悸的揉了揉被頂著戳了半晌的腿根處。


    他真的很好奇。邢穆遠是怎麽硬著跟他說了這麽多話的?難道這就是老男人……呸成年人的自製力嗎。


    邢穆遠跟著坐起來,卻是沒有迴答他的話。


    宋歸瀾也覺得在人家表白的時候說不記得人家,著實有些掃興:“其實我還是記得一點的,就圖上畫出來的那些。”


    邢穆遠沉默半晌,忽然把他拉進懷裏,下巴抵著他肩膀:“沒關係,我說給你聽。”


    宋歸瀾:“……好。”


    但是一定要以這種姿勢嗎?


    ……


    邢穆遠說了很多。


    宋歸瀾一字一句聽著,其實和他在夢裏看到的那些片段差不了太多,他們確實是在皇宮認識的。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邢穆遠帶他出宮,去了歡樂城,玩了一些娛樂項目,還吃了雪糕。


    後來“飛天攬月”發生設備故障,他們配合星警解決之後,又去登山看日落。迴宮的時候,他對邢穆遠說,等他迴來,再到那座山上看一次日落。


    這是他們的約定。


    邢穆遠記了十年。


    而他當天就進行了記憶清除。


    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邢穆遠直到現在還在問他的名字。


    因為十年前,他本身就是偷跑出宮的,不敢露臉、不敢暴露身份,即便是麵對在當時就已經威名遠揚的邢上將,他也謹慎的築起牆,將自己圍得密不透風。


    這些事情,直至此刻,才真正印在宋歸瀾腦海中,有了一絲真實感。


    他告訴邢穆遠,不要暴露他的身份,至於其他的……他暫時沒什麽想法去考慮。


    帝國之基,六星上將,七十年來第一次表達內心情感,最後落了個無疾而終。


    隻是兩人之間的相處,卻明顯有了變化。


    次日,宋歸瀾和雪白在外麵玩,一群園藝師湧了進來,拿著各種工具,開始徒手撬住房樓旁邊的那塊草坪。


    他疑惑的走過去:“這是幹什麽?”


    眾人尊敬的對他點點頭,迴答:“夫人,我們是上將請來種花的,上將說要在這一片種塊玫瑰花圃。”


    宋歸瀾一怔,終於迴憶起昨晚邢穆遠的話,他當時沒當迴事,沒想到那男人說幹就幹啊。


    雪白跟在後麵好奇的遊過來,眾人紛紛開始腿打顫。


    想到邢穆遠一片心意,這些園藝師也要賺錢生活,宋歸瀾好心的將這大家夥給帶走了。


    上午,醫師休假迴來,給他進行了縝密的腦部檢查後,馬不停蹄開始了治療。


    因為涉及腦內神經,無法藥物治療,宋歸瀾每天要在治療艙裏接受神經療養,早晚各一次,每次呆夠兩個小時。


    他叫苦不迭,跟邢穆遠把畫本討迴來,每次躺進治療艙就畫小人畫。


    畫雪白、畫夕陽日落、畫窗外的園藝師,還畫想象中邢穆遠腿傷恢複站起來的樣子,大概和……那艘銀灰色機甲威武佇立的模樣差不了多少。


    他似乎有這方麵的天賦,畫的倒不錯,隻是色彩嘛……綠色的天藍色的樹都是常有的事。


    這麽索然無味的療養了兩天,宋歸瀾沒感受到有明顯的治療效果,隻是整個人,身心都放鬆了許多。


    前一日,上將府接到請柬,邀請邢上將及其配偶參加國公府二小姐的生日宴。


    畢竟是自家人的生日宴,宋歸瀾不到場說不過去。


    宴會舉辦的很隆重,華燈璀璨。和上一次嵐國公壽宴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足以見得嵐國公有多寵愛自己的小女兒。


    觥籌交錯,人影重疊,邢穆遠被一堆獻殷勤的人圍住,怕他們給宋歸瀾敬酒,便讓親兵帶著他去旁邊休息。


    宋歸瀾百般聊賴,隻能呆在角落吃甜點。


    幾個貴公子聚在對麵喝酒調侃。


    “你們看,那是秦念嗎?”


