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助祭的腳步就停在了這枚晶核之前。


    他先是朝著晶核行了個禮,這禮莊默是見過的,水二妞對他做過好幾次。


    莊默五人跟在他身後,朝著晶核行禮。


    “從今天起,做神的孩子。”灰衣助祭音色陰沉且充滿愛意。


    莊默有樣學樣:“從今天起,(左樣)做神的孩子。”


    助祭繼續虔誠念道:“洗滌罪惡,拯救人類,複活肉身。”


    “從今天起,認識真理。”


    “接受來自神的試煉,做神的使者!”


    聽到“試煉”兩個字,莊默反而放下了心。


    他提前跟光頭哥了解過,登記完畢後,要獲得神殿的認可,還需要三場試煉。


    這試煉如果不參加的話,紅袍也不用脫了,直接去死就行了。


    莊默理解,人被忽悠住總得分為幾個階段,畢竟趙本山把拐賣給範偉還經曆了好幾步呢。


    先用些恩惠把人吸引過來,然後不得不參加試煉,等試煉結束了,也就被洗腦得差不多了。


    但是光頭哥對三場試煉的內容卻是諱莫如深,隻說了第三場的內容,也就是去完成一個任務。


    至於前兩場,光頭哥是這麽說的。


    “隻要真心侍奉神,就一定能通過。”


    莊默跟著灰衣助祭念完那幾句話後,靜靜等待著他們的第一次試煉。


    “神要我們以肉身習慣痛苦,因為受苦是有益的,苦難會令神來到我們的身邊。”灰衣助祭緩緩說道,“雷電會進入你們無能的軀幹,不要反抗,要接受苦難。”


    莊默心一跳,這是要搞服從性測試啊。


    如果莊默猜得沒錯的話,這名雷係的助祭會先用一點雷擊,測試他們的順從程度,然後再不斷加大雷擊突破底線。


    在這個過程中,順從者會得到獎勵,反抗者會受到懲罰。


    一點點加碼的雷擊一定會非常痛苦,但一次服從之後就會有次次服從。


    即使痛苦也要堅持被雷擊,這就是被馴化。


    人類這個種族非常奇怪,雖然大多數人不承認,但是服從是具有成癮性的。


    莊默前世了解過,服從會刺激內啡肽的分泌,不僅能增強人對疼痛的忍耐,還能增加幸福感。


    所以在一點點的測試中,人就會逐漸喪失自我……


    莊默心中暗罵,這招他倒是沒問題,胡賀和潘乙應該也能想清楚,十三和冉冉可就不一定了。


    那雷係灰衣助祭指尖雷光劈裏啪啦,莊默鬆了口氣,這個灰衣助祭是c級而已。


    心神一動,莊默操控一張紙條飛到邊十三手中。


    他用身體擋住邊十三,邊十三低頭一看,白色變色紙上四個字——“讓他入夢,在夢裏試煉!”


    “我們是罪惡的、無知的、無能的,我們要卑微地接受……。”


    灰衣助祭的話還沒有說完,像是被點穴一樣絲毫動彈不得。


    隻停頓了一瞬,他看到五個人乖順地站在他的對麵。


    他繼續說道:“接受痛苦,神會指引我們,祝福我們。”


    緊接著,一股令人灼燒疼痛的雷擊流入對麵五人的身體,看著他們痛苦的表情,灰衣助祭皺眉道:“要真心謙卑地接受痛苦,承認自己的軟弱,痛苦就會化為力量。”


    他加大了雷擊的力度,雷光在幾人的皮膚下肆虐。


    跟莊默預料得一樣,他稱讚麵無表情的邊十三和趙孟冉,貶低最痛苦的莊默。


    ……


    邊十三轉述著幻境中灰衣助祭的表現,胡賀越聽麵上越嚴肅。


    他忍不住憤怒道:“他們這是要把人馴化成奴隸!”


    莊默曾經是當過奴隸的,非常理解胡賀的憤慨。


    “咱們還得把戲演好,待會兒十三的幻境結束,咱們得無縫表達痛苦。”


    他看了看邊十三和趙孟冉,說道:“十三和冉冉繼續保持麵無表情就行,其他人得痛苦又感恩。”


    “雷擊試煉結束。”灰衣助祭看著幾人,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但是他並未多想,這種試煉他做過無數次了,對麵三人臉上痛苦與感恩交加的表情更說明了試煉的成功。


    至於另外兩個……灰衣助祭想,他從未見過如此能忍受痛苦的人,尤其是那個肉體係的女孩,在平靜中似乎還有些興奮。


    這可能跟她的天賦有關吧,灰衣助祭想,她可能是位金剛。


    接下來是第二重試煉,從後殿走廊走出了十個穿著紅袍的人,五男五女。


    他們站到灰衣助祭的身後,一聲不吭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


    一絲不掛!


    莊默瞪大了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在神的指引下,我們以最真實的樣貌去擁抱自己的兄弟姐妹,好讓神知曉我們的真心。”灰衣助祭說著話,非常自然地脫掉了身上的灰袍。


    他看著麵前五人,臉上帶了奇異的笑容:“脫下我們的束縛,盡情地擁抱吧!”


    他身後的十個人已經抱成了一團,各種顏色的皮膚和肉擠在一起,像是一個大肉球。


    他走向他們,融為那個肉球的一部分。


    莊默:“……”


    怪不得說起紅衣教的入會試煉,光頭支支吾吾地說很簡單,不會影響到性命,


    這的確不會影響到性命,主打的就是一個攻克人的心理防線。


    莊默深吸了一口氣,又給邊十三傳了張紙條。


    “都扔夢裏去。”


    邊十三拿著紙條的手都僵硬了,他嚐試了一下,又嚐試了一下,最終朝莊默搖了搖頭,並伸出了三根手指。


    迷惑人比迷惑真菌難多了,邊十三垂頭喪氣。


    這時候,十一個人組成的肉球上,一個中年男人轉過了頭。


    他臉上帶了催促:“兄弟姐妹們都在等你們。”


    莊默:“……”


    直到這一刻,莊默才發覺,原來他是個要臉的人啊。


    於是他又傳了一張紙條給邊十三。


    “拉助祭進幻境。”


    五秒鍾後,幻境中的助祭與十五個兄弟姐妹抱在了一起,幻境外的十名赤裸信徒看著毫無動靜的助祭不知所措。


    “你們有沒有見過神子?”莊默問道。


    十人一時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一齊搖了搖頭。


    莊默鬆了口氣,瞬間換上了一身白袍。


    “神指引我,讓我引領助祭去他的身邊,”莊默說道,“助祭現在正在接受神光的沐浴,你們不要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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