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默跟格雷西對視一眼後,示意邊十三放下刀。


    莊默確定他是故意暴露的。


    一位ss級想要窺探他們,完全可以不被他們發現。


    所以教皇是故意的。


    故意讓他們知道他在看著呢。


    但是他隻是看著。


    金蘭就已經這麽可怕了,教皇的強大恐怕更令人無法想象。


    教皇要是出手,別說是以他們現在的狀態了,就算是全盛時候,也根本沒法打。


    莊默有一種猜測,他覺得荒謬又合理。


    金蘭要殺他們,從紅衣教的利益出發,這位教皇本應該阻止。


    但他沒有,是因為這所謂的利益對他並不重要,還是因為他就是一個……不管洪水滔天的人。


    這樣的戰鬥,有沒有令他覺得興奮,覺得“有意思”?


    他想看他們的反應?


    害怕?警惕?


    莊默決定無視他。


    實在是不無視也沒什麽其他辦法……


    “我們走吧。”莊默想讓邊十三去開車,但這時候才發現小貨車在他們戰鬥的過程中成了一地碎片。


    莊默改了口:“再休整一會兒,咱們順著冉冉的腳步追。”


    他努力忽視那道身影黏在身上的不適感,開始把關注放到自己的身體上。


    半邊骨骼全碎,又在補命紙的作用下愈合。


    筋骨生長愈合後,關節功能和肌肉迅速恢複,他估計自己的傷已經沒什麽事兒了。


    邊十三也沒什麽事兒,但格雷西能量完全耗盡了。


    莊默沒有冰係a級的儲能紙,隻能拿點b級c級的先給她姐姐吸一吸,提高她恢複的速度。


    那道目光依然在盯著他們,沒有離去。


    直到五分鍾後,他們追著趙孟冉的腳步往西北方向而去,那道目光才散去。


    三人鬆了口氣。


    “他應該知道是金蘭先動的手吧?”莊默突然說道,“我們這是正當防衛!”


    “金蘭是教皇大人的學生,”格雷西說道,“她對教皇大人有一種複雜的崇拜。”


    莊默忙問:“那教皇對金蘭呢?”


    “我不清楚,”格雷西迴答,“但金蘭一直非常敵視我,因為我在神教的特殊地位和教皇的……寵愛。”


    莊默點點頭,他明白了,最起碼金蘭沒有她姐姐受教皇喜愛。


    再聯想到金蘭剛剛都想殺他了,還不敢殺格雷西。


    這說明了什麽?說明教皇對他姐姐的身體賊心不死啊!


    莊默的眼神古怪起來,也不對吧?要是教皇每二十年換一次身體,二十年之後,格雷西都老了……


    “你在想什麽?”格雷西問道。


    莊默想了想,還是跟格雷西說了自己的想法。


    不為別的,就為了讓格雷西能警惕一些。


    格雷西:“……”


    她覺得莊默的猜測是錯的,但她自己也沒有頭緒。


    的確,就算神教沒有讓她接觸到一些核心的事情,但直到現在,教皇對她還是放任的態度。


    格雷西並不願意受到優待,她知道一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沒想到啊,”莊默感歎道,“紅衣教中最受教皇大人寵愛的竟然是我和我的姐姐!”


    格雷西:“……”


    莊默還想再逮著邊十三罵兩句,誰讓他迴來的?這種場麵他迴來有什麽用?


    轉瞬一想,好像確實是很有些用處的。


    別的不說,就他師弟最後那一刀,那都要劈出盤古開天辟地的架勢了。


    “十三啊,”莊默湊過去,“難道你突破a級了?”


    邊十三搖頭:“沒有。”


    莊默:“b級的刀攔s級的拳,說出去都沒人信啊!”


    “你最厲害,”邊十三認真道,“你殺了s級。”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說出去更沒人信!”


    莊默非常欣慰,師弟已經不是從前的師弟了,他能坦然麵對他人的稱讚了。


    不過比起他莊默來確實是差了點,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他是天才中的天才。


    ……


    胡賀潘乙趙孟冉都看到了遠方的白光。


    那衝天的能量,即使距離再遠他們都為之震撼不已。


    這樣可怕的能量,根本不應該出現在s級和a級的戰鬥中。


    “風雷能量,”潘乙喃喃道,“這是莊默發出的攻擊!”


    趙孟冉立即有了希望,這道光這麽恐怖,莊默一定贏了!


    “我就知道,那個老妖婆肯定不是師兄的對手!”她一把丟下胡賀潘乙,興奮地看向遠方。


    “這一擊如果擊中,任何肉體之軀都扛不住,”潘乙說道,“而這光的速度之快,我……看不清,算不出來。”


    “這恐怕是最後的絕招了,我們不用跑了,”胡賀忽然一笑,“就在這裏等他們。”


    他了解莊默,他這一招絕對是強壓之下產生的新招數。


    但按照莊默的性格,不到最後關頭,是不會動用這麽大型的能量的——這代表著耗費了巨多的儲能炸彈紙,也代表著他將沒有後手。


    所以這一定是最後一擊。


    這一擊之下,要是莊默贏了,他們等到的就是莊默和邊十三。


    要是莊默死在金蘭手裏……他們就算逃得再遠,也會在幾秒之內就被s級追上。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重傷的s級,也不是他們能應付的。


    這不是悲觀,而是基於現實的分析。


    想著,胡賀直接坐了下來。


    他們就在這裏等!


    等莊默,或是……死亡。


    胡賀非常平靜,他甚至在這種時刻考慮了許多。


    從懂事開始,到上學,到十八歲覺醒異能,到進學院新生曆練結識莊默……再到費吉克島,然後經曆巨大變故,出聯邦……


    殺變異生物,殺異種,殺人……


    收買人心,整合資源,建立聯盟……


    他們已經盡力了!


    可這種時刻,人力之外,一切隻能交給天意。


    潘乙總說,命運會偏向他們這邊。


    想到那驚天的白光,胡賀目光灼灼。


    的確,如果不是命運的偏向,世上就不會出現莊默這樣一個驚才豔絕的人。


    所以,他相信,他們等到的不會是死亡,而是——


    “師弟!師弟!冉冉!”


    熟悉的聲音傳來,胡賀猛地站了起來。


    笑意浮上他的眼角。


    他就知道!


    莊默,一定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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