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旎從她小叔家出來的時候,都已經傍晚七點多了。


    淵哥和三哥他們幫著把東西卸下來後,就開車先迴去做飯了。


    傍晚的鳴鹿鎮,蟬鳴陣陣,道路兩邊枝繁葉茂的楊樹被晚風吹得樹梢肆意搖曳,樹葉翻動,沒有了白天的燥熱,送來陣陣微涼。


    坐了一天的車,就算車子性能再好,座椅再舒適,始終不如腳踏實地來得有真實感。


    魏旎抱著蕭愆愆從她小叔家裏出來,就沿著門口的林間小道往東邊她們家走去。


    她小叔家在村子的最西邊,門口就是一片田地,種植的是一大片大豆,放眼望去,滿是飽滿而沉甸甸的綠意。


    還好不是玉米。


    如果是玉米的話,不僅風吹不過來,大晚上的出來散步,道路兩邊是鬱鬱蔥蔥的兩米多高的玉米杆。


    風一吹,嘩嘩作響,老有種有壞人潛伏在裏麵伺機而動的危機感。


    傍晚的村子,大多人都吃過晚飯了,三五成群的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口或者橋頭納涼閑聊。


    除了嗑瓜子的聲音,還時不時的能聽見拍打蚊子的巴掌聲。


    魏旎姿態閑適的抱著懷裏的嬌氣包蕭愆愆大大方方的從人群中穿過,碰見有人跟她說話,她就會主動停下腳步,姿態謙遜的笑著跟人寒暄幾句。


    如果當她經過之時,那些人驟然安靜下來,反而用各種複雜的眼神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的打量她倆的話。


    她也不在乎,神色淡然的抱著比她還旁若無人的小嬌氣包蕭愆愆,頂著眾人神色各異的目光,慢悠悠的從他們麵前穿過。


    任由他們在背後議論紛紛,毀譽參半。


    反正他們是害怕排擠她也好,羨慕嫉妒她也好,對她們的生活都造不成任何麻煩。


    絲毫不影響她在村子裏守著自己的一方天地,過得如魚得水。


    迴到家的時候,魏旎才發現莫北北和文蓁那倆家夥,已經在院子的葡萄藤下坐著不知道等她多久了。


    一看見她進門,就跟看見主人的哈士奇似的,撒歡的狂奔而來。


    “旎旎你迴來了!我倆想死你了!”


    “旎旎!”


    “姐姐!”


    魏旎懷裏的蕭愆愆見狀,小臉一板,趕緊扯了扯魏旎的領子,示意她趕緊跑。


    他可不想跟這兩個蠢蛋家夥有什麽親密接觸。


    一道題反反複複做三四遍都記不住的人,不是蠢蛋是什麽。


    還老是跑到他和姐姐的家裏過來蹭吃蹭喝,煩人的很。


    蹭吃蹭喝他倒是無所謂,關鍵是這倆蠢蛋家夥還老是跟他爭寵,跟他搶姐姐。


    這他哪能忍啊。


    所以,後來這倆人有什麽學習上的問題,他就讓三哥他們輪流著去輔導。


    趙家身為京都數一數二的頂級世家,自然要有一些培養自己心腹的地方。


    趙家在全國各地讚助了上百家福利院,每年都從中挑選合適的人選,再帶迴京都趙家名下的訓練場統一培養。


    培養是指各個方麵的培養,不隻是身體素質,還有文化知識方麵。


    趙家可不要空有蠻力而頭腦簡單的莽夫。


    三哥他們好歹也是趙家花了這麽心血培養出來的人才,能冠上趙姓的這些人,不僅要身手好,學習成績也都是一頂一的。


    讓這些人去輔導這倆蠢蛋,都有些大材小用了。


    所以,當班主任問起魏旎是怎麽輔導莫北北她倆的,用了什麽辦法使這倆人成績,在短短的兩個月內扶搖而上的時候。


    魏旎隻能笑著打馬虎眼,說她也沒怎麽教,做的題多了,她倆自然就記住了。


    因為這都是三哥他們辛苦栽培的成果。


    她這個奉行‘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不負責任的師傅,確實不敢妄自居功。


    “你倆別過來!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不用懷裏的小嬌氣包提醒,魏旎自己就一閃身躲到了來開門的順子身後。


    她懷裏還抱著她家蕭寶寶呢,可不能讓這倆人碰著她家蕭寶寶了。


    她家蕭寶寶隻有她能碰,其他人都不行,關係再好,穿一條褲子的過命交情也不行。


    莫北北和文蓁一個一頭撞在了順子結實的胸口,一個差點兒刹不住車也跟著撞上去。


    慢了一步的文蓁勉強站穩身子,反應過來後,又眼疾手快的及時扶住了被反彈迴來的莫北北。


    “北北!”


    莫北北被順子如同銅牆鐵壁的胸肌給撞得眼冒金星,倒在身後的文蓁懷裏,捂著酸楚不已的鼻子,眼淚汪汪的看著重色輕友的魏旎。


    “旎旎,你變了!”


    “你自己撲上來的,怎麽能怪得了我呢?”


    魏旎哭笑不得側頭看了一下她受創最明顯的鼻子,還好隻是紅了,沒撞流鼻血就行。


    魏旎把懷裏因為她聽話躲開而在光明正大偷笑,並且衝著對麵倆人傲嬌的挑眉示威的嬌氣包蕭愆愆往上托了托。


    這才有心情調侃莫北北道,“順子哥都沒怪你吃他豆腐呢,你這不是惡人先告狀嗎?”


    莫北北本就不算白皙的臉蛋,瞬間爆紅,捂著鼻子跟順子連連道歉。


    “順子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吃你、不是!我是說我不是故意撞你的!對不起!”


    “沒事北北,我不疼。”


    順子壓根沒留意魏旎她們朋友之間的玩笑話,伸手拍了拍被撞到的胸口,咧嘴一笑,黝黑的皮膚襯得牙齒更白了。


    莫北北有苦難言的心想,哥你不疼,我疼!


    也不知道這順子哥的胸肌是怎麽練的,跟石頭似的,撞上去梆梆作響。


    正好淵哥和三哥他們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喊她們洗手吃飯,魏旎便趕著她倆去院子裏的水龍頭洗手準備吃飯。


    這兩年裏,這倆人也不是第一次蹭飯了,魏旎這裏都備的有她們四個的專用碗筷。


    一聽吃飯了,洗完手老馬識途的往自己平日裏的位置上一坐,眼巴巴的等著開飯。


    有順子阿東他們打下手,端菜盛飯她們也插不上手,企圖幫忙幾次都慘遭驅趕的幾人,後來也學乖了,開飯了坐著等吃就行了。


    她們人多,春秋不冷不熱的時候,和初夏夏末的時候,晚飯都是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的長桌上進行的。


    白天輔導作業也是在這張長桌上進行的,這張長桌可以說見證了,莫北北和文蓁她倆是怎麽經過日積月累的努力,一點點爬上來的。


    小院的牆角的一排花架上種的有驅蚊草和香薄荷,還有艾草這些驅趕蚊蟲的植物。


    所以家裏一整個夏天幾乎都沒有蚊蟲的蹤跡,還有植物特有的淡淡清香。


    院子裏的照明大燈一開,在涼爽的晚風和陣陣歡聲笑語中,敞開肚皮放心吃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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