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千機麵露疑色,邁動腳步,向著棺材走去,支成海單手攔下,怒道:“諸葛千機,掌門已死,難道你還要毀屍滅跡不成!”


    諸葛千機搖頭,歎道:“老夫不知到底是何人陷害,隻想看看那個臥字,或許能有什麽發現,支長老,我知你已斷定我便是兇手,但多少也要給老夫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賊子!掌門臨死留下線索,你也要懷疑,紫青竹哨你也不承認,那我問你,你莊中玉精石髓何在!”


    這次莫說是諸葛氏人,便是計雪然也按捺不住,開口道:“當日山莊留下的,已前後因研究新陣法消耗殆盡,單憑此事,絕不能懷疑臥龍山莊!”


    計雪然話一出口,眾人奇怪眼神往來,他毫不在乎,可眼神卻捕捉到毒芙蓉雙眼中的失望,心中一陣難過,這時人群中一個身著五彩衣袍的怪人桀桀怪笑,正是青海峰皮鳩。


    “我當是誰,原來是孔雀穀上任長老,怎跑到未央宮的地界去了,還替臥龍山莊講話,計大長老這關係可真是非凡啊!”皮鳩連連怪笑,就連其他魔門聽了也是一陣厭惡。


    計雪然身旁,蕭讓冷冷的望著皮鳩,道:“皮神君,蕭某人對青海峰可是頗為熟悉,不管是開口還是放屁,還是過一過腦子!”


    “你好大的口氣!”皮鳩聞言大怒,雖然忌憚未央宮,但守著眾人被大辱顏麵,皮鳩也是不顧這麽多。


    蕭讓冷哼一聲,一旁蕭信忽然笑道:“神君息怒,蕭某管教無方,犬子見識也少,自然也不清楚神君的威名,待法會結束,蕭某親自前往青海峰拜訪賠罪!”


    蕭信的一席話,饒是皮鳩膽大包天,也是心驚出一身冷汗,實卓後悔方才出言挑撥,麵子再大,也不及性命重要,咽了幾口氣,皮鳩再不出聲。


    此事過後,迴歸正題,諸葛千機轉過身子麵對支成海,道:“支長老,我外孫所言不假,玉精石髓已被消耗殆盡,山莊再拿不出來。”


    支成海眼露兇光,雙眼兩旁青筋暴露,怒道:“諸葛千機!如今鐵證如山!你還要作何解釋!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人麵獸心之人!”支成海袖子中掉落一把匕首,明光燦燦,衝著諸葛千機便刺殺過去,兩個人身隔不過一丈,支成海又是突然發難,眾人大驚,就連化善禪師也來不及阻擋。


    諸葛千機雖然修為低微,但支成功力盡廢,即便是拿著兇器,也自然不是諸葛千機的對手,隻見諸葛千機一個反扣,便奪下了匕首,支成海右手伸向懷中,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要下毒,諸葛千機大驚,隨即一掌過去,可沒曾想支成海此時的如此的虛弱,僅此一掌,身體便被擊飛,重重的落在化善禪師身旁。


    “支長老,老夫不是有意傷你…”諸葛千機大驚失色,怎會想到對方功力盡失,但其他人卻一概不知,紛紛驚訝的望著諸葛千機,毒芙蓉冷哼一聲,不等諸葛千機看到,突然閃動了身形,對著諸葛千機便殺了過去,而麵對毒芙蓉的修為,諸葛千機已經無可奈何,一動不動。計雪然,尹芳竹,甚至化善禪師均已經動身,欲阻止毒芙蓉,就在此時,一個更快的身影穿梭人群中,幾乎瞬間出現在了毒芙蓉和諸葛千機之間,瘦弱的身軀,粗長的辮子,紫菩提般的大眼,竟然是弱不禁風的諸葛西涼。


    毒芙蓉看清對手,但手中真氣已難收迴,諸葛西涼那碗口大小的手掌伸出,正對毒芙蓉。刹那間,兩掌相對,諸葛西涼毫無表情,眼中原本的神采消失,而毒芙蓉一攻之下,右掌微微發麻,與諸葛西涼前方不到一丈,疑惑的盯著麵前這柔弱的少女。


    “西涼!你沒事吧!”計雪然衝到兩人中間,麵色焦急的望著諸葛西涼,見諸葛西涼一言不發,扭頭急道:“西涼不會修行,你怎能下如此重手?”


    計雪然臉色焦急,毒芙蓉望著這紅衣少男,心中莫名難過,諸葛西城等人又指責幾句,難過化為怒火,毒芙蓉冷道:“我九成功力一擊之下,莫說是平常之人,便是普通修行之人也難逃一死,她一步未退,修為不在我之下,你們就這般明目張膽的包庇,好公道!”


