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呢,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有三個女巫,她們預言麥克白會當上國王,而班柯的後人也會成為國王。”


    “有了這個預言後,麥克白當然會產生野心,於是他殺了舊國王,成了新國王。”


    “於是一個預言成真了。”


    “在恐懼和猜疑的控製下,麥克白變成了一個陰險殘忍的人,因為害怕班柯後人會奪取他的王位,他還要幹掉班柯,以及班柯的後人。”


    “你以為你爹要給你講整個故事嗎?不,那個故事太長太複雜了,你爹隻是要告訴你,預言是一種能操控人心的東西。”


    “從你聽到預言的那一刻開始,你就被操控了。”


    “或許你將變成一條行屍走肉一樣的瘋狂的狗子,你與命運的矛盾會越來越激化。”


    “什麽?你要當國王?”


    “快睡覺吧,就當你爹什麽都沒說。”


    剛打算躺下,後窗又傳來一陣聲音。


    什麽情況?今晚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莊默忍著氣迴頭一看,潘甲的小方臉又冒了出來。


    “姐姐,您還有什麽事兒嗎?”莊默不耐煩的臉上瞬間露出迎客式笑容。


    潘甲麵色扭捏,眼神躲閃。


    莊默也不催她,就等著她開口。


    看表情就知道沒什麽好事,反正肯定不是來給他送禮的。


    潘甲見莊默也不追問,隻好硬著頭皮開口:“你能給我一個雨天平老嗎?我花積分的,200!不,300!”


    莊默露出八顆牙:“為了保證公平性,我做完平老後都用小盒子包裝起來,現在我也不知道哪個是雨天平老。”


    “而且現在我這裏一個盲盒都沒有了。”


    潘甲聽了他的話眼神十分失望,眼神漸漸黯淡。


    這時,她突然聽到莊默繼續說話了。


    “不過下一批盲盒發售的時候我可以多送你一個,迴頭讓潘乙把姐姐的銀行賬號推我,第三批盲盒一上市我就讓人給您送過去。”


    潘甲:“那多不好意思啊,你放心,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能救活你!”


    她語氣歡快,跳窗離開。


    莊默笑著搖頭,這位新姐姐還挺好糊弄的,沒逼著他現場做一個雨天平老出來。


    跟著她的那位s級脾氣也挺好,由著她這麽來來迴迴地胡鬧。


    他緩緩躺下,後窗沒再傳來什麽聲響。


    這次總可以睡了吧?


    他抱緊虎子,祈禱一夜無夢。


    ……


    深夜,韓家。


    韓玲玉催促道:“老韓,秦叔叔,這麽晚了,你倆這局棋也該下完了吧?”


    “尤其是您,秦叔叔,您明天還得去廢墟,這都幾點了,還不睡覺。”


    聽著她小嘴叭叭,韓峻峰和秦煥新兩張老臉都露出討好。


    “玲玉快去睡吧,明天還得迴學院上課。”


    “放心放心,我倆下完這局就睡。”


    韓玲玉拿他們沒辦法,隻好迴房間去了。


    等她走後,秦煥新把棋子一甩:“不下了不下了,都下了一晚上了,老韓你也不知道讓讓我。”


    韓峻峰皺眉:“老秦,你今天怎麽了?”


    一局都沒贏,明顯心神不寧。


    “是因為七級變異箭毒木嗎?不應該啊,七級變異箭毒木雖然可怕,但咱們的防護服連眼睛都不會露出來,況且那兩個a級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會讓你出事。”


    秦煥新歎了口氣:“去殺七級變異箭毒木這種高等級變異植物,跟以命換命有什麽區別?”


    “我大概率能活下來,其他人……尤其是我那兩個b級的學生。”


    “你在老師麵前打了包票,我還以為你不在意學生了呢,”韓峻峰把棋子收了起來,接著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不是這些年的研究一直在繼續,老師研發的抑製劑起了作用,高等級變異植物怎麽會那麽少。”


    秦煥新的手一僵,說道:“你下午迴了學院,還不知道,潘甲專門來了一趟。”


    韓峻峰神色一緊:“那老師的身體?”


    “隻要是傷病,潘甲都能治愈,但衰老,她也沒有辦法。”


    “老韓,人總會老的,而且老師他殫精竭慮,身體早就耗空了。”


    “老師不怕死,怕的是你我都遲遲突破不了s級。”秦煥新每說一句話,就仿佛老了幾歲似的,腰漸漸彎下。


    “老師後繼無人啊!”


    韓峻峰扶住把手,穩住身體:“我隻是一個中等天賦,恐怕此生突破無望,實在是愧對老師!”


    秦煥新一把鼻涕一把淚:“我被小老頭寄予厚望,卻卡在a級整整十五年,十五年啊!”


    “老韓!”


    “老秦!”


    “嗚嗚嗚嗚嗚嗚……”


    掉頭迴來給兩人送水的韓玲玉,站在門口,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平老的身體竟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嗎?


    她用手捂住嘴,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平老是她,是所有木係,甚至是聯邦人民的精神支柱,平老的身體一旦出現問題,抑製劑和糧食的供應都會出現問題……


    “老秦,潘甲有沒有說,老師還能撐多久?”韓峻峰聲音顫抖。


    “潘甲看不出這個,但醫生說了。”秦煥新努力平複著情緒。


    “多久?”韓峻峰問。


    “還有……多久?”韓玲玉悲傷地看著天花板,在心中問。


    秦煥新指尖用力到發白:“八年,隻能再撐八年了!”


    韓峻峰:“……”


    韓玲玉:“……”


    韓玲玉擠出一抹冷笑,剛剛讓那兩個人哭的,她還以為就剩幾個月了呢。


    八年,別說平老了,她能再活八年都了不得。


    送什麽水,快把這兩個人渴死算了!


    韓玲玉怒氣衝衝地離開。


    屋裏的韓峻峰也不知道如何麵對如此悲傷的老友。


    如果因老師能再活八年而開心,好像有點咒老師的意思。


    如果繼續悲傷,好像也不太對勁。


    這時,秦煥新抓住韓峻峰的手,眼神熱切。


    “老師說,莊默和玲玉八年內突破s級的概率比你我都大。”


    “你都有玲玉了,就把莊默讓給我吧!”


    “滾,你給我滾!”屋內傳來韓峻峰暴怒的聲音。


    “老韓,你再考慮考慮,實在不行,你把玲玉讓給我也行啊!”


    “老韓,老韓,你開開門啊,我衣服還在屋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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