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是在蕭斯遠名下的五星級酒店舉行的,這也是他們縣城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


    訂婚場地在酒店六樓,整個大廳提前布置滿了嬌豔欲滴的鮮花。


    花都是從魏旎的花卉園裏現摘的。


    為了訂婚這一天,魏旎提前兩年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當初說起布置訂婚現場的時候,傻狗子趙綏提議從國外空運迴來鮮花布置場地。


    可魏旎卻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她不能讓老外掙她這個錢。


    這就又買了上百畝地,其中三分之一做花圃,用來栽種培養各種應季鮮花。


    還專門找了農業大學的退休老教授過來栽培管理,第一年的花收成不錯,一上市就被哄搶一空。


    主要是魏旎花圃裏的花,不僅好看,還便宜,物美價廉,誰不喜歡呢。


    第二年,有些人就提前打電話來預定,被花圃的負責人一一婉拒了。


    說他們的鮮花要用來布置他們小老板的婚禮現場。


    都感慨小老板挺舍得下血本啊,價值幾十萬的鮮花,說自用就自用,挺有錢的啊。


    還開玩笑說,他們小老板哪天結婚,在哪結婚,婚禮結束了,他能去撿花去嗎?


    負責人說能撿的話,他們也很想去撿呢,畢竟這次的鮮花的品種都挺罕見的,在他們這些小地方壓根見不到的。


    他們口中罕見的鮮花,五顏六色的,色彩斑斕的擺滿了整個訂婚現場。


    打暑期工的莫北北和文蓁四個人,在魏旎訂婚這天集體請了假,有人專門的車接車送,直接把她們四個接到了酒店。


    她們四個小姑娘被魏旎安排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跟她表哥表姐坐在了一起,緊挨著舞台。


    莫北北看著桌子上的花瓣粉白漸變的雙色玫瑰,抬手撥弄了撥弄,又把花瓶挪到自己跟前,一臉驚喜道,“晚晚,你看這些都是真的花誒,好香的。”


    夏未晚皮笑肉不笑的把花瓶放迴原位,“莫北北,麻煩你收起你那沒見過世麵的丟人嘴臉可以嗎?旎旎今天訂婚,咱們別給她丟人。”


    莫北北不服氣的努努嘴,旁邊的瞿閆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北北如果喜歡,等會兒讓旎旎送你點兒就是了。”


    莫北北冷哼道,“誰稀罕啊!”


    我以後墳頭上會長。


    她們鬥嘴過程中,魏旎和蕭愆已經推門進來了。


    “讓我們用最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準新人入場!”


    主持人一說完開場白,熱情四溢的歡迎新人入場,魏旎直接推著人走了進來。


    在場的賓客都是魏旎娘家這邊的人,也都知道蕭愆的情況,一個個就算好奇,也沒好意思直勾勾的盯著蕭愆愆看。


    他們頂多在心裏納悶,簽了婚書,還有男方單膝跪地求婚的環節呢。


    這男方都坐輪椅了,還怎麽下跪求婚呢?


    難道等下直接省略這一環節?


    魏旎也沒有讓他們納悶多久,上了台站定,就聽見主持人大喊,“下麵我們進入第一張項求婚環節。”


    “你說,蕭愆那小祖宗腿不方便,要怎麽求婚呢?”


    “直接坐在輪椅上吧,畢竟腿不方便,總不能強人所難吧?”


    “一輩子就這一次,說不定蕭愆同學自己一激動站起來了呢!”


    “拉倒吧!訂個婚而已,你以為衝喜呢,還站起來,真站起來了,那就真的是醫學奇跡了。”


    “以後出了車禍,都別送醫院了,直接訂婚結婚得了。”


    “求婚了!求婚了!要求婚了!啊啊啊啊!”


    莫北北她們幾個在台下,比舞台上的當事人都要激動,互相抓著彼此的胳膊,屏住唿吸,拭目以待的看著台上。


    “有請……我們魏旎小姐單膝跪地,為蕭愆先生送上鮮花並佩戴戒指。”


    嗯????


    主持人剛才喊的什麽?


    誰單膝跪地?


    為誰送上鮮花和戒指?


    他們怎麽聽見是魏旎下跪跟蕭愆求婚呢?


    眾人一片嘩然,這還是他們活這麽大,第一次見女方跪地跟男方求婚的。


    魏旎跟變魔術似的手腕一轉,從身後變出一束花來。


    隻見她手捧一束熱情熾熱的高原紅玫瑰,一撩裙擺,從容不迫的單膝跪在一身正裝的蕭愆跟前。


    微微昂首,神情專注,語氣真誠而嚴肅的問道,“蕭寶寶,你願意嫁給我嗎?”