    眾人聽言,紛紛一愣,計雪然迴過頭來望了一眼諸葛西涼,眉頭忽然緊皺,諸葛西涼額頭正中,一道黑色竹葉的印記若隱若現,真氣散過,彌發著一種邪惡的氣息。正當這時,毒芙蓉咬牙暗動,對著諸葛千機又殺將過去。


    “西涼…”隨著計雪然一聲驚叫,諸葛西涼身形又動,衝著毒芙蓉便衝去。毒芙蓉感到陌生的氣息,連連迴首,而諸葛西涼兩手空空,手心相對,十指長伸,恍如明刀一般的殺來,纖嫩的玉手中散發著磅礴的真氣,令毒芙蓉大吃一驚。


    毒芙蓉成名在十年前,除去用毒高明之外,一身修為也是絕對的高手,此時情況危急,毒芙蓉長袖一揮,一道紅光閃出,支成海熟悉非常,變色道:“赤煉美女。”


    不遠處的幾人聽到,麵露焦色,赤煉美女乃名字好聽,卻是地道的毒蛇,若被此物所纏,恐怕就再難脫身。那毒蛇快如閃電,還仿佛長了翅膀一樣,對著諸葛西涼便射去,麵對如此情況,諸葛西涼還是一如既往麵目表情,但手中卻有了變化,右手稍稍一橫,前方細長的紅光瞬間兩半,眾人震驚之下,諸葛西涼竟是這般輕易的毀去了赤煉美女。


    毒芙蓉心中驚訝,但手上不敢停滯,諸葛西涼已經攻了上來。短短幾個喘息的時間,兩個絕色的美女鬥在一起,一時難分上下。計雪然額上冷汗連連,扭過頭來問諸葛西城:“舅舅,西涼…西涼何時有了如此高深的修為?”


    諸葛西城臉上有些難堪,但眼神一直未離開諸葛西涼,擔憂道:“說來話長,但也是簡單,此次帶上西涼來明王寺,其實也有其他目的的,雪然有所不知,火狐囚禁大陣中,西涼巧合之下被火狐操控了心智,火狐為了能逃脫絕陣,傳給了西涼妖宗功法,以至於西涼修為大增,但心神卻不受自己控製,也不知何時便會發作,你舅公擔心我等外出西涼會發作,便帶上了她,希望化善禪師能夠化去西涼身上的戾氣,不想卻提前發作,恐怕諸葛家這次是百口莫辯了。”


    諸葛西城擔憂講述,計雪然卻總覺不對,西涼那頭上的黑印,明明先前見過兩次,當時隻覺是勞累眼花,而這次卻覺肯定能夠確定眼前所見,若真是火狐操控,但時間上恐怕不對,想到此,計雪然心中亂麻,幹脆不去再想,又向著前方倆女望去。


    兩女相鬥,已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計雪然幾次三番想去阻止,但兩人鬥的激烈,生怕傷了其中一個,焦急如麻。若說兩人鬥的如何,明眼人一看便明,毒芙蓉功法變化多端,但卻絲毫不能左右諸葛西涼,而對方功法簡單平常,但隻進不退,修為明顯在毒芙蓉之上,若分出個結果,隻是時間問題。


    人群之中,九成之人紛紛震驚,隻有少數幾個除了震驚,滿是疑色。蕭信緊鎖著眉頭望著諸葛西涼,瀧澤真人也是一臉疑惑,後而猛然眼中來了神采,恍然大悟的盯著諸葛西涼。


    這時,隨著毒芙蓉一聲嚶嚀,婀娜的身子被諸葛西涼擊飛,這瘦弱的身子到底蘊含了多大的力量,就連化善禪師也看不清。毒芙蓉身上中了一掌,若不是痛苦萬分,也不會任由自己掉落,而掉落的弧線,正是懸崖之外,眾人驚訝,初六和尚不等計雪然開口,鐵鍋出手,但剛一騰空,屍氣略過,佘十方鬥篷披散,一把抱住了毒芙蓉,英俊的臉上死死盯著諸葛西涼。


    “多謝相救。”毒芙蓉沉重的喘息傳來,似乎極是吃力,佘十方淡淡望了一眼毒芙蓉,將其放下,又正對眾人,道:“當日你連一個嘍囉都打不過,今日卻有這種修為,著實難得,我也試上一試!”