    “旁邊是邢上將的親兵,應該是吧。”


    “他怎麽一個人呆在那兒啊,邢上將不管他嗎?我聽說前陣子他們鬧離婚呢?”


    “不會吧?離了沒啊?”


    “不清楚,不過看邢上將對他不管不顧這個樣子,應該也是遲早的事。”


    “要不你過去打探打探?”


    ……


    甜點又香又膩,奶油豐富,宋歸瀾吃兩個就飽了,胃裏油膩膩的,不是很舒爽。


    他看了眼旁邊的果酒,瘋狂想喝。


    “秦少爺?”陌生的嗓音響起,一個穿著繁瑣貴族裝飾的少年走過來,遞了杯酒給他,“我是寒家的嫡子,你可能不認識我,剛剛在那邊看到你一個人,就想著過來打個招唿。”


    “哦。”宋歸瀾雖然不認識他,但下意識伸手去接酒杯。


    身後一隻手探過來擋了下,直言正色道:“抱歉,我們夫人不喝酒。”


    嘖……


    宋歸瀾皺眉收迴手,心感可惜。


    “這樣啊,抱歉了。”寒小少爺笑了笑,並不尷尬,熱情的邀請他,“秦少爺一個人很無聊吧,我看邢上將都沒空理你,不如去我們那邊玩玩?”


    宋歸瀾忽略了他的話裏有話,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一群貴少爺端著酒杯望向這邊,臉上表情各異。


    他淡淡一笑:“我不擅長聊天,抱歉。”


    寒小少爺欲言又止,畏懼於他身後的士兵,隻能作罷,端著酒杯不甘心的迴了狐朋狗友堆裏。


    “什麽?他直接就拒絕你了?”


    “拽什麽拽啊,人邢上將都不想理他,跟沒人要的狗一樣,還看不起我們嗎?”


    “人家可是上將夫人,跟我們哪是一個層次的啊。”


    酸溜溜的話淹沒在人潮聲中,宋歸瀾今天沒午休,狀態不是特別好,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沒過一會兒,他的手被溫暖包裹,磁性的嗓音從前麵傳來:“困了?”


    宋歸瀾睜開眼,又闔了一下,懶懶道:“有點。”


    沒人說話,還不能喝酒,別提多無聊了。


    邢穆遠攥著他的手,語氣平緩:“那我們迴府。”


    宋歸瀾正有此意,嵐國公和邢穆遠聊完就被其他人圍住了,他得趁早離開,不然和對方見了麵,指不定又是一頓說教。


    “走吧。”


    兩人齊齊動身,夏烈和士兵隊緊跟在後麵。


    剛走到宴會正中心,頭頂環繞的輕緩鋼琴樂還未停,門口的侍衛忽然怔愣著後退一步,看著急匆匆衝進來的一個人。


    “你也不用請那麽多園藝師,我發現人越多,雪白越興奮,天天往人群裏拱……”宋歸瀾正和邢穆遠吐槽雪白,看到宴會門口跑進來的人微微愣住。


    邢穆遠早已感知到門口的不平靜,幾乎是同時跟他看過去。


    然後,周圍逐漸靜了下來。


    什麽交談、調侃、嬉笑,和酒杯碰撞聲,統統消失不見歸於平靜。


    嵐國公更是當場立在原地,化為雕塑。


    宋歸瀾迴過神,抿了抿唇俯身靠近邢穆遠耳朵:“……那不會是秦念吧。”


    第32章


    如果說突然睜開眼, 發現自己變成另一個人是驚嚇,那麽此時此刻,看著麵前跟自己一模一樣、宛如複刻般的臉, 宋歸瀾隻想思考人生。


    像, 太像了。


    從容貌到體型到身高,幾乎沒有差距。


    死寂過後, 宴會上再次人聲鼎沸。


    “一個秦念, 兩個秦念……怎麽會有兩個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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