    是嫁,不是娶。


    宛如獻祭一般,魏旎雙手把象征著愛意東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的紅玫瑰遞到他手邊。


    主持人在旁邊看著都快把捧花直接塞人家手裏的女生,笑著調侃道,“看來我們旎旎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把她們家蕭寶寶‘娶’迴家了,花都快直接塞到手裏了。”


    “愆愆可能太激動了,沒有聽清旎旎說了什麽,那我們替旎旎再問一遍。”


    “蕭愆先生,你願意嫁給魏旎小姐嗎?無論未來會怎樣,她都會陪在你身旁。”


    “嫁給她!”


    “嫁給她!”


    “嫁給她!”


    “等什麽呢!你不嫁我嫁了啊!”


    “哈哈哈哈!!!!”


    “嫁不嫁!一句話!”


    “你不嫁!我不嫁!魏旎成為小孤寡!”


    莫北北幾人在底下趁亂起哄,喊得最大聲,拍著桌子說要搶親的也是莫北北。


    “不行!姐姐是我的!誰都不能跟我搶!她是我的!”


    嬌氣包蕭愆愆一臉不善的瞪著她,一手接過鮮花,一手圈住魏旎的脖子,下意識的想一彎腰撲進魏旎懷裏。


    “姐姐……”


    被魏旎雙手掐腰給扶住了,魏旎小聲湊到他耳邊說道,“寶寶再忍會兒,還有戒指沒帶呢,帶完戒指姐姐再抱。”


    “那你倒是答應啊!沒看見旎旎還在地上跪著的嗎?”


    “我、我願意,愆愆願意嫁給姐姐。”


    蕭愆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仿佛怕魏旎後悔那般,伸手去把手邊的花束接過來,緊緊的摟在懷裏。


    另一隻手緊緊的攥住魏旎的右手,接過旁邊主持人遞過來的戒指,不由分說的就往魏旎的無名指上套。


    壓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當然了,魏旎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拒絕這看著淡定自若,其實西裝褲下的雙腿都在微微顫抖的蕭寶寶呢。


    魏旎把另一枚戒指給這緊張萬分的小嬌氣包套上,不顧台下眾人的反應,直接抬手把人攬進懷裏,起身站了起來。


    “寶寶乖,姐姐在呢。”


    魏旎熟練的把明顯越來越緊張的嬌氣包抱進懷裏,不讓其他人看出他的異樣來。


    旁邊的目睹全過程的主持人一臉姨母笑,“看得出來這對新人感情有多濃厚了,我還在台上呢,就開始說起悄悄話了。”


    莫北北起哄道,“幹嘛呢?不僅台上有人,我們還在底下坐著呢,小兩口親熱也等迴家了啊!”


    夏未晚跟著附和,“就是!就是!”


    文蓁調侃道,“也太不把我們當外人了吧!”


    瞿閆妍玩笑道,“虐狗是吧?還沒吃飯呢,狗糧吃飽了。”


    這些人說什麽呢!


    魏旎拍了拍懷裏被人打趣的麵上一臉淡定,實則耳朵尖尖兒都紅透的小嬌氣包,坦然一笑。


    “今天到場的都是自家人,等會兒開席了大家都吃好喝好,莫北北、文蓁、夏未晚、還有瞿閆妍……你們四個單獨坐外麵去。”


    被單獨點名的四人,本來還一臉期待的等著看她想說些什麽呢,結果是慘遭驅逐。


    莫北北哀嚎道,“別呀,馬上開席了,吃完了再走唄,吃完不用你趕,我們自己走!”


    文蓁退而求其次道,“不行的話,我們端著盤子去外麵吃也行,隻要你這個當事人不尷尬,我們也不尷尬。”


    夏未晚一臉乖巧,“我可以打包帶走吃,都可以的。”


    瞿閆妍點頭,“屋裏坐的開,沒必要去外麵給我們單獨開一桌了,沒必要,真的。”


    魏旎笑得一臉‘核善’,“我們家蕭寶寶膽小容易害羞,你們幾個坐在這裏容易嚇到我家寶寶。”


    “我們保證乖乖的,坐等吃飯,吃完飯我們自己走,不用送。”