    佘十方的修為多高,相信就連尹芳竹蕭信等人也不敢斷言,這次就連化善禪師也有些焦急,連連阻止,但土遁之快,陰屍鬼手早已隨著意念發動,諸葛西涼嬌弱是身子下竄出兩隻枯手,對著三寸金蓮便抓去,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諸葛西涼竟然不躲不避,兩手直至下拉,生生抓住了兩隻枯手,磅礴的氣勢令眾人已不是驚訝這麽簡單,隨著諸葛西涼強硬的將兩隻枯手拽出地麵,就連佘十方也露出了百年不見的驚錯。


    “看掌!”佘十方一鼓作氣,運足了七成的功力,簡單的劈向諸葛西涼,這一掌看似緩慢,但高手眼中,卻是如何也躲避不了,諸葛西涼仍舊麵不改色,抬起雙掌便迎上了佘十方,隻聽一聲響動,就連整個山崖也幾分抖動。佘十方站在原地死盯著前方,諸葛西涼雙手折疊的姿勢緩緩抽迴,腳下踉蹌,但僅退了兩步。化善禪師已經來到兩人中間,尹芳竹見諸葛西涼無恙,怒道:“堂堂三屍教教主,怎有臉麵欺負一個弱女子!”


    佘十方鼻中發出一聲不屑的聲響,眼神略過眾人,最後麵對赤九烈,朗聲道:“當日我全力一擊,火狐盡力抵擋也退去十丈有餘,方才我運及七成功力,這少女僅退兩步,修為已不在你赤九烈之下,倘若她是弱女子,那你們又算什麽?”


    佘十方修為絕頂,見識自然也是眾人之最,任誰也不敢置信,這平日裏弱不禁風的少女,竟然有著這等高深的修為,一個個麵露疑色,有的甚至已經暗動了真氣。赤九烈站了出來,哼聲道:“我雖然年邁,但也不至於如此不濟,小姑娘,老夫也來討教討教。”


    “住手!”計雪然站立在諸葛西涼身前,一臉怒火,如此模樣,絕為少見。“誰再敢碰西涼一根毫毛,休怪我計雪然不客氣!”


    赤九烈聞言,火色眉毛上挑,怒迴:“若沒有離火神石,又哪輪到你這雜種出頭!”


    “老門主,單憑我任何一種功法,贏你勢在必得!”二十多年來,計雪然首次這般狂妄,尹芳竹等人幾乎望向陌生人一般盯著計雪然,連阻攔的話語幾乎都忘記,蕭信遠望,麵上無恙,心中卻是澎湃不已,蕭冉兒不同眾人,竟是一臉期待,而遠在崖邊的毒芙蓉,眼神複雜的望著那紅衣少男,連自己也不知心中有何感想。


    赤九烈一身火勁縱橫江湖幾十年,如今被計雪然激怒,加之離火神石一事,終於忍耐不住,焚炎火砂杖抽身,對著計雪然便衝甩過去。此時一聲佛音,化善禪師終於不再靜候,接下了焚炎火砂杖,左手胸前,歎息道:“諸位,此乃我佛靜地,今日貧僧請諸位前來也不想看到如此情況,勞煩諸位看在老僧的麵上,暫且放下幹戈,事已至此,諸葛莊主已有話要講,不妨待諸葛莊主講完,我等再做決定,如何?”


    若是在別的地方,或許赤九烈絲毫不用顧慮,但此地是明王寺,出麵的又是化善禪師,莫說是赤九烈,便是方化恐怕也會給上幾分麵子,赤九烈悶悶一哼,眼神幾乎要將計雪然撕裂,退迴了原地,而計雪然麵上也是少有的冷漠,徑自退迴諸葛西涼身邊。這時,諸葛千機對諸葛西城交代幾句,西城領著似乎毫無意識的諸葛西涼也迴到原來之地,山崖邊上,又隻剩下化善禪師,毒芙蓉,支成海還有諸葛千機。


    諸葛千機望了一眼諸葛西涼毫無表情的麵容,歎了又歎,艱難的開口:“此番若是化善禪師沒有召開著明王法會,老夫也會前來,火狐長老囚禁山莊之中,老夫的孫女諸葛西涼不懂修行,不慎被火狐操控,而火狐欲脫逃大陣,將大半的修為傳給西涼,望借此能逃脫,故而,西涼平白無故多了一身神秘的高深修為,但卻總是迷失心智,故而,便有了方才之象,此刻老夫明白,便是講破了天,恐怕也再無人肯信,化善禪師,明王法會總要有個交代,今日證據確鑿,都是指向我山莊,而諸葛千機也並無理由擺脫罪名,今日起,我願囚身明王寺,直至真兇現行,如若諸位覺得老夫罪不可恕,諸葛千機…諸葛千機願以命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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