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潘乙反應快,跟著就往自己胳膊上狠狠劃了一刀。


    “我是神最忠誠的仆人!相信神子,相信神!”


    邊十三都被他們整懵了,但是他答應過莊默不輕易劃自己的胳膊,這會兒刀握在手裏,十分糾結劃還是不劃。


    趙孟冉比較興奮,舉起刀來就要劃拉別人:“來啊!一起證明啊!”


    眾人:“……”


    神子的這幾個神侍瘋了,誰來救救他們?


    “相信了相信了,真的相信了。”


    “不不不我都不認識溫靈,我真的很虔誠啊!”


    “隊長,別怕,咱跟他們一起放血,早點去見神也挺好的。”


    莊默一整個大懵逼。


    這放血可真不是他的主意。


    胡賀怎麽還帶自己臨場發揮的?


    不過這發揮的確效果很好,連灰衣助祭都不敢質疑了,更別說其他人了。


    而且這幾人都隨身帶著補命紙,劃拉的傷口也隻是看起來嚇人。


    血液小細流一樣往下淌,離著放空血還早著呢。


    莊默麵露癲狂之色,掏出一把紙刀噗嗤一下紮進自己的胳膊,嘴裏還大喊著:“我的神,神子莊默來見你了!”


    這一刀下得有點狠,莊默疼得差點沒維持住表情管理。


    教眾們紛紛哭喊:“神子,我們相信您啊!”


    “誰不相信神子,誰就是不相信神!”


    “神子不能死,否則神會怪罪我們的!”


    大部分的人都在喊著相信,類似後兩句這種話是光頭和水二妞趁亂喊的。


    他們相信莊默,這會兒就是不信也得信!


    尤金感到頭皮發麻,事情的走向跟他預想中完全不同!


    現在別說是教眾了,就連助祭都不怎麽懷疑了。


    尤金想高唿他們是在演戲,但莊默胳膊上嘩嘩地往外流血,鮮紅的顏色看得他都心驚。


    莊默目光灼灼地看向尤金。


    “主教大人,你是不是跟溫靈一夥的?”


    尤金慌了,這話已經把溫靈完全打成了假神子,而莊默自己卻居於高位。


    他要辯解不是跟溫靈一夥的,那溫靈是假神子,他隻是受蒙騙的主教。


    他要是還表示相信溫靈,現在這些教眾恐怕沒人再相信他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認為他是什麽聯邦的人。


    好一個心機深沉的莊默!


    怪不得溫靈死在他的手裏,尤金算是見識到了。


    事到如今,隻能先殺了這個妖言惑眾的人,再做其他打算。


    哪裏料到莊默下一句話已經在等著他了。


    尤金還沒動手,莊默就喝道:“尤金!你現在必須向大家證明你對神的虔誠!”


    此話一出,所有教眾都睜著眼睛看著尤金,等著看這位主教的反應。


    “對,應該證明!神子都證明了!”光頭咬著牙喊道。


    有一個人開口,並沒有受到任何處罰之後,人們對主教的懼怕和尊敬也在這場鬧劇中消失了不少。


    “說不定馬城神殿真被滲透了呢!”


    “就是就是,那個溫靈殺了那麽多兄弟姐妹都沒受到懲罰。”


    “神子都證明了,主教也證明一下唄!反正最後都能複活嘛。”


    莊默:“尤金!你還在等什麽?!”


    “你不敢放盡自己的鮮血而死嗎?”


    “你不相信幹淨的靈魂會在最終末日到來之時複活嗎?”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神最虔誠的信徒,你拿什麽證明?!”


    這下連黑衣司鐸都忍不住了,他了解尤金,尤金已經老了,很快就會死去。


    既然主教大人對神無比虔誠,那現在死,還是幾天後死,有什麽區別呢?


    司鐸越想越覺得什麽時候死都是一樣的,人總有一死。


    如果能用放盡罪惡之血而死來證明自己對神的虔誠,這是多麽榮耀的死法啊!


    司鐸期望地看向尤金,唿喊道:“主教大人!”


    灰衣助祭們,還有神殿中原本的教徒們都期待無比地看著尤金。


    他們相信主教,主教隻是被溫靈蒙騙了而已!


    尤金看著這一雙雙眼睛,逐漸清晰自己麵臨的是怎樣的局麵。


    不證明,他會失去所有人的信任,馬城神殿會失去威望,他將令神蒙羞。


    證明,就如了莊默的意,他也會在鮮血流盡中死亡,直到神降臨的時候才會複活。


    尤金的臉逐漸變得灰敗,這難道是神的旨意嗎?


    他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無能,他猜不透神的意願。


    他的雙肩耷拉下來,老邁的身體像是枯葉一樣搖搖欲墜。


    終於,他凝起一柄風刃,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瞬間如柱般噴射,染紅了腳下。


    尤金的臉上帶了病態的癡狂,連麵色都變得紅潤。


    “尤金是神最忠實的仆人。”


    他說道。


    司鐸和助祭們的臉上都掛著激動:“主教大人是神最忠實的仆人!”


    尤金割的是手腕,血液流得又快又急。


    莊默鬆了口氣,急忙給自己糊補命紙。


    往人群中一看,潘乙和胡賀的臉都白了,但補命紙已經糊上了,血也不流了。


    莊默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尤金,高喊道:“神為我治好了傷,他不允許我現在死去!”


    潘乙:“天呐!我的傷口也好了!”


    胡賀:“神啊,為什麽我竟像從未受過傷一樣?我罪惡的鮮血還沒流盡呢!”


    黑衣司鐸顧不得尤金,急忙去看莊默的胳膊,果然光滑如初,絲毫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怎麽會這樣?他可是親眼看到神子狠狠地朝胳膊紮了一刀!


    知道“補命紙”真相的光頭捂著臉喊:“這就是神跡啊!”


    教眾們紛紛圍觀胡賀和潘乙胳膊上的神跡,一些人甚至更加狂熱起來。


    “這一定是神的指示!”


    “神是偉大的,是萬能的!”


    “我竟然見到了神跡,我見到了神跡!”


    躺在地上的尤金因激動和憤怒而瘋狂抽搐。


    失血過多令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但他依然看清了莊默光滑如初的胳膊和逐漸紅潤的氣色。


    神跡?!


    什麽神跡?!


    這肯定是用了某種手段,或者人群中藏著擁有治愈異能的人!


    尤金的胸口急速起伏,憤怒猛烈到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可他癱在地上,渾身的血幾乎要流盡了,心跳更是已經十分微弱。


    這位s級的超強者,甚至還沒出手,就即將迎來自己的死亡。


    他用盡力氣抬起一根手指,顫巍巍地指向莊默。


    他的話含在喉嚨裏,身邊的助祭好不容易才聽清他說什麽。


    他說——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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