    其實,她們是準備去看電影去呢。


    不帶魏旎這年紀輕輕脫離組織又重色輕友的家夥。


    切完蛋糕,父母致辭,喝完訂婚酒,最後還拍了大合影,忙碌準備了這麽長時間的訂婚宴,總算是圓滿結束了。


    一場飯吃到了下午三點,賓主盡歡,賓客才算散去。


    魏旎抱著因為人多,加上折騰了一天了,壓根沒吃多少東西的嬌氣包蕭愆愆,站在門口,陪著父母一起送客。


    因為大多數人喝了酒,蕭斯遠直接讓人包了車把人都挨個送迴到家裏。


    趙老爺子今個高興,多喝了幾杯酒,直接由趙溫嫻陪著先去樓上休息了。


    趙溫嫻雖然是蕭愆愆的母親,但是她跟蕭斯遠已經離婚這麽近十年了,再拖家帶口的住進前夫家裏總歸不大合適。


    所以,她們從第一次來商談婚事就是住在蕭斯遠名下的酒店了。


    家裏住了不合適,住酒店就剛剛好。


    趙家一行人跟魏旎的家裏人打過招唿,就都先迴房間了。


    魏旎和齊綰繡一起先把魏旎的外公外婆,娘家那邊的親戚送走。


    魏老太太在二兒媳和小兒媳的陪同下也先迴去了,等所有的人都散盡了。


    魏旎在齊綰繡的眼神提示下,這才發現渣爹魏德勝還站在門口的立牌旁邊,看著魏旎和蕭愆的照片出神。


    魏旎疑惑的看向齊綰繡,納悶她奶她叔嬸都走了,他還不走等著幹嘛呢?


    “……等你呢?”


    齊綰繡沒好氣的白她一眼,“等你呢。”


    她倆都離婚七八年了,離婚前就沒什麽好說的,離婚後就更沒什麽好說的了。


    她跟他之間的聯係,也就剩下魏旎和魏成皓這倆孩子了。


    如今魏旎這丫頭也高考完了,對象也有了,婚也定了。


    就等著過兩年到年齡了再把證一領,她也算忙完一樁事了。


    就等著迴頭再把魏成皓那小子的終身大事一解決,她就沒什麽需要操心的。


    至於抱孫子看孩子的事嘛,可能是上輩子執念太深了,到死都沒能圓了抱孫子的夢,這輩子反倒看開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什麽時候要孩子,要不要孩子,他們自己說了算,她不幹預。


    如果有了,她就出錢給他們請保姆和月嫂,如果沒有,她也樂在清閑。


    反正指望她窩在家裏看孩子,那是不大現實的。


    她這個奶奶是指望不上了,但是,他還有個爺爺呢。


    反正魏德勝也沒什麽正事幹,以後沒事了就幫忙帶個孩子,老了兒子兒媳還能心甘情願的養著他。


    不然兒子小的時候他不管不顧的,有了孫子再不出點力,老了以後很可能落個老無所依的淒慘晚景。


    關於魏德勝為什麽單獨留到最後的事,齊綰繡其實也能猜到個大概。


    無非見魏旎訂婚了,突然意識到孩子在他不知不覺的忽視中也漸漸長大了,突生感慨吧。


    算了,這麽多年了,該過去的都過去了,她也越來越好了。


    不僅成功開了服裝店,還開了連鎖,如今生意也蒸蒸日上,日進鬥金。


    她招聘了幾個靠譜的店長和售貨員看店,平日裏巡巡店,月底對對賬,日子過得好不清閑。


    她閑著沒事就約上幾個姐姐一起去做做美容,按個摩,練個瑜伽,讓自己一直保持住年輕的狀態。


    年輕漂亮又有錢,她現在簡直不要太爽。


    所以啊,就讓過去過去吧。


    齊綰繡推了推剛把懷裏犯困的蕭愆愆哄睡著的魏旎,語重心長道,“畢竟是你爸呢,你現在也是大人了,還有了愆愆,有些事該放下就放下吧。”


    魏旎聽了勸,從善如流的開了口,“爸,你怎麽還沒走?”


    這麽多年過去了,齊綰繡這個當事人都看開了,她這個當女兒的有什麽過不去的呢。


    畢竟,傷害她們拖累她們的是上輩子的魏德勝。


    這輩子,魏德勝除了出軌這件事對不起她們之外,還沒來得及幹出什麽更加喪心病狂的事情呢。


    她也砍傷了他的手腕,讓他付出了代價。


    這麽多年也算計他良多,讓他重新振作是她的主意,他能成功承包下小鎮的裝修工程,也是在她的示意之下。


    他承包工程賺的錢,一部分拿來蓋房子了,一部分留著給魏成皓那小子結婚娶媳婦用。


    這個錢誰賺都是賺,其他人賺了魏旎拿不到分毫。


    但如果是渣爹賺了,她還能給魏成皓留下